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飓风
(美国洛杉矶)
“Goodevening.”
夏佐倚着墙,以一种极为鄙视的眼神看着埃德文,“Ohforgoodnesssake,Edwin,youdrovetoherespentabout20hours!WereyouactuallywenttotheMars,thencameback?”
“Shutthef##kup.”
埃德文懒得理他,随手把车钥匙扔在了茶几上,然后拿起冷水的玻璃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夏佐是典型的ABC,他有个蹩脚的中文名叫路恺,据说是他爸给他起的,但是至今为止我没见过他爸。他算是个富二代,不过根本没有那股子让人讨厌的腔调,反而他成绩好的吓人,能力也强的可怕。夏佐和埃德文算是发小兄弟。两个人爱好都差不多,水平也差不多,共同话题就自然而然的就少不了了。我见识过这家伙的滑板特技和车技,那叫一个帅气。
“Fine.”
夏佐的嘴扬了扬,“我前几天收到了USAG的录取通知书,你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吗?”
“Nah.”
埃德文耸了耸肩,“YouknowthatIdon'tlikethesethings.And……”
“而且你有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书?”
夏佐像是早就料到了埃德文的答复一般,“其实我也有,主要看你往哪走了。”
“我?”
埃德文撑着桌子,“说实话我对哪个也不感兴趣。”
他的态度十分的淡然,就像是在跟夏佐讨论着晚饭的牛排到底是七分熟还是五分熟一样。不——甚至还要更轻松一点。
“那就宾夕法尼亚吧,
楼上传来斯宾塞慵懒的声音,“我听你们讨论这个听的头疼!”
埃德文把目光放向夏佐,夏佐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紧接着楼梯上就飞来了用麻省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叠好的纸飞机。
那是斯宾塞扔的,一共扔了三架下来,不过全被夏佐当成了废纸,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第一章:重逢——
在埃德文,夏佐和斯宾塞定下了学校不久后,我们收到了艾伦的生日邀请涵。远在德克萨斯州的欧文斯是第一个给了答复的人,紧接着的竟然是一向喜爱安静的斯宾塞。
“他居然从英国回来了……?”
埃德文看着Facebook上的电子请柬笑道,“我以为他死在伦敦了。”
我正浏览着艾伦的主页,那辆橙色的McLarenP1的照片就高调的挂在那。“看样子他混得不错。你看他的新车,还上牌了,怕是洛杉矶从此又多了一个马路杀手。”
“高级编程师?”
埃德文把手机扔到一旁,“真有人敢用他的程序啊!”
艾伦是叶凌宇,一个在英国闯荡了好几年的疯小子。他三岁被送到洛杉矶,十二岁又回到了深圳。在深圳的那段时间,他黑进了某个银行的系统,算是闯下了弥天大祸。不过这倒没惹的他家长生气,反而被他爸送到了伦敦去进修电子科技。一去便是五年,但这两天又回来了。
“估计胖了不少,天天盯着电脑,度数估计也加了。”
埃德文不怀好意的笑着,紧接着点击了邀请函上的“Yes”键。
“不可能的,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死宅?”
夏佐举着一杯英式早餐茶走了过来,“艾伦前几天跟我通过一次视频,这家伙的体重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瘦,但是他反而从一米七五的身高长到了一米八。”
“妈的,那真是见鬼了。”
埃德文抱着一个靠垫,“这样的话……艾伦马上就回来了,樱子还有半个月,欣去了拉斯维加斯,欧文斯……”
“欧文斯正在从德州往加州赶。”夏佐笑了笑。
洛杉矶,这作用梦铸造的钢筋铁骨之城,寄予了成千上万的人希望,同时也埋葬了无数人的美好幻想。这样的城市往往最能够吸引疯子——尤其是那些将生命置之于度外,一心为了理想而战的疯子。
欧文斯绝对称得上这种疯子。他来自北欧的圣托里尼,凭借傲人的成绩收到了来自不同国家高校抛来的橄榄枝。这让他在他的求学决策上杀出了一条血路,也让那些曾经叫板过他的人从此知难而退望而却步。
“我说,接下来的比赛……”我坐在大理石台阶上歪着脑袋,“我们会遇见我们的老朋友纽约市,以及大阪队。”
“纽约市……”
客厅里传来斯宾塞的声音,“他们的技术太差了点,每年都是那些小伎俩,一点改动都没有!我都看着嫌烦了,更别说观众了!”
“你都不知道你前天跳的鬼步有多滑稽……”夏佐翻了个大白眼,“你真应该看看。”
埃德文笑了起来,把电脑举到了夏佐的面前,“你是说这个?”
“嗯。”
视频里,斯宾塞做了一个safeposition,之后右脚下板,在踩了一下地面之后轻巧的向左边的地面跳过去。脚尖点地,左脚腾出一些位置,随后侧身,右脚上板。整套动作连贯而不失优美,一看就是训练过很久了的舞步。
“可以啊!”埃德文冲着客厅里喊道,“斯宾塞,你练了多久?”
“不多,一个下午!”
对方显然是在吃饭,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不论如何,纽约可是上一届板舞的总冠军。”埃德文托着下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那是因为我去年在比利时培训!”斯宾塞的有些轻蔑的哼了一声,“不然的话我们肯定能赢。”
“他妈的,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啊……”夏佐扶额。
“该死,你这混蛋不信?”斯宾塞的声音越来越近。
很快,这家伙就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上,有些痞气的倚着银白色的栏杆,“夏佐,你就等着吧,今年板舞我虐死你!”
“好啊,我等你。”夏佐连看他一眼都没看,“还有……下次上楼的时候记得穿拖鞋,别摔倒在地上,就像周二的时候。”
夏佐故意把“周二”这两个字咬的很重,好像是在提醒着斯宾塞之前从滑板上摔下来的姿势有多可笑似的。
结果可想而知。斯宾塞冲着夏佐比了个中指,之后丢愤愤不平的下楼继续吃饭去了。
“哦!夏佐,你这家伙……”
我笑着站起来,“哎,对了,艾伦中午就回来了,你不去接他吗?”
“你去吗?”
夏佐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埃德文。
埃德文耸了耸肩,“他不是有车吗?”
“洛杉矶的路况……他开迈凯伦跑……早晚能死在回来的路上。”夏佐叹了口气,“艾伦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吗?”
“不了解。”埃德文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猛的坐了起来,“夏佐,我半个月前扔在你屋里的滑板呢?”
“早扔了。”夏佐胡乱的把衬衣披在身上,“你该不会是想滑着滑板去机场吧?”
“除非我有病。”埃德文挑了挑眉,拿起之前扔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在手中转了一圈,“走吧。”
“你要去接机?”我跟夏佐异口同声。
“不啊,”对方的态度很轻松,“去训练。既然我的滑板被你扔了,那我就用你的了,夏佐?”
夏佐摆了摆手:“Noway,Edwin.”
我被夏佐的动作逗笑了,也想起半个月前埃德文因为要去圣地亚哥不方便带着长板出街而把它随手放在了路过的夏佐家。那个长板是埃德文亲自操刀设计的,上面印有Hurricanes的logo,看上去十分新潮。可惜第二天夏佐直接把它扔进了自家的车库里,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怕了你了!”我撇了夏佐一眼,这家伙冲我努了努嘴,示意我不要告诉埃德文实话,可是我压根没get到他,“夏佐给你扔在车库里,你自己去找吧!”
“嘿,潇,你可不能这么过分啊!”埃德文无奈的绕到了我的身后,“原来你们俩是同谋啊!”
我吐了吐舌头,“谁让你自己跑去圣地亚哥的!害得夏佐跟我的比赛完全泡了汤。”
“这可不能怪我,我叫了欧文斯回来替我的。”对方很无辜的说。
“欧文斯那个白痴,记错了机票上的时间。等他起了床,飞机已经在洛杉矶机场降落了!”夏佐的扯了扯嘴角,“行了,艾伦也好落地了,你要去训练场的话就先过去,我和潇去接他,然后我们在训练场集合,反正那离着机场又不远。至于斯宾塞……你劝的动这懒人就带着他一起去吧,劝不动的话我就先祝你好运了!队长先生!”
“行吧。”埃德文的话音刚落,我和夏佐已经准备溜之大吉了。
夏佐的车库在地下,里面停着斯宾塞那嚣张的改装GT-R,埃德文的黑色458,以及他自己低调的迈巴赫。我从来没有想到的是,夏佐这么一个酷毙了的家伙,怎么说也应该开着兰博基尼或者玛莎拉蒂一类的玩意的,没想到他捡了爹的二手迈巴赫,虽然他爹至今为止没有出现过。
“你知道吗,洛杉矶接连下了三天的雨。”
骨节分明的手扶着方向盘,夏佐以一种在讲笑话的口气说道,“然后昨天,埃德文突然回来了,今天就艳阳高照了。”
“见了鬼了。”我放下车窗。
对方浅笑着,不过没有再提什么。
加州最不缺的就是阳光和风景,至少我觉得是这样。一路上沿海的别墅区和抱着冲浪板的大男孩,还有穿着比基尼的姑娘们会让我联想到黄金海岸那样的城市。抬头就是蓝天白云,宽阔的马路将繁华的都市和休闲的海滨一分为二。
夏佐选的这条路其实是我们曾经一起滑滑板的路。
那时候的飓风还没有在滑板界内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顶多就是个业余团伙罢了。我们没有训练场,没有专门的特技道,于是街头便成了我们撒欢的地方。楼梯上,自行车道上,都是我们练习的赛道。最浮夸的一次是埃德文借着一个大下坡,在以“吓死人不偿命”的宗旨下来了一个空中转体——不过他飞出去了。这件事让夏佐笑了他足足十天半个月,而埃德文本人也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
“嘿,夏佐,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来接我的路上。麻烦你给我带个滑板吧,随便谁的都行。”在红灯停车的时候,夏佐念着刚才艾伦发来的短信,“谢谢!”
“我最好再给你清了赛道的场,是不是啊?”夏佐飞快的敲击着手机键盘,在红灯倒计时结束之前回复了艾伦。
“不行,我要滑板!”
很快,夏佐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迈巴赫在机场的pickuparea稳稳的挺住,夏佐走下车,帮我打开了车门。
“多谢。”
“荣幸。”
余光内,我瞟见了正倚着墙抽烟的艾伦。
他依旧是穿着橙色的短袖,洗的掉了色的蓝色牛仔裤和那双灰色的运动鞋。艾伦一贯都走简约的风格,就连出国留学这种事都还是只带很少的行李。那个只有二十四寸的纯灰色行李箱上放着他的电脑包,箱子上各种颜色的行李牌和边角处泛白的划痕映射出他远行过的路。埃德文管他叫理工男,夏佐直接叫他书呆子。
“Hey!Aaron!”夏佐跑了过去,给艾伦了一个熊抱。
“Ohmygod!Longtimenoseeguys!”艾伦笑着和他拥抱在一起,同时用开心的眼神看着我。
“Hi,Aaron.”我也笑了起来。
我和艾伦很久没有见过面了,除了几年前他来美国学习研究的时候匆匆见过一次,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了。夏佐和埃德文一年前去过伦敦旅游,自然艾伦充当了他们俩的导游,带着他们把半个大不列颠都逛了一遍,这俩家伙才心满意足的坐上了回美国的班机。
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感觉真的是棒极了。
训练场离着机场只有二十公里,以夏佐的车技,很快就到达了那。
其实我们的场子并不大,只是一个废弃了的游泳馆改建的,跑道长度加起来才四百米,不过这足以我们的日常练习了。
进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正在绕锥形物的斯宾塞,以及在不远处跳frontside180°noply的埃德文。
他前脚踩在长板的边缘处,用脚跟做着carve,后脚用力,之后用脚踝的力量压起板尾。这个时候,埃德文的长板便离开了地面,做出了一个180°的转体。他的左脚变成了后脚,轻巧的控制着滑板,在跳上板的那一刻收回了右脚。整个动作优美连贯,像是在跳着一个欢快的街舞。
“你们回来了!”埃德文从滑板上跳了下来,向在远处练习的斯宾塞挥了挥手,之后两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队长!斯宾塞!”艾伦表现得十分激动,飞速跑到了埃德文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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