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要要要!不管多少钱我们都会凑的!”陆元说到这里,又面露羞色,“只是我们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医师大人等下可否跟我回家一趟?”
“然。”
见他答应了,陆元才松了口气。
那边朱大年已经把林氏打了个半死,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可朱大年的怒气显然没出完,愤恨的拉住朱秦离开:“林氏,你就等着我的休书吧!”
林氏这才慌了神,想起身的时候,却根本挪不动:“大年,我错了,我错了!”
她一连忙说了两个我错了,可朱大年已经不想看到林氏的脸了。只是冷哼一声便拉着朱秦走了。朱秦一直低着头,朝后望了林氏一眼,在朱大年看不到的地方,对林氏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林氏睁大了眼,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中计了。可儿子朱喻也被朱大年带走了,她现在头发也乱,身上也脏,完全就像是哪里来的叫花子。
她的心中忽然变得慌乱起来,觉得自己是朱喻生母,朱大年该不会做什么吧。
可王氏悄然的走到她面前,在林氏耳边说道:“姐姐,你难道在嫁给朱大年之前没听说,朱大年为了发家把他发妻的嫁妆都据为己有了?”
林氏狠狠的睁大了眼,她此刻的脸极惨,下巴肿得很高,嘴角还溢出了一丝儿红血。
听到王氏的话,她的心忽然变得怨怼,朱大年凭什么打她?这件事情不是朱大年出面,她能找齐那么多人吗?当初砸了陆元的家,也不过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让陆元早点归还那四十五两银子。
自己千方百计的为了朱家,朱大年这个没良心的竟然打她?
林氏一下子陷入了魔障之中,眼神逐渐发狠。
王氏的目的也达到了,露出一个笑容之后,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些乡亲也散的散,走的走。三人当中唯独只留了陆元在此处,老村长不得不过来找陆元处理后续问题:“这次的事情,我会等朱大年的心绪平静一些再去调解。当初是我错怪你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陆元皮笑肉不笑:“村长,我知你的难处,而且您秉持公道,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村长才笑着点了点头,觉得这陆元比朱大年讲道理多了。
……
朱大年拉着两个儿子一直往家里走。
刘全收了陆家的礼,早就凑到朱大年那边去了。这事儿的还不能简单的了了,必须让朱大年给个说法,否则恐引起众怒。
朱大年知道身边这位是官差,回家的路上憋着一肚子气,敢怒不敢言。
“朱大年,你打算怎么跟陆家赔礼?”
朱大年一口气没吞得下去:“不是说好了吗?陆家公开方子,药费和房子钱我都不出,他们还补我二十两银子吗?”
刘全犯了难,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我刚刚听了一下那医师的话,秦月脸上的抓伤还不好治,需要大把银子。他们补给你钱,是那四十五两有富裕的情况下。可现在秦月要治多少……啧啧,说不准。”
朱大年气得个半死,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你去找林氏要啊!我已经决定和她和离了!”
刘全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朱大年,你该不会是觉得,在我这儿耍赖便行得通吧?”
刘全是真的动了怒,朱大年一向欺软怕硬,见他这个样子,只能收起自己脸上的怒火,立即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哪儿敢啊!”
不过朱大年是真的犯了难,只可惜他之前给了村长十两银子,再加上陆元那儿四十五两,城西的铺子租金三十两,现在手里是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他想贿赂贿赂刘全,现在都办不到了。
刘全正色说:“你赶紧给我拟个章程出来,让大家伙都觉得信服的,这事儿你也不想吃官司是吧?”
朱大年努力堆起笑容:“自然,自然。”
刘全才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先去了解一下那边到底治了多少钱,届时再看看你须得补多少。”
朱大年表情扭曲了一下,万一陆元治个百两,那他岂不是要陪百两?
朱大年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还假意的松了送刘全。
……
陆元带着医师回到了屋内,这间屋子已经破旧得不像话了。他去给医师倒了杯水,医师都觉得这个地方完全没有脚可以下地的。
太惨了,里面一片狼藉啊。
他原本还想赚点钱的,现在也收拢了那个心思,只想不亏本就成。
“这瓶药很贵,乃南华那边的香乐坊出产的。她们那家虽然是做胭脂的,可对于祛疤的药却很有研究。我夫人的妹妹在里面当差,便带了一瓶给我夫人备着。你们也算有福,撞到了。”
香乐坊的大名秦月早有耳闻,八年前,她还是香乐坊的常客。可秦月知道那价钱到底有多贵,便忧心的看着陆元。
陆元抓住她的手,温心的劝导:“你不用二丫也得用用啊。”
秦月一看到女儿,才暗暗的叹了口气,下了决心。
医师比了个数字:“三十两,我已经没赚你的钱了。这是香云坊的凝玉生肌膏,你去外面打听都能卖上这个价,我是一点没乱说。”
他们家如今还有碎银三十七两,三十两还是能拿出来的。
陆元很爽快的付了银子,医师看他家里变成这样,又同情的说:“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爽快一些。你妻女要口服的药,我送三副给你。”
陆元的脸上露出惊喜,朝他感激的说道:“如此便多谢你了!”
医师点了点头:“她们得喝五天看看后续,一副药吃一天,两个人便是十副药,你等下跟我去药房来拿。”
“好。”
陆元连忙先把那三十两付给医师,陆家的银子只剩下七两多了,等陆元去抓了药回来,差不多只剩下了六两多。
陆菀看到院子里被糟蹋的庄稼,还好他们以为芦荟是杂草没对芦荟动手。这次卤味的事情引出这么大的祸事,更让陆菀心里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算有什么好的生意,也不能再和人合伙做了。
她要单独干!
如今已经正式进入四月,万物滋长,春风如轻纱一般吹绿了山峦。云村后面的荒山也长满了花草树木,陆菀知道四月里最典型的花便是茉莉。
用茉莉可以做太多东西了,最适合的就是头油和香膏。
原本陆菀也没把心思想到这一块,这次买了香云坊的凝玉生肌膏,才让陆菀升起这股念头。
对!就做胭脂!
这可是她的拿手活儿啊!
正当陆菀低着头细细思索的时候,陆元熬煮好了药,走过来给秦月和陆菀一人倒了一碗。
秦月一口喝下,倒是满脸的愁容:“现在房子也毁了,给云夏夫子的束脩六礼尚未准备,可该怎么办呐……”
陆菀抓住秦月的手:“阿娘,房子毁了咱们可以造新的呀。到时候咱们盖一个青瓦房,雨天也不漏水的那种。然后把炕烧得暖暖的,还有弄个澡堂!”
秦月心里苦涩,知道陆菀是安慰自己。
可听到陆菀的话,陆元的眼里却逐渐闪现出光彩:“我还总想修补一下这房子,倒是我死板了。二丫说得对,何不修个新房子呢!”
秦月心口一跳:“夫君,你说的是真的?”
陆元点了点头,露出笑容:“当真!”
“太好啦,要有新房了咯”陆菀很是兴奋。
陆铭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为她端起药碗:“刚刚阿娘喝得那么痛快,你怎么不学学阿娘?”
陆菀刚刚还堆满笑容的脸上瞬间就变得苦逼了起来。
“还要大兄喂吗?”
陆菀悲壮的拿起药碗,咕噜咕噜的吞了下去。她的小脸都苦成了一团,陆铭看了,也忍不住发笑,心里却狠狠的软了一团。
秦月就在一旁,见陆铭看陆菀的眼神,莫名的皱紧了眉头。scripttype=text/javascriptsrc=/laba/tg.js/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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