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老人传承,他是我儿子
话一出口，老道士就后悔了。
如果他师父没有骗他的话，眼前此人的实力恐怕已经不能以人类的等级来衡量了，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是移山倒海还是能够做到的，再加上那不知几何的寿命，尽管还不是神仙，却胜似神仙。
这等神仙人物，要真动了怒，哪怕他已经步入‘天人合一’的门槛，也难逃一死。
定睛一望，发现张暮并没有发怒，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丽娘更是疑惑，老道士居然称先生龙头老贼……这是什么称呼？居然能让两大奇人之一的‘天启道人’惊诧，竟然还说出“你怎么还没死”这种失态的话，江湖中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物啊。
老道士如果知道丽娘的疑惑，一定会嗤之以鼻，龙头老贼的名号又岂是等闲之辈能够只晓的，武林中除了几个传承悠久的大门派，还有他这种一脉单传的奇门之外，又有谁听过这个称呼？又有谁知道这个称呼背后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别担心，我还没那么小气，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故人之后，我不会随便杀你的。”张暮看出老道士的紧张，宽慰道。
张暮的话让老道士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而丽娘则更加的疑惑了，张暮一句‘故人之后’把她吓得不轻，天启道人的年龄少说也有八十以上，张暮居然说他是故人之后，这，这怎么可能？张暮的样子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难不成自己遇到鬼了？
“难得碰到，一起走走吧。”
见到有些冷场了，张暮只得自己开口打破僵局了。
老道士自然不敢有意见，急忙点了点头，连带着丽娘母女，四人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说来好笑，先前话很多的老道士此时反倒没有多少话说了，也许是因为乍见张暮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显得特别的拘束，连带着丽娘也紧张了起来，一路上都是张暮一人在主动说话。
弄得张暮是又好气、又好笑，直到逛了几条街，到了吃饭的时间，老道士方才放得开一些了。
人和人之间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彼此之间熟悉了，便会不知不觉的忽略对方的身份，再加上张暮本身表现的并没有传言中那样‘凶残’，老道士心中的那份压抑和畏惧也渐渐消失了。
到了后来，老道士甚至敢于主动向张暮请教武功方面的问题了。
唯一放不开的只有丽娘一人，畅畅对张暮的态度一直都是那么随意，童言无忌在这种时候最是合适，反倒是丽娘这个当母亲的放不太开，之前是因为她和张暮的身份上有差异，后来则是因为老道士，也就是天启道人的出现。
要知道，天启道人在整个神州武林都享有盛名，丽娘所在的家族虽说在当地也算是一方豪强，但只要天启道人愿意，一人就足以灭掉她所在的家族，可见在神州之上强者的威慑力有多大。
而在张暮面前，强如天启道人，也只能以晚辈后生自居，那张暮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难不成先生是哪个正道的隐世大宗师？还是魔门的哪位魔王、魔尊？”丽娘的思绪混乱不已。
张暮当然不会刻意去解释自己的身份，就算他想解释，也很难解释的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比如说他的年龄问题，这根本就没办法说得清楚，他总不可能跟别人说自己已经一千多岁了，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顺其自然吧，张暮依旧是那种态度，他人相信与否与他何干？
眼瞅着饭点就要到了，一行四人回到了先前张暮他们开过房间的客栈。
店小二看到张暮又带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老道士回来，看张暮的眼神就有点怪异了，脸上一副‘你是肥羊’的表情，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后来张暮看不下去了，打发了他一点才让他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四人在客栈里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桌子，又点了一整桌菜，天启道人虽然是道士，却也是酒肉不忌，典型的酒肉穿肠过，道尊心中留，张暮自然很高兴多一个人和自己喝酒，言语之间愈发的愉快了。
“龙头前辈，这次您出山是为了？”天启道人放得开些了，先前不敢问的话自然而然的问出口了。
“别叫我龙头前辈，听着挺别扭的。”张暮对这个称呼相当的不满意，还是答道：“也没什么，刚刚出关，老呆在家里没什么意思，就出来转转，顺便看看这些年神州有什么变化没有。”
“这样啊，那个，我……”天启道人吱吱呜呜的，道不出个所以然来，脸憋得通红。
“有话直说。”
“不知道我能不能跟随前辈身边？”天启道人咬着牙道。
“跟着我？跟着我干什么？我又不称霸武林，只是出来随便转转而已。”张暮不解的道。
天启道人见张暮没有同意，有些急了：“前辈你误会了，我就是想……还有许多问题可能要请教前辈，我也可以帮前辈打打下手什么的，前辈觉得麻烦的事我也可以帮忙做。”
幸好那些接受过天启道人帮助的人们不在，不然，若是看到天启道人居然如此热衷当别人的追随者，绝对会惊掉大牙的，那可是天启道人啊，当今武林中两大奇人之一，武功深不可测的天启道人。
小女孩畅畅还没什么，仍旧东一下、西一下的夹着菜，丽娘则是第好多次呆住了。
倒是张暮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天启道人本来也是他的晚辈，想要接受他的指点很正常，因此，他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天启道人说得有些道理，有这么个追随自己的晚辈兼管家、仆人、打手……也不错，起码不用事事自己动手了。
“也行，那你就跟着吧，不过你最好换套衣服，你这衣服看着挺别扭的。”张暮打量了天启道人一眼道。
“好的，好的！”天启道人连连点头，哪管自己穿什么衣服。
到了他这个境界，再想更进一步实在是难之又难，好不容易在张暮身上看到了前进的道路，说什么他也不会轻易错过的，便是让他不穿衣服说不定他也会同意的，更何况只是换一套衣服而已。
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天启道人就出去换了一套行装，换成一套灰白相间的麻衣，背后还背着一个蓑帽，俨然一副职业管家兼下人的打扮，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精神俊朗的老者会是他天启道人。
“恩，不错，以后我就叫你天启了，你也不要叫我前辈，就叫我大人吧。”张暮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丽娘，你也跟天启好好熟悉下，以后你管我们四人的衣食起居，其他事就交给天启了，恩，就是这样。”
说完，张暮再次灌了一大口酒，他已经有些期待接下来游历的日子了，这才出门一天，衣食住行就都已经准备完毕，比上一次他独自一人行走江湖要快活的多，怎的一个乐字形容得了。
“哈……痛快！”
※※※※※※
“你听说了没有，剑老人的‘衣冠剑冢’好像被盗神门的一位弟子发现了。”
“剑老人？就是当年那个一剑挑遍正、魔六大门派的剑老人？”
“可不是他嘛！据说他的‘衣冠剑冢’里藏有他毕生所悟，还有他的佩剑‘天剑’，那‘天剑’中有着剑老人临死前留下的一半内力，谁要是得到了他的传承，怕是立刻就能跻身顶尖高手的行列……诶，你干嘛？”
“赶紧走啊，说不定我们也有机会呢。”
“做梦吧你！不说别的，就说那‘衣冠剑冢’的守墓一族，便是剑老人的弟子遗留下的后人，各个都实力非凡，那名盗神门的弟子虽然把消息传了出来，自己却是被打杀了，你以为剑老人的传承那么好得？再者说了，我听说啊，这次去抢夺的人极其之多，正、魔两道的高手数不胜数，十大宗师最少去了六个，以你我这种实力，去了就是送死！”
“十大宗师都去了？不会吧！他们都那么强了还要什么传承！”
“你傻啊，剑老人当初可是超越了宗师境界，跟半仙没什么两样了，他的毕生感悟就是宗师也眼馋呐！”
“这样啊……那倒是真没我们什么事了，不知道这次会死多少人。”
“是啊，肯定又是血流成河，唉。”
…………
旁边一桌两个武者打扮的人低声探讨着，内容一字不落的被张暮四人听了个全。
剑老人，半仙人物，只要接受传承，便可以立刻跻身顶尖高手的行列，成为宗师一样的人物！
如此诱惑，连丽娘这种不会武功的都有些动心了。
“先生，那半仙，很厉害吧？”丽娘小心翼翼的向张暮问道。
张暮微笑着指了指天启道人：“喏，你眼前不是坐着一个呢嘛。”
看到丽娘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天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丽娘你别听他们胡说，什么半仙不半仙的，过了宗师境界那是返虚归真，也不过是武者境界的一种罢了，哪里算得上是仙，我想剑老人虽然实力高强，但是顶多跟我相若，强也强不到哪里去，远远达不到所谓的半仙一流，不然也不至于才活一百多岁就死了，要真说半仙……咳咳，反正没那么玄乎就是了。”
天启见张暮瞪了自己一眼，说到一半的话打了个岔，好在丽娘根本没注意到，只是对天启给出的回答有些失望，抱怨道：“原来不是半仙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不过他们说的也不全错，剑老人如果真的在武器中留下了五成的内力，那谁要是吸收了的话，也的确可以直接进阶宗师，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了，为了这个，只怕各个家族、门派只怕都要出手了，还有五大皇室手下的鹰犬……啧啧啧，血流成河也不是不可能啊！”天启摇头叹道，言语之中对那些人的行为有着说不出的轻视。
也难怪，他自己就是返虚归真、天人合一的强者，哪怕剑老人复活和他也不过是半斤八两，他自然瞧不上那所谓的传承。
剑老人的毕生所悟在他看来就更没什么了，两人都是同境界的人，各自有着自己的武道，彼此之间互相探讨兴许能起到一些作用，但也极其有限，而在他的身旁还有张暮这个‘移动式宝藏’，他犯得着舍近求远吗！
“走吧！”丽娘和天启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张暮忽的站了起来。
“去哪里？”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衣冠剑冢。”张暮回道。
“大人你对那个什么传承有兴趣？”天启一脸古怪的望着张暮。
“想什么呢！”张暮横了他一眼，沉默半晌，才道：“你知道他姓什么吗？”
“谁？”天启问道。
“还能有谁？”张暮懒得解释。
“剑老人嘛？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天启摇了摇头道。剑老人少说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和其同辈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以天启的年龄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听过其名号还是从别处得知的，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他……姓张，叫张剑。”
“啊？难道剑老人也是大人家族的人？”天启反应过来了。
张暮望着正前方，眼神变得飘忽起来，幽幽的道：“是的，他的确是张家的人，不仅如此，他还是我的……儿子。”
砰！
这次不只是天启了，丽娘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两人的口都不知不觉的张开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暮，而张暮却是早就料到了他们两的反应，深沉的笑了笑，道：“很奇怪是吧……小剑是我的第四个孩子，也是我的最后一个孩子，他的天赋的确很强，十二岁步入后天武者行列，二十三岁步入先天境界，三十岁就跨过宗师的门槛，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宗师，在他四十五岁的时候，一举迈进了返虚归真的境界，天人合一……只可惜，他的成就也就仅限于此了，我的道路并不适合他，为了突破这个关卡，他挑遍正、魔两道，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段时光，我陪他一起走遍神州每一个角落……当时几个大门派和千年世家有着好几个大宗师或者是魔王，甚至还有隐世的武尊和魔尊想要除掉他，我一怒之下打杀了三个尊级武者，十二个大宗师级武者，还顺带灭了几个不开眼的门派，可惜啊，到小剑生命的最后关头，也依旧没能突破到尊级，或许他受我影响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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