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杀人诛心
阴九妍一脸颓丧，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居然超出了自己的掌握，这怎么可能？
“芳华，你怎会如此？”
阴九妍心如刀绞，要知道她可是把天癸海的一切都压在了绝芳华的身上，可现在，绝芳华居然直接倒向了老贼，这让阴九妍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
阴九妍的反应让绝芳华很是惋惜，虽然阴九妍已经足够的出色，但眼界大小却决定着格局的大小。若不是绝芳华在天癸海中洞见了仙人之劫，那绝芳华定会如阴九妍所想，只愿把天癸海发扬光大，但现在，遇到了老贼霍百龄这个异数，绝芳华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师父，我们都清楚，成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就像凡人想成为修仙者一般，都是梦一场。可我却不想只是做梦，我想成为别人的梦。”
绝芳华这番解释，让阴九妍眼睛一亮，顿时又有了生气。
“芳华，我不管你的梦是什么，我只要求一点，天癸海的传承不能断在我的手中，你可答应？”
阴九妍要求的并不多，这也是没有了前路的修仙者的最有理想的追求——薪尽火传，梦想着有一天卷土重来。
格局太小，除了如此，绝芳华又能说什么。与老贼相比起来，整个炎黄小世界的修仙者都只是井底之蛙，不可论道。
“师父，我生是天癸海的人，死也是天癸海的鬼，这一点，从来都不会变。”
“好，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助你最后一把。世人都说，我天癸海和静心斋同出一门，本是一体，这话对也不对。对，说的是我天癸海是《色空宝典》中的色，而静心斋则是《色空宝典》中的空；不对，则是我天癸海的色，和静心斋的空从来都不可能真正的合流一处，成就色空一体。”
阴九妍果然是豁出去了，这可是天癸海最大的隐秘，也只有历代宗主才能知道的秘密。绝芳华果然被震惊了，没想到天癸海和静心斋这一对老冤家，居然来自一处，实在是不可思议。
“芳华，本来《色空宝典》就不是为自己修炼的，而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只是到了最后，做嫁衣的人不愿意再给做别人做嫁衣了，所以才诞生出了天癸海和静心斋。如今，这方天地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那为师就以此嫁衣作为筹码，换得老贼对你的庇护。”
阴九妍果然不愧是一代妖姬，一旦下定决心，就打出了所有的底牌，这种魄力，非常人能有。
“师父，如此说来，我们要算计静心斋了。”
“算计？呵呵，说不得言静水那个贱货一定在暗自鄙视你我师徒，卖身求荣，这又算得了什么算计呢？再说，若不是你有大机缘，我们怎能知道言静水居然还隐瞒着一位元魔婴儿的消息？说不得，这个贱货正在打我们的注意呢？可惜，老贼正气运冲天，非人力可挡。我倒要看看，言静水这个贱货会不会跪下来，摇尾乞怜？”
天癸海和静心斋的相爱相杀，非言语能表达，或许只能用异端比异类更该死来形容。
霍百龄听完绝芳华的谋划，一下子站了起来。天不亡我，这真是天上掉馅饼。霍百龄在摸清楚自己体内的修仙系统就是残缺的仙器创世道牒后，便一直思索，怎么来修复这残缺的仙器？没想到绝芳华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大一个礼包。
“九妍，这么说来，《色空宝典》就是传说中的大无相道法了。”
“正是。所谓红粉骷髅，菩萨心锁，说的就是如此，以有相演绎无相，化作佛衣，成就他人，此乃大慈大悲之道。”
绝芳华的阐释让霍百龄笑了，杀身成仁这种事，从来都只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别人。看来这大无相道法也是借助外力扶摇直上，所谓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果然，世人都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来的太虚伪。不过，这也就是人道，人之常情，可仙道却非如此，唯有真情真性，才能直指本心，触摸大道。
阴九妍已经被人道侵蚀太过，实在不堪造就，倒是绝芳华在这天地巨变之时，犹如破土美玉，拂去泥土，便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来。
“哈哈，大慈大悲我倒是不知道，可大邪大恶我却很熟悉。既然九妍如此有心，我怎能推却？赫赫有名的心斋言静水，我倒想见识见识，有何等手段，能让众生为之随舞？”
霍百龄说做就做，直接踏上云岭，闯入静心斋。这突如其来的驾临，让静心斋大惊，不知道这魔头要干什么？
言静水倒是很镇定，似乎并不意外，而一旁的渺沧海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霍百龄，没有一丝恐惧，就好像眼前这神魔一般的老贼，是一盘美味佳肴，让人垂涎三尺。
不愧是屹立于九州仙门之巅万年之久的静心斋，这般底蕴就不是常人能拥有的。这无数年来，静心斋经历过无数次风雨，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危机，即使是当年的象雄，也没有像老贼这般恐怖。
“霍兄远道而来，静水迎接来迟，还请见谅。”
言静水的姿态依然优雅，虽然心中恨不得霍百龄立即灰飞烟灭。这倒让霍百龄觉得很有趣，他就喜欢别人这副心里MMP，脸上笑嘻嘻的无奈样。
有实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这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言斋主，我是来赴约的。”
霍百龄倒是给了言静水几分薄面，当然，这几分薄面也是来自象雄。言静水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老贼居然没有当面践踏自己，反而一脸和气，真是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渺沧海倒是觉得霍百龄接下来的手段会更恐怖。
没有让渺沧海失望，霍百龄翻看了一遍《色空剑典》后，便放了下来，果然如阴九妍所说，《色空剑典》只是《色空宝典》的一部分，这倒让霍百龄很是期待。
“言斋主，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来，一是为了了却你与象雄之间的约定，二则是为了《色空剑典》。你可明白？”
杀人诛心，这才是最恐怖的手段，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
霍百龄此言一出，言静水便再也保持不了镇定，这老贼果然是真魔。
“怎么，静水你要拒绝？呵呵，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知道你的宝贝徒儿就是元魔婴儿。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做嫁衣的机会。”
言静水的脸色一白，看了渺沧海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霍兄，你真是自信啊。既然你都不怕在大无相道法之下粉身碎骨，那我又怕什么呢？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言静水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但言静水还有希望，这希望就在渺沧海身上，如若有朝一日，渺沧海羽化成仙，也不枉今日她的牺牲。
菩萨心锁，舍己为人。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你说？”
“端歌行有云雨交欢一曲，可为霍兄助兴。”
“哈哈，很好，我答应你。九月初九，升仙台上，不是我老贼魔高一丈，就是你心斋光耀天下。”
说完，霍百龄仰天而去，只留下一片静谧，鸦雀无声。
言静水知道，霍百龄这杀人诛心之计，让自己败得彻底。不管九月初九，升仙台上谁生谁死，而静心斋则一定会先死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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