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碰面
沈翔再次醒来时，睡着的地方已经换成了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啊，”念生给他端了杯水，“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翔艰难地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他除了头还有些痛，其他倒没什么感觉，“我怎么会回来了？我记得我应该是在精神病院才对啊。对了！杨茗，杨茗怎么样了？”
念生急忙安抚他，并说：“放心吧，杨茗没事。你晕倒之后杨茗就安静了下来，所以他们没再给她注射镇定剂。之后护士从你的手机里翻到了我的号码，就让我来接你了。”
“这样啊，那就好。”沈翔放心地喝了口水，头痛得像是被人打了几拳，这种阵痛似乎不会很快消失的样子。
念生接过沈翔手中空掉的水杯，又给他倒了一杯。但沈翔摇摇头，念生便将水杯搁在了桌上。
“对了，花铃他们和我一起去接的你，杨茗都告诉他们了，所以他们也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那我这一趟还是没有白去。”
等沈翔恢复好后，大家再次在食堂见了面。
现在食堂这里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商讨地，而且加入的人越来越多。顾安和顾小小闻讯也赶了过来。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杨茗”还一直被程景语隐藏着，并没有真正地让她接触到阿尔日的人，所以他们也没机会去了解这个女生是个怎样的存在，但唯一能够确信的是，她和他们熟悉的杨茗一样，对程景语百分百的忠诚。
“要试着去找找她吗？”花铃提议道。
其他人也赞同花铃的说法，但是他们能从哪里入手去找这个人呢？按照程景语严谨的做法，她应该不会把这个人藏在容易让人找到的地方，而且就凭她能够毫不现身地在阿尔日生活这么多天，就可想藏着她的地方一定食物、水源充足，而且生活住所这些都被妥善安置。
“这么明显的一个本就不应该在阿尔日出现的人，一旦出现怎么都会有风声传出来，但是这么久了都没有类似的消息，可想在这所学校里除了程景语，沈翔你是唯一见过她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吗？”顾小小问。
沈翔回忆着他当时见到杨茗二号（因为要区分两个杨茗，所以他们就姑且给这个不知底细又和杨茗长着同样相貌的女生，取名为杨茗二号）的场景。
“这个女生要比杨茗要更开朗些，而且个性也似乎没有她这么极端。”
“开朗吗？活泼的女生应该不会安于在狭小的空间完全不接触外界的生活这么久，一定有破绽的，我们在外面多观察，应该会发现她出现的蛛丝马迹。”花铃道。
就这样，大家决定将一天二十四小时分成几个时间段，然后在每一个时间段里都安排人在学校里走动，看能否发现女生的身影。
就在计划拿定的第二天，轮到花铃和秋水零时，两人果真看到一个杨茗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她虽然有意将自己的脸用头发遮起来，但是风吹起时，她的脸还是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天哪，真的会有这样的情况吗？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绝对不会相信双胞胎还会有这么像的。”
“别惊讶了，先跟上去！”
花铃说着，已经开始往前走。
两人不动声色地跟着女生，但是女生似乎还是察觉到了身后有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她哼笑着，绕进了一处拐角。
花铃和秋水零跟着就追上去，可是奇怪的是，明明他们追上来时与这个女生消失的时间中途不过几秒钟，但是她就是这么消失了。
又过了几天，轮到顾家姐弟巡逻，他们也看见了花铃他们口中说到的特征的女生，这次因为有了前面的失误，顾小小和顾安分头去追那个女生，顾安先从女生看不到的地方追到前面去，然后两人往中心点而行，这样就能将女生拦下来。
可是，和花铃他们那天的情况一样，女生在绕了个圈之后，又消失了。
在大家围坐在食堂桌上交流时，秋水零长长地叹了口气，怨声道：“哎——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每每要追上她的时候，她就突然消失了，又不是长了翅膀，难道她会飞不成？呵呵，跟我们玩躲猫猫，有本事她人间蒸发呀！真是的！累死人了。”
秋水零这么说，倒是引起了沈翔的思考。既然杨茗二号不可能长翅膀，也就不能飞到空中躲过他们，那她唯一能够安全躲藏而且不用担心空间狭小的地方，不就只有那里了吗？
“有，她可以人间蒸发。”
“哈？沈翔你该不会傻了吧，我开玩笑的。”
“有个地方我们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在那里，但是她应该就在。”
秋水零憋着气，不知道沈翔指的是哪里。
“旧校区。”
“旧校区？！”
所有人在听见沈翔说的这个词时都跟着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这里。
“可是旧校区早就被关闭了啊。”念生提问道。
一时，气氛又陷入沉闷之中。
“但是，你们忘记了吗？是谁建议关掉旧校区的？是程景语，”花铃一语道破，“既然如此，那她肯定已经将旧校区纳入了她的管辖范围，区区藏个人，完全可行。不是吗？”
“没错，旧校区的话，完全可以！”秋水零也跟着附和道。
说定之后，大家约定在今天晚上去探访一下旧校区，希望能在里面发现他们想要找的这个人。
当天晚上，寝室楼里大部分的灯都已经熄灭，唯一亮着的一些寝室大概也都是些夜猫子。在这些亮着的房间中，有几盏灯像是约好了似的接连关闭。不过这些都可能是偶然，就算有巡逻的保安发现，也不会往心里多想。
大家在花铃的带领下来到了旧校区的入口。
沈翔也知道这里，他当时坐上车后被带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往这个废弃的停车区下去，就能够到达旧校区。
只不过这里再也不不像之前那样生气十足，不时吹来的冷风，让人忍不住缩起脖子。
而原本通畅的旧校区的入口处不知何时也加上了一道密码门。光是靠体力去砸这扇门的话，恐怕门还没砸开，他们的声音就已经被人听见，要不是被里面的人躲起来，要不是就是被巡逻的保安带走。
“交给我吧。”念生忽然走在了最前面，他按了下自己的身体，从胸腔处突然弹出来一根线路，“我来破解。”
尽管要念生完成GAME可能无法像沈翔他们一样这么厉害，但是他本身就是一具机器，直接与机械交流的能力，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不知情的顾家姐弟和花铃将求解的眼神投向沈翔，沈翔咳嗽两声，看了下念生的视线，在确认他并不介意他们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后，沈翔才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有时会觉得念生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花铃若有所思地说着，“念生你的父亲大人还真是厉害，他应该是哪里的科研人员吧？”
念生一边在大脑中处理着数据，一边回应似的摇了摇头，道：“父亲大人是个普通人，但是他很帅哦！可能比电视上的明星都还要帅。”
“哈哈，是吗？”花铃忍俊不禁，“真想见见你的父亲啊，他一定是个值得学习和敬佩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有些弄不明白的问题想请教他。”
“可以啊，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联系不上父亲大人了，等我联系上他，我就告诉他花铃你想见见他，我觉得父亲大人知道你这么热爱科学，他一定会答应的。”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念生！”
正在两人说话间隙，一声小声的叮铃声提示，门锁已经被解开。
“好了，我们进去吧！”
念生缓缓推开门，大家也紧随他身后走进了这处废弃掉的旧校区。
里面的景象顿时让所有人震惊。这里根本没有被废弃掉的迹象，说是还在使用都不为过，唯一能够说这里已经报废的情况，就是这里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却到处都亮着灯光。
几人四处观察着，继续往前走。
咔嚓——
秋水零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踩到了一个塑料包装袋。他拿起来一看，这是被扔掉的薯片袋，里面的薯片早就被人吃光。
见此情景，其他人也跟着观察起地面上的线索。
“你们看！”花铃往前面已经没有人看守的商店指了下，“去里面看看，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的，如果里面的还有东西的话，会是给谁吃的呢？”
在商店内，里面的东西果然一样都没有带走，虽然途中可能已经卖掉了许多，但是还是可以说应有尽有，要提供给人生活的话，这里的食物加上零食，大概几个月都是没有问题的。
沈翔曾经来过这里，他熟悉地往里面继续走，更能证明这里实际上是有人居住的东西便展现在他面前。
“花铃，应该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有人住在这里。”听闻沈翔的声音，大家都赶了过来。只见摆放出来的烤架上还烤着热狗，新鲜得还冒着热气。
“看样子，程景语给她安排的生活还挺好。”
走进宿舍楼中，这里就有了废弃的感觉，每一间寝室的门都能够打开，上面的锁也都锈迹斑斑。房间里大多数都是灰尘飞扬，偶尔有点声响，如果站得久一点，就会发现一只肥硕的老鼠从床板下跑出来，然后完全无视掉盯着它看的人类，从水管滑下去。
上了第二层楼，沈翔忽然拦下了准备再往前走的秋水零，示意他看看地面。
秋水零往下一瞧，在他落脚的前方，有一个比他小很多的脚印。如果是之前的人留下的，这里的灰尘早也应该把它掩盖掉，但这里还会有一个脚印的话，很可能女生就住在这一层楼。
察觉到这件事后，大家的脚步便放得更轻了，生怕惊动了那个女生，让她再次逃走。
他们分开去试着打开这层楼的房门，但每一间都还是和下一层一样，铺面而来一阵灰，不像是有人居住过。
无奈，他们只好又往上走。
然而，沈翔突然察觉到一阵视线，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于楼上，而是楼下。
他咽了口气，试着从楼梯间的缝隙里往下望，楼梯下，正有一双眼睛在往上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时露出嘲讽的笑容。
“她在下面！”沈翔一眼就认出了她。
在大家跟着往下看时，只看得那个人的衣摆，她又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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