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二百零九章
君如瑾没想到自己去寻姒舒的时候，陆菀就遇上了这种危险。
“郎君，站得起来吗？”君如瑾十分自责，他是公子派给女君的护卫，为什么三番四次让女君陷入危险？
姒舒连忙把她扶起来，眉宇之间也是一番自责。
他没想到陆菀竟然离开了襄中，跑到这么远来寻他。直到今日看见君如瑾的时候，姒舒才猜测陆菀也来了。
而且陆菀这一身男装，姒舒看了心情很是复杂。
他分明只是一个外人，陆菀为何要对他这么好？
看见他们两人都是一脸愁容，陆菀抓住了他们两人的手，然后朝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救我。”
她的声音很沙哑，也许是刚才被掐得太狠了，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是我没能保护好郎君！”
“是我到处乱跑不辞而别！”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声响，陆菀忍不住笑了起来。
君如瑾和姒舒互相凝视一眼，果然还是很讨厌对方。特别是姒舒，对君如瑾上次那句话还耿耿于怀。
在一片慌乱之下，老叟急忙的迎了出来：“郎君无事吧？”
陆菀为自己的冲动而自责：“叟，抱歉，我以为那孩子……是舒儿，没看清楚就，帮他。”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显然现在说话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难受得事情。
老叟叹了口气：“郎君，是我无能才让这种事情发生，不知道他是如何挣脱掉绳子的。我便说郎君为何无故出来帮人，原来是这样。”
姒舒也轻声说：“叟，郎君她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我出走的原因……”
“既然是小主子的友人……为何之前不说？”
小主子？
陆菀睁大了眼，看了一眼老叟，又看了一眼姒舒。
她是知道姒舒的身份不简单，可没想到老叟这样的人物也叫姒舒小主子，她越发好奇姒舒的身份了。
姒舒有些懊恼：“我是不辞而别，没想到她会来寻我……”
老叟原是对陆菀有些戒备，听完姒舒的话，他心里的戒备才放了下去。
“郎君也千万别见怪，实在是小主人身份特别，我害怕商队里混进刺客……”
陆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只是她却觉得太丢脸了，脸色微微涨红。
原本还推测老叟他们去楚国一定是走私什么违禁品，现在想来，大约是老叟借着商队的名声，把姒舒隐藏在这里面。其他人或许真的是为了跑商，而老叟和姒舒的目的一定是去找姒启！
不得不说，这个老叟真的不简单。
周围的人早就被莫棱带回去了，再加上方才的骚动，所有人都四处逃难，谁还留在这里等那个孩子砍？
因此，现在篝火前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罢了，老叟让他们先进营帐再说话，里面睡着的老冯，却是这一次的无关之人。
姒舒除了和老叟认识外，这里的人他几乎都是不认识的。
里面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儿，陆菀看见他的伤处以后，才不由惊呼。
腹部留了太多的血，怎么按也按不住，仍有大量的血液从那里流出来。
他身后的被褥直接被染红，伤势这样严重，根本就不像是刺伤那么简单。
若是巫再赶不过来，老冯就要死了。
见老叟过来，老冯的意识都快要休克，他断断续续的说：“叟，抓住那个……”
“我知道，你安心睡，不用担心那个人。”
老冯胸口大幅的颤动起来：“我不明白，我只是叫住他，说好像没见过他，为什么就要致我于死地。”
老叟的眼底闪过沉重的伤痛：“因为你发现了他的踪迹，他不能让你活。”
老冯的嘴唇**起来，朝老叟伸出了手：“我不想死……我夫人还等我回去。她要是……等不到我了，该怎么办？”
“老冯……”
老冯还在念叨：“我……不放心。”
所有人都十分不忍，老冯身上的血月流越多，到最后按也安不住。
老叟没能抓住他的手，老冯就这样彻底断了气。
陆菀看得眼眶发红，觉得刚才的自己简直是为虎作伥。
一时之间，陆菀心中沉痛极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几乎要淹没这片戈壁。寂静的飘落，仿佛是为老冯献上一曲镇魂。
老叟吩咐那个给老冯按着肚子的人，让他把老冯的身体葬了。
“要不……干脆火化了吧。”
“火化？”
“至少带他的骨灰，把他骨灰送回故乡，让他回到自己妻子的身边。否则这样身死异乡，连魂魄也回不去。”
老叟沉默了许久，周围的空气一片沉闷，凝滞得仿佛不会流动。
他到最后还是开了口：“老冯是方中县的，我记得莫棱那小子也是方中县出身。”
“那便叫莫棱把他给带回去吧。”
老叟点了点头，也算同意了陆菀的观点。
夜已经很深了，迟迟而来的白丰身上还带着风雪，赶来得已经很急了，却还是没能赶上。
他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老叟：“是我来迟了。”
老叟摇了摇头：“巫医能来，已是感念，怪只怪老冯自己没能坚持得过去。”
陆菀的心情也不大好，最后随着君如瑾一起回了青族那边。
姒舒送她离开，临走前，陆菀回头望了后面一眼。
仿佛短短几天，那个与她们斗嘴的姒舒已经不见了，他把自己全部的懦弱都隐藏了起来。
风渐起，而姒舒站在风雪之中，那些雪花快要吹迷了陆菀的眼睛，让她看不清姒舒的容颜。迎着篝火，淡淡的光芒照在姒舒的脸上，而他的表情只剩下了沉默，原本精致的脸庞透着几分坚定和早熟。
那一刻，陆菀第一次觉得，姒舒离得她那么远，仿佛一瞬间长大了那样。
陆菀裹紧了自己的衣衫，喉咙被捏出了一道红痕，原本清甜的声音也哑了下去。
黑夜寂静得可怕，远离了篝火，前方就伸手不见五指。
陆菀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带回姒舒，还是帮姒舒救回姒启。
“女君，你的嗓子没事吧？”
陆菀摇头，从方才的沉思之中回过神来。
她缓慢的朝着前方走去，纵使周围黑暗得看不清，也还是迈开脚步。
走得缓慢，也要走。
她想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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