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那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陆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总觉得心头发颤。
陆菀担心魏芷回去又会受到许夫人欺凌,便唤来了君如瑾。
“大半夜把你叫醒实属万不得已,你去魏府看看芷儿,我要确定她回去没事。”
“女君是担心魏女君回去会受到责罚打骂?”
陆菀点了点头:“倘若真是如此,你也回来禀告,明日我便登门拜访魏家!带芷儿一起进宫看素云,好让许夫人有个忌惮。”
“诺。”
听到陆菀的话,君如瑾很快就飞身离开了秦府。
魏府被照得灯火通明,人群一直来往不断,人群之中传来层层的痛吟声,君如瑾趴在瓦上,静静的注视这那边——
“痛!痛煞我也!医师还没来么!”
“夫人,你撑住啊!医师马上就来了!”
奶娘着急得快要跳脚了,许夫人在床上痛得脸都扭曲了。
一个进来想给许夫人擦擦汗水的丫环瞥见了许夫人身上的肌肤,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啊啊啊,奶娘,夫人身上一直在渗血!”
奶娘也吓了一跳:“住嘴!你这婢子鬼叫什么?”
虽然被压下来了,可那边仍旧痛得满头冷汗。汗水打湿了许夫人的头发,青丝粘在她的脖间。许夫人的脸已经痛得变形,身上的肌肤还不断渗出鲜血。
君如瑾在房顶看得心惊,外人兴许不知道,他却对这物有几分了解的。
——是中毒了。
到底是谁要害许夫人?
正当他思考之余,魏芷带着医师赶了过来。
医师兢兢战战的走了过去,想为许夫人把脉,可许夫人脸色越发煞白,眼睛瞪着魏芷,瞪得犹如铜铃那般:“你这个贱种!根本就不是我女儿!若不是你,我怎会回去受辱?”
要是以前,魏芷还会心伤,可现在她什么也感受不到:“母亲说的是。”
许夫人脸色更加铁青,痛得揪住了医师的手腕,惹得医师也脸色大变:“夫人,你快放开某的手,某在为你把脉。”
“好疼……!!”
她似乎已经癫狂,医师根本无法接近,还被人给揪着手腕,也痛得扭曲了脸。
奶娘及时走过来,将许夫人的手扒开,谁知她刚一弄开,许夫人就痛得一口咬在了她的耳朵上。
“嘶——夫人你放开我!”
许夫人现在的举动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医师看得心惊:“这……妖邪入体!”
“不许胡说!夫人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会妖邪入体!”奶娘还在为许夫人辩解。
可许夫人再也忍不住,嘴上用力,竟然将奶娘的耳朵都给扯了下来。
奶娘尖叫起来,痛得脸都扭曲了,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而许夫人的嘴里还含着那个撤下了的耳朵没有松开。
丫环们看得脸色煞白,纷纷朝后面退了一步。
魏芷见状,连忙厉色喊了一个护院:“把夫人打晕!”
护院的腿都软了:“我……奴不敢。”
“废物!养你们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魏芷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会对父亲的声誉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她纵然讨厌
魏家,却和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魏芷心不在后院女子之斗,眼光总是要比其他人高一些的。
她走了过去,快准狠的将许夫人打晕过去,因为那边许夫人已经开始自残了。
在屋顶的君如瑾看得直直点头,这种毒会让人痛不欲生,精神癫狂,不断攻击靠近的人。因为太痛的缘故,到最后会伤害己身,最终落得个因为痛得太过而身死的下场。
敢给许夫人下这种毒,就是要造成她癫狂的假象。
究竟是什么人?
君如瑾来不及细想,下面魏芷已经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她强势的指着医师:“你,去给奶娘包扎伤口!”
医师吓得屁滚尿流,走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奶娘,用医盒的东西给她包扎。
魏芷又厉声警告:“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嘴碎,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们可以试试。”
“奴不敢。”
“女君息怒。”
平日里见惯了许夫人打骂欺辱魏芷,他们还以为魏芷是个软包子。
没想到今日这一出,倒让他们完全信服了魏芷。
天色越来越暗了,夜里只剩下凉薄。
魏芷走出了许夫人的院子,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原也不是这样强势霸道的性子,方才那一出完全情非得已。
她的身体微微发颤,一旁的丫环还觉得是魏芷受了惊吓,不断的细声安慰着魏芷。
只有魏芷本人知晓,她并非是被吓着了。
方才掌握权力,命令他人的感觉,爽到了极致。
她在兴奋。
以前的隐忍到底算什么?魏芷忽然嘲笑起了自己,为什么要受李素云的劝导,时时忍着。
魏芷看向了许夫人的住处,眼底闪烁这浓烈沉重的黑暗:“母亲突发疾病,近来恐怕好不了了。得让姑姑去寺庙避避疾才行,你说呢?”
“女君说的自然是对的。”丫环附和道。
魏芷笑了起来:“今天这件事情,只通知给父亲一人即可,懂吗?”
丫环点了点头。
魏芷一步步远离了那灯火阑珊处,朝着黑暗的,自己的住处走去。
这魏府,就交由她来掌控了。
—
君如瑾回了陆菀处,将今日所看到的东西全都禀告给了陆菀。
陆菀原本就没有睡,她看着君如瑾:“许夫人那毒……还有得治吗?”
“无法治疗,不过今日魏女君的处理方式是对的,只有打晕她,让她别自残。”
陆菀微愣:“这么说,就算是许夫人醒来了,也会神志不清的到处攻击人?”
君如瑾点了下头。
陆菀的心口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有谁要封住许夫人的口,不让她说出那些事。
真是好狠毒的手段!
陆菀越是仔细想下去,就越能想到一个人——许耀。
“今日先这样吧,你先下去休息吧。”
“诺。”
陆菀躺在
床上,就这么睁着眼到了天明。
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她依旧心神不宁。
陆铭来了南华已有许久,近来他又受到了季风的信函,或许不能久留了。
“阿娘,我得回峪蒙关了。”
“这么快?”秦月惊讶。
陆铭点了下头:“楚国似有动静,必须回去。”
秦月担心极了,而陆元却想得通:“你也别太担心了,当年我在峪蒙关也是这么过的。况且男儿志在四方,铭儿有要事回去,让他回去便是。”
秦月瞪了他一眼:“好歹是我儿子,担心一下也不成?”
陆元轻轻的笑了起来,知道秦月这话不是怪他。
既然陆铭要走,秦月只好交代了许多东西,儿行千里母担忧,自然得交代好的。
她反而额觉得现在陆铭去峪蒙关,还能减少和许耀的见面,这点反倒是不错。
但愿过了这段时间……
“放心。”
等吃过早饭,陆铭就该走了。他早在昨天晚上收拾好了包袱,等一家人都送他出去的时候,陆铭深深的看了一眼陆云夏:“家里就要你来照顾了。”
“大兄放心去吧,我会的。”陆云夏承诺。
陆铭点了点头,余光好似瞥向了陆菀,他藏住了自己所有的感情,这才策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
陆菀回到房里,也没想到陆铭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她下午打算去魏家拜访魏芷,刚和君如瑾说了,此时宫内竟然传来了旨意,说是大王要见他们。
不是陆菀一个,而是陆家所有人。
为了不失礼,陆菀只得开始打扮。
她现在脸上的伤疤早就淡了,可陆菀却并不想遮盖什么。她许久之前进宫,便已然告诉过魏王自己的脸受伤了,倘若花了妆遮盖自己的伤疤,被有心人陷害就惹下大麻烦了。
陆菀就这样带着面纱上了马车,天尚未亮,马车极速的行驶着。
魏王宫宏伟,亭台楼阁,精美端庄。
等到了宫门口,就不能坐马车了,几人连忙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早有太监等在一旁,看见陆家一行人,低着头对他们说:“几位,请——”
他们被带着走到了御书房,等在那里的除了齐霄、许耀两人之外,还有容霖的父亲容朝。
陆菀只快速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众人朝魏王跪下:“参加大王。”
魏王似笑非笑,对陆家一行人的态度相当和蔼:“起吧。”
陆菀起身,便听魏王说:“秦司空巡查絮都,于渭河一带失足葬身。现在这样,倒是难办。”
齐复连忙上前:“大王,秦诤乃是功臣身死,不若弥补他的女儿罢?”
魏王笑了起来:“还是敛之懂得寡人心思,如今叫你们一行人来,恰是为了此事。”
魏王看向了陆元,“若是寡人没记错,十年前,你朝寡人辞官,带着妻儿去了远处?”
“是!”陆元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后背都快侵湿了。
大王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官复原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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