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看到巡逻的护卫。
李素云从未做过这种事,一路上都是陆菀带着她躲的。
又是一个护卫巡逻而来,陆菀连忙带着她躲进假山里。那边细细索索传出什么声音:“轻点,别咬……”
“这么久没见你了,夫人到底要把你留到什么时候啊!”
敏儿的呼吸都加重了:“夫人近来越发可怕了,竟然把女君都关起来了。而且听说大人早就醒了,是夫人把他用药一直吊着……”
“夫人竟然敢这样做?”
“而且你知道大人的妹妹魏佳吧?听说就是她发现的这件事,昨天下人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敏儿娇喘一声,“你可别把这事情告诉给别人。”
“当然了,这事关你的安危。”男人又问,“那魏佳女君呢?”
“在自己的院子里,软禁不让外出。”
陆菀和李素云心情沉重极了,原以为能和魏芷来个里应外合,没想到她也被关起来了。
等天微微亮的时候,敏儿和那个男人才从假山里出去了。
陆菀和李素云蹲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也慢慢的变亮了,视野逐渐变得开阔了起来。
也正在此时,陆菀听到护卫狠狠的喊道:“快,全都去门口——!”
陆菀和李素云对视一眼,看来这些护卫是发现陆铭了。
陆铭为她们争取的时间,决不能浪费。这里面那么大,陆菀想起了昨天她和魏芷遇到魏佳的地方,那里很有可能离魏佳的院子很近。
她们小心翼翼的穿过水榭和走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昨天的亭子。
在远方,忽然响起了悠悠的琴声。
陆菀眼中闪烁着亮光,没多久就顺着琴声摸到了魏佳的屋子。守在外面的护卫就一两人,大多数人都从去了门口。
陆菀小心藏着身子,正想着怎么进去,便有一个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陆菀吓了一跳,连忙说:“素云,别吓我。”
“陆女君。”明姑轻声喊道。
陆菀全身僵硬的回过头,原本以为是许夫人的人,没想到看见的却是昨天魏佳的那个丫环:“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明姑便捂住了她的嘴:“陆女君可是要传什么话?我现在可以进去。”
“昨日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姑左顾右盼,在李素云和陆菀耳边说:“我家女君发现了大人被下了药,把这件事情在府里闹大了。现在夫人极度不喜女君,正软禁在房间里呢。不过您想的话,我倒是可以带您去见大人。昨日女君还说大人的意识已经清醒了。”
“可当真?”陆菀睁大了眼。
“然。”
明姑想了想:“不过仅能带您一人去,李女君昨日那一闹,很多下人都认识您了。且您这一身气度,也不像是做丫环的。陆女君届时一直低着头就可以了,我会带你进去的。”
陆菀连忙道:“多谢!”
……
明姑在府中也算老资格了,她带着陆菀换了一套府中丫环的衣衫,才让她跟自己走到了魏擎那边。
昨日魏佳那一闹,并不是没有影响的。
府中许多护卫很多都忠心于魏擎,还有一些属于魏府的家生子。若不是魏擎昏迷,许夫人是掌握不到这些人的忠心的。
如今知晓魏擎清醒,又是夫人搞得鬼,下面自然人心浮动。
等他们看到明姑,便好奇的问她:“你家女君当真被夫人软禁起来了?”
“自然是这样,我还能撒谎么?”
几名护卫相视一望,留在这里的都是魏擎的人。夫人那点眼线,早就在陆铭在地上写满了血书站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出去帮夫人了。
听说外面围的百姓比昨日的还多,如今魏府是非之秋,他们都被别人指指点点的说成是贪官的奴才。
这真是憋屈啊!
大人在的时候,他们何曾被乡亲们这样说过?
明姑提着一篮鲜花:“这是我家女君的一点心意,大人未免也太可怜了,整日在屋子里躺着,连朵花儿也看不到。”
护卫也长长的叹了口气,便让明姑和陆菀一起走进去了。
当陆菀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里面又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她呛得咳嗽起来,而明姑的身体却摇晃了两下。陆菀连忙扶住明姑:“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身子发软……”
陆菀心头一凛,上次在许夫人那里看到的红色颗粒,她也闻到一股香到恶心的味道。但她闻了以后脸并未出事,反倒是魏芷和魏佳出事了。
现在也是同样如此,这里面的香气让明姑身体发软,她也只觉得恶心。
陆菀低头看向手心里的小树苗,眼神闪烁了起来。
难不成……是这小东西的原因吗?
等她们走到里面,才发现窗户在里面被钉死了。而床上有一个人,看着差不多三十几岁,因为保养得当,看着并不显老。
他穿着白色的单衣,在看到陆菀和明姑以后,眼睛狠狠的转动起来,还以为这两个人是许夫人派来害他的。
陆菀小声在魏擎面前说:“大人,我是魏芷的好友,明姑是魏佳女君的贴身丫环,不会害你的。”
魏擎似乎在判断这话中的可信度。
陆菀又将许夫人所做的始末解释给了魏擎听,他的眼中浮现怒火。原本只是以为许氏软禁他,没想到许氏竟然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情。
利用一个卖头油的小姑子,想让他相信沈玉为了除掉许氏竟然利用自己的亲女?
沈氏自从生了魏芷以后,便再也不能生育了。她何苦去伤害自己唯一的血脉!
而且许氏不仅夺走了李荣的货源,还污蔑了陆家!
天杀的,她不要命了吗?
陆元之妻秦月乃是当朝大司空唯一的血脉,老爷子虽然刀子嘴,却再三嘱咐他要保护好他女儿。老爷子还说,陆元虽然不用管,可秦月却是得好好保护的!
魏擎呲目欲裂,转而又想起了那日大王密使所说的话。
“陆元当日颇受大王喜爱,然大王要铲除朝中某个势力,才让陆元无辜中了刀。他乃国之栋梁,忠心为主。你既为此地父母官,便好生照看陆元吧。”
“那……是让我暗中帮陆家的意思吗?”
“不用,只是别让他受什么冤屈之类的。”密使沉思片刻,不由笑了两声,颇有几分讥讽的意味,“那位倒是聪明极了,宁愿舍弃官位帮大王,博得大王好感。这八年来都让大王心头对他有愧,心心念念不得望。”
魏擎当然明白,上位者的愧疚有多难得。
陆元,的确善人心。
这样寡恩的君主,都能让他抓住那渺小到极致的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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