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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得一个人在黑夜里晃荡,今天所经历的大起大落,让他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迈起步伐来走一步,跌一步,他这一走,以后就无法再面对那些同学们了,况且天地茫茫,想要找到那个白衣女子和黑衣人又是何等的困难,他在想刚才倒不如死在校长手里才好,只恨无法替希米师弟报仇了。
未得精神恍惚,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跌入万丈深渊,吓得他像疯子一样跳来跳去,一会儿又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好像呀,飞升到了天上,看那星星,觉得异常清晰,月亮也特别的亮,只见那月亮突然变成了夏南兮的脸,气嘟嘟的瞪着未得。未得身子一抖,喃喃地说:“这不是我做的呀,南兮,你应该知道的,难道现在连你也要远离我了吗,你不要生气,看我把那些小贼们抓来给你出气!”
说到这,未得又变得咬牙切齿,双手通红到处乱打,周围‘咚咚’爆炸声不绝于耳。这时,一阵寒风吹过未得脸颊,按理说在三月,就算是夜里,也不应该有这么寒冷彻骨的风,这风吹的未得筋骨发颤,略微清醒过来,未得揉揉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里竟然又回到了后山果林这。
未得觉得头昏脑涨,他用手使劲揉了揉右边太阳穴,吱呀一声推门进去。因为白天这里大半边的果树都被未得的火焰掌给打的枝零花落,所以原本错综复杂的路变得好走多了,未得从口袋里掏出火折,呼的一声吹亮,举着它往中央凉亭走,想要在那里歇一夜。
他还没走几步,忽然从左侧窜出来一棵光秃秃的杏树,未得精神不集中,咧嘴作‘呀’字状口型,身子向后闪躲时慢了一步,胳膊被树枝刮的鲜血直流,还没等他站稳,又有两棵不知道什么树的从后方直撞过来,未得只能伏倒在地,侧身躲避。
未得想起自己以前多么威风,在学校里也是颇有天赋,深得校长赏识,何曾像现在这样子,只能趴在地上求生,狼狈不堪。他一气之下气血翻涌,倒是清醒了不少。
只见周围很多果树都在做一些移动,有的飞来飞去,有的则在原地画圈绕来绕去。未得心想:这半夜三更的,莫非有人在控制这些果树?这控制果树的方法只有校长夏风和他女儿夏南兮知道,夏风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南兮?她回到学校听夏风说完那些事后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来这里找我来了!
想到这未得又觉得异常欢喜,悄悄地向凉亭那边靠近。
未得挨到凉亭边上,突然听到上面传来女子的声音,满心欢喜地在说:“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未得听后心里一凉,原来不是南兮,可是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白天所见的那个女子。他偷偷地抬起头,好在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那女子的侧面,所以比较安全,只见凉亭里坐着一位穿着紫衣的人,与白天的白衣女子衣着不同,她正在摆弄石桌上的围棋,她将黑子向上移一位,下面便有一棵梨树往北动了几步,她将白子向下移一位,下面便有一个杏树往南动了几步,她又将黑白子同时向左合在一起,下面便又有两棵树往西乱窜,如此反反复复,高兴的她坐在石凳上两脚乱蹬。
未得心想原来这盘围棋竟然是控制整个果林的机关,自己先前多次来到这里竟然都没有发现,难怪捉迷藏时夏南兮总在这凉亭边上晃荡。只是这紫衣女子是谁?未得觉得她面生,肯定不是格兰蒂亚的学生。
想到这,未得缩回头,整整衣衫,后退十几步,假装是碰巧路过这里的人,笔直走到凉亭上说:“请问姑娘是谁?来这里干嘛?”
可紫衣女子还是被未得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阴着脸说:“那你又是谁?来这里干嘛?”
未得定了定神,只见凉亭壁灯之下,那女子玉颊微瘦,眉弯鼻挺,说话时左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真生的清丽不可方物。
未得脸部微红,低声说:“我是格兰蒂亚的学生,这里是格兰蒂亚的后山,我怎么不能来,只是姑娘来我格兰蒂亚的地盘,自然就是客人,应去见见夏风校长,不该深夜闯到这里呀。”
那紫衣女子说:“既然我是客人,你就应该尊重我,我夜里偶然兴发,来到这果林下棋散心,又有何不可。”
未得心中顿生怒火,心想果然所有的女子都是能言善辩的人,自己被她这么一说倒觉得无礼了。
那紫衣女子又娇声笑道:“我白天曾被困在这里,半天……”
未得抢声说:“你就是傍晚那个白衣女子!”
那紫衣女子说:“不错,我被困在这里良久,还要多谢公子相助,才能出去,否则我爹恐怕还要等上几个时辰才能拿到七彩灵珠救命。”
未得心中又惊又喜,仰天狂啸道:“真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希米,看师兄替你报仇!”
说完瞬发一掌,那女子急忙后退,只见原本方方正正的石桌砰地一声被打的粉碎,连周围的壁灯也给震灭,她还没有落地,只觉黑暗中劲风铺面,未得双掌击出,盛怒之下,这一掌已经用了龙化的力气,那女子在空中接了一掌,两人双掌相交,砰地一声,后者向后飞出,喀喇喇声响,撞断了凉亭边上的围栏,只听那女子咳嗽几声说:“公子掌力强劲,深修龙化,佩服啊佩服,不过在下的银月针也另有妙处,咋们目前算是打了个平手吧,不过我还没有龙化就接你一掌,算起来,我还是要高你一招。”
未得怒火中烧,举起龙鳞遍布的右臂,直向那女子的喉间锁去,那女子见此竟然站在原地不动,只见未得身影还没移动几步,便觉得手臂酸软无力,只能被迫停住。突然未得想起刚刚她说的什么银月针,一震之下忙往手心处摸索,只觉手心微微麻痒,有三道小孔在出血,他心想,要不是因为龙化提升了血统纯度,可能自己在中招的一刹那已经双手脱力了。
未得转身欲走,背后传来那女子铃铃的笑声,接着他觉得后脑被人重重一击,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未得这一番昏迷,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时突然觉得有人在叫他,他放眼望去,只见夏南兮只穿着单衣在果林门前呼喊他的名字,未得还没来得及答应,又晕了过去,有时耳边不断传来落水声,他看见王勉和夏南兮在瀑布下开心的玩耍,夏南兮看见了他也不搭理,只拉着王勉的手远去了,未得登时觉得全身说不出的难受,只想张口呼喊,却叫不出半点声音,真如身受千般折磨,万种煎熬的酷刑。
如此昏昏沉沉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一刻,未得在嘴角感觉到了一股温暖龙血的流动倒自己双臂,他用力集中精神又将龙血散布全身,缓缓睁开眼来,见到一张瑰姿艳逸的脸,却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说:“你醒啦。”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未得只觉这张脸好生熟悉,突然,他身体紧绷,全身发抖,说:“你,你,是你……”接着立马右手飞出打向她的左肩,但是对方只是轻轻用手一弹就让未得感到筋断骨折般的疼痛。
那女子笑笑说:“嗯,还好,你还认得我,没有傻掉。”
未得觉得有东西滴在自己下巴上,侧脸看去,只见那紫衣女子晶莹洁白的左臂上划了一道血红的口子,阳光下看去,又是艳丽动人,又是诡秘可怖。突然间,未得意识到自己嘴里刚刚尝到的温暖龙血竟是眼前这个少女的,他看着她的手腕陷入了沉思,
那少女见未得一直盯着她,便说:“凡是中了我银月针的人,会在伤口处形成一大片龙血的真空区,你没有龙血支撑运功,所以才会昏迷,刚才我把血液滴入你口中,便是重新唤醒了你手臂上的龙血,你才能醒过来。只不过你刚醒就乱动想要打我,那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就不敢保证了。”
未得将双眼闭上,冷冷地说:“姑娘既然伤我,又何必毁身救我。”
那女子说:“别老是姑娘姑娘的,我叫尤青葙。”
未得不答话。
尤青葙说:“谁规定打伤人以后就不能救人了,我就是要把你打伤,再把你救活,然后再打伤你。好玩!”
未得眼睛又睁的老大,怒视她道:“你……”
尤青葙哈哈大笑,说:“骗你的,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睁眼来看我。”
未得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说:“尤青葙,你虽然今天不杀我,但是我师弟希米的仇却不可不报,等我伤好了,还是会找你的。”
尤青葙说:“你终于叫我名字啦,好啊,以后你就来找我,你找我一次我就打伤你一次,然后放了你再让你来找我,这样我们就能时常见到了。”
未得脸微微一红,心想这女子怎么这么不自爱。
尤青葙笑着看着他说:“你此刻肯定在想,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呀,对不对!”
未得被她猜中心事,脸上又添上一层红晕,但是心中立马浮现出了夏南兮的影子,未得便板着脸不说话了。
尤青葙又说:“再说了,谁告诉你那个希米是我杀的。”
未得心中一惊,连忙问道:“真的不是你吗?”
尤青葙说:“哈,我都没见过那个叫希米的人,就是你一直在说报仇报仇,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未得也不知为何,听她说这句话时候心中竟然欢喜无限,好想很庆幸的样子,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她。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就算对方是真凶,他也下不去手吧。但是又想到希米的惨死,立马摇了摇头。
“虽然那个希米不是我杀的,但是,”尤青葙说,“但是我可能知道害他的人是谁。”
“是谁!”未得严声问道。
“你不要着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凶手就在那里,只是那个地方道路很难走,以你现在的状态怕是去不了了,不过,我有办法。”尤青葙说完将左臂递到未得嘴边,说:“你多吸几口我的龙血,这样你马上就能好了。”
未得立刻将嘴迎上,可是刚到她手臂前就又不动了。
尤青葙见状,用一种讽刺的语气说:“我个女孩子都不怕你大男人怕什么,你刚刚不还义愤填膺地说要替师弟报仇吗,怎么,一见我这么漂亮的美女就忘了啊!不报仇了啊!”
未得被她说的满脸通红,受了闷气,立刻抱住尤青葙的左臂开始用力吮吸,似乎要把从昨晚受到的委屈全部在她身上发泄出来。
尤青葙看着未得啧啧地吸血,脸部因为疼痛微微扭曲,但是霎时间又恢复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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