第二百零二章:用情至深
孟婆不知何时回来了，她苍白的长发被挽到脑后，灰蒙蒙的眼睛一直看着凝汐，“原来，你身上还带着诅咒。”
鬼族对这些是特别敏感的，只是刚才玉殇把周深的魔族气息散发得过于强大，竟然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察觉。
孟婆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凝汐一阵头皮发麻，苍白无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看淡了世间一切，又看透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孟婆用她沙哑的声音道，“身负诅咒，所以前来寻求解法？”
凝汐道，“是。”
孟婆又问道，“你与他，你是真心？”
“……是。”尽管回答得泰然自若，凝汐还被她直白的说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耳尖不由自主地红起来。
孟婆忽然撇了目光向凝汐身边的玉殇，“忘川东边，也许那里会有鬼族愿意帮你们。但是，只能她一个人去。”
玉殇蹙眉，只是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凝汐便先一步道，“好。”
玉殇沉声道，“不行，东边太危险，我陪你去。”
孟婆冷声打断他，“你跟着她，只会更危险。你别忘了，当初那里的恶鬼早就欲杀你，你此番跟去，只会惹上更多麻烦。”
玉殇看了一眼白灵夜，白灵夜立刻举手表态，“我跟着去。”白泽心头有点小失落，怎么叫白灵夜都不叫他呢？
孟婆斥道，“你们都不许去，我陪着她去。”
疑惑袭上心头，难道忘川东边有什么吗？可是，就算有什么，她还能害怕不成？她又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而且，这个孟婆好像有些古怪，似乎与玉殇早就相识一般。想到这里，凝汐一锤定音，“行了，我和孟婆一起去，你们留在这里等着吧。”
为了防止玉殇再说出反对的意见，凝汐将他推到一旁，好言好语地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还能解决不好么？你不是信我么？”
玉殇被她堵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如果他非要跟去，就好像他不信任她了一样。可是……
凝汐和孟婆很快地便离开视线了。
白灵夜凑过来问道，不带喘气地问道，“老大，真的不用跟过去看看吗？你认识那个孟婆呀？她是什么人？就让凝汐跟过去真的好吗？我听我大哥说鬼界的厉鬼都是一顶一的厉害啊。”
玉殇被他说得有些头疼，甩了一句话给他，“问白泽去。”
白灵夜看向白泽，“来来来，你给我讲讲。”
白泽被点名，心情莫名好起来，它心情一好，便开始胡言乱语，“凝汐上神转世轮回的时候，老大就一直在这里看着她，所以就碰巧认识了这个孟婆。这孟婆说来也是个倒霉之人，本是仙草所化天生灵韵，却生来背负诅咒，为了心爱之人，被迫留在这里……依我之见，这孟婆很有可能看在与凝汐上神同命运的份上帮帮她，所以老大也不必太担忧。”
玉殇不是担忧，他是纠结。她每次推开他，都让他一阵恍惚，好像看到千年前她把神格给他然后在他眼前灰飞烟灭的时候，灭顶的无措与无可奈何……那一幕太过残酷，太过可怕，却又挥之不去。
虽然千年已过，她终于不再是活在他的世界之外，可那件事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好不容易才接触到真实的她，鲜活的他，为什么流央要这么做？他凭什么？他怎么能！想到凝汐身上的那个可怕的诅咒印记，玉殇心底的恼怒与怨恨不停地吞噬着他，一股杀了流央的冲动在经脉血液之中疯狂地活跃起来，压都压不下去。
“老大？”白泽看到玉殇宛若一尊雕像一般低着头，一动不动了许久，终于还是出声问道。
玉殇抬眸，眼底的杀死还没有散去，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煞气。恐惧从心底蔓延起来，白泽瞳孔一缩，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怎么了？”
白泽的话唤醒了他的理智，玉殇看到白泽惊恐的模样，蹙眉收敛了浑身的气势，自己这是怎么了，理智总是会轻易消失。玉殇目光转向凝汐离开的地方，一如以往的语气淡淡道，“没事。”
孟婆声音沙哑地道，“前面都是些厉鬼，他们都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只是，这样靠着心中疯狂滋生的怨念活着，还不如死了。可惜，他们都求生不能，求灭不得，你知道为什么吗？”
凝汐坦然道，“不知道。”
孟婆道，“因为他们一生做了太多恶事，死后也作恶多端，这样的鬼，不配得到鬼界的救赎，鬼界自然不会给他们轮回转世的机会。只是，你不同，你或许可以挽救他们。”
凝汐低低笑起来，“传闻皆道孟婆看透世间无常，看遍七情六欲，早以对凡间事无欲无求六根清净，没想到却还愿意拿出一片善心拯救这些鬼魂。”
孟婆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你帮了他们亦是帮了自己。若是换了他人，我自是不愿相信的，只是你，我还愿意相信一次。所以这个机会我给你。”
凝汐疑惑，“为什么愿意帮我？”
孟婆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一直都没有表情，只是看向凝汐的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此刻似乎透了点光，她道，“你别忘了你曾在这里轮回千年，你本性如何，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了，玉殇是唯一打动我的人。世人眼中的深情说的坚定不移，实际却如同泡沫一般不堪一击。而他，对你的用情至深，从始至终，从未改变。我想，既然是他认可的人，总该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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