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眼泪
白衣男孩察觉到自己的灵力散开，对面前的镂空盒子道，“又有人来了？咦，逐熙好像出来了。能叫醒逐熙的，可能是北寒，也可能是你等的那个人。”
玉殇简单地道，“等着便好了。”其实有时候他也会对自己的未来失去信心和希望，但又实在不甘心凝汐就这样离他远去，然后忘记他……他可以为所爱之人做出一切，却又怕所爱之人慢慢忘记他。这样的痛苦时常折磨他，让他更加清醒地等待。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于漫长的度日如年，而他很早以前就习惯了。
“是曦来了。”白衣男孩终于看到一个背剑的少年出现在皑皑白雪之中。
“你倒是真的住在这儿了。”
凝汐听到声音，一抬眸就看到曦背着两把剑，逆光站在雪洞的入口。光打在他的背后，只有一双眼睛分外明亮，带着些不容忽视的关心。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差点就让凝汐以为这是哥哥长曦了，“你……”
“娆儿，”曦走进来坐在她的对面，“我还是去找前世的记忆了。毕竟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背负太多啊。况且，你不是想见到玉殇吗？”
凝汐瞪大眼睛，“你来这里是……”
“玉殇的魂魄就在这里，能躲得过天道的惩戒也算得上古往今来的第一了吧。”曦道，“不过，要想让他真正摆脱这些是需要你们付出代价的。”
“我什么都愿意。”凝汐立刻道，她早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了。
“你啊！”曦叹气道，“命格书已毁，世间将遵循新的法则。迷幻之境有一直神兽的灵魂长寄于此，让他以新的身份对你们加以更换，你们就算是新的个体了，天道也不会再追究。不过，我现在灵力低微，又是肉体凡胎，所以需要你把你的神力给我，我才能以帝君的身份在迷幻之境命令它给你们更替身份。”
凝汐对他的话毫无置疑，“好，现在就可以。”
曦敲了敲她的头，“急什么，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凝汐追问道。
“因为你答应了魔族那个小子条件，要解决神族藏书阁里的禁制的吧，”曦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找到办法了吧，就算我拥有了你的神力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这件事还是要靠你的。所以，你在把神力给我之前要先解决了禁制的问题。”
“好。”
“你知不知道，失去了神力，哪怕作为神，你却要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不能再使用灵力了？并且你也将不再能感受到你的月华之力了。”凝汐的回答太过干脆简洁，曦不由问道，“娆儿，你觉得，值吗？”
“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凝汐道，“如果就用这些作为代价可以重新见到他，我觉得是很值的。”
曦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傻妹妹似乎和以前一样，又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想好了就和我回去，你在这里带着也不会见到他的。”
凝汐站起来，“现在就走。”
曦问道，“对藏书阁里的禁制，你有把握吗？”
“嗯。”虽然这样说，但凝汐其实只有五成把握，但是她已经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等下去了。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凝汐心想，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疯的吧，真的会疯的。
曦想了想还是道，“你一会儿出去可以试着说几句话，指不定他就听到了。”
雪洞外，白衣男孩依旧被光圈包裹着，自顾自地说着，“怎么听不见他们说话？难道什么都没说？不可能吧，曦到底恢复前世记忆了吗？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傻？”
玉殇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话落，凝汐和曦刚好一同从雪洞里走出来。凝汐捏了个法诀，将这个雪洞重新变成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凝汐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动，曦也没有催她。
半晌，凝汐看着眼前的白雪，轻声道，“阿玉，等我带你回家。”
凝汐和曦一起走出了极寒之地，曦突然道，“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凝汐扭头，“怎么了？”
曦轻声道，“别动。”
凝汐站在原地，看着他拿出一块绢帕，曦已经长得和她差不多高了，站在她的面前轻轻地给她擦掉眼泪。就好像千百年前，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长曦给她擦眼泪时一样，“娆儿乖，不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
原来，她哭了啊。那一定是因为高兴吧。
“娆儿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曦慢慢道，“而我却逃避了这一切，扔下个烂摊子给你。”
凝汐摇摇头，长曦死后的很多事，她都已经忘了。唯一在她的记忆里清晰明朗的，就是从认识玉殇之后吧，“我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你也知道，我从不在乎那些。看到你之后，我真的很高兴。我不想和过去纠缠不清，所以你也不要在意了。”
看到凝汐不想讨论这些沉重的话题，曦立刻换了一个话题，“冰明那家伙倒是快要修成正果了。等回到九重天，我要亲自帮他牵一牵红线。还可以抽空捉弄他一番。”
凝汐也被带的轻松起来，“你总是这样欺负他，他现在可是有人疼了，当心朝妍不给你好脸色。”
“这么凶的吗？难为我还想着帮他们牵红线，”曦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亲自给我的娆儿牵红线。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凝汐点头，一串水珠在脸上划过，她竟然又哭了？为了不让曦担心，凝汐立刻便偷偷擦掉了。
曦在心里叹气，哎，他这个傻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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