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要算起来,容霖和魏芷也算是孽缘。
之前容霖母亲为他办宴会,想挑选个儿媳妇的时候,容霖为了逃婚故意选了魏芷。
魏芷可帮了他大忙,正因为当时魏家的地位尴尬,所以容霖才敢指她。
没想到三年后,他竟然真的对魏芷动了心。
当陆菀走进淮周城的时候,才发现容家军在这里多么受欢迎。
“齐霄守在北门那边,你若想见他,我便过去和他交换。”
陆菀的确想见到齐霄,不过听到他安稳无事的时候,陆菀的心就放了下来:“暂时不用,我想先见见芷儿,问问她有没有素云的下落。”
陆菀要见魏芷,容霖自然要带路的。
只是他看着陆菀身后这一百多号人,有些疑惑:“你身后跟的这些兵当真是你训练的曲部?”
“本就是我的曲部,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容霖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还以为是楼家……”
陆菀淡笑不语,不过季风他们被误以为是楼家军,还有些不大开心。
陆菀看向他们:“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先行休整吧。”
“诺。”
他们的确只听令于陆菀,容霖看到这一幕后,也对陆菀有了新的认识。
他领着陆菀一直去到府中,淮周虽然没有南华热闹,但毕竟靠近都城,也相当繁华。
近来的征战,并未让城中百姓受到太大的影响,陆菀猜测大约是容霖退至淮周的第一场仗就赢得漂亮,再加上后续从未落败过,所以淮周的百姓都十分信任他们。
当陆菀走到了后院,魏芷看见她的那一刻,不由的怔在原地。
“芷儿。”
直到陆菀喊了她一声,魏芷才小跑着走到陆菀面前,将她抱住:“听说楚军在峪蒙关和魏军发生冲突,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让你担心了。”
魏芷摇了摇头:“看见你没事就好了。”
“对了,芷儿,你知不知道素云的下落?”
一听陆菀这么问,魏芷的脸色都变了。
容霖站在一旁,这是容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魏芷。他当初救下魏芷的时候,总觉得她很不可思议。分明那些鲁军攻了进来,她却能冷静的弄脏自己的衣服和脸,混杂在流民之中准备逃出去。
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急不缓,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
容霖就是在那样的场景下救下的魏芷,见惯了她冷静自持的样子,这样的她忽然让容霖不大习惯了。
“你们聊着,我得去找齐霄了。”
听到容霖的声音,陆菀和魏芷才将目光放到这边:“好。”
等容霖走后,陆菀才喃喃的说:“容霖变了许多。”
“……变了许多?”
“之前遇到容霖的时候,他更加玩世不恭。”
魏芷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毕竟容朝将军也去了。”
陆菀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震惊的望向了魏芷:“容朝将军也……?为何没有半点风声?”
“是故意封死的。”
陆菀抿着唇:“我懂了,是害怕容朝将军的死,让魏国百姓陷入恐慌吧?”
;魏芷嗯了一声,一直心不在焉。
“既然你不知素云下落,那魏擎大人呢?还有你兄长魏臻呢?”
“兄长在楚国,而我父……死于鲁军之手。”
没想到魏芷身上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陆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
魏芷对陆菀向来不设防,小时候那么难熬的日子,都是陆菀陪她度过的。
她深深的看向了陆菀:“人是鲁军杀的,却是我亲手推波助澜。”
陆菀睁大了眼,看着魏芷嘴角的浅笑,心上的血液都要冷却。
“当年我娘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后续。他没有为我娘请大夫,而是下令将她关在房内,谁也不许去看她。”
魏芷陷入了回忆当中,那日她终于忍不住,偷偷的从窗户外望了进去。
她看到的是一个双腿发烂的女人,她的身上因为腐肉而长出了蛆虫,没有一个人敢进入这里,里面满是恶臭和老鼠吱吱的声音。
“夏日炎炎,她就这样被人关在里面,关到死。”
陆菀惊呼了一声:“这些从未听你提起过……”
“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只是想着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便敲开了房间的锁走了进去。恶臭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求我杀了她。”
说着说着,魏芷的身体开始发颤,陆菀只能抱住了她。
魏芷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我做不到,朝外面跑了出去,几日之后他们秘密将娘的尸体抬到了乡下埋了。我见了那尸体,她死的时候睁着眼睛,无论如何也无法安息。”
魏擎到底有多么残忍,陆菀胃部翻涌。
魏芷低声在陆菀耳畔问:“宝儿,你觉得我残忍么?”
“……我说不出那毕竟是你父亲,你不该害他的话。”
魏芷眼睛发亮,蹭了蹭陆菀:“我就知道你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这件事情我谁也没告诉,就只告诉你了。”
陆菀仍旧觉得心惊不已,总觉得魏芷是哪个地方坏掉了。
她许久之前就隐隐有点察觉,只是魏芷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
她若早些重视,魏芷是不是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然后你就被容霖给救了么?”
魏芷点了点头,陆菀发现她提起容霖名字的时候,魏芷任何反应都没有。
“你觉得……容霖这个人如何?”
“我的恩人。”魏芷的表情很淡,淡到几乎冰冷。
这可不是面对恩人时的表情,陆菀总觉得她在说一个路人。
“我听容霖说,你来淮周以后出了许多主意,帮了他们不少?”
这点倒是不假,魏芷说:“我只是想证明我也不比魏臻差。”
她在家中就已经掌权了,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滋味,和普通的贵女不大一样。
魏芷年少的时候,就是在魏臻母亲的溺爱下长大,差点被她捧杀,当初会发生那些事,也是因为她太过无忧无虑的活着,什么也捏不住。
所以没什么比掌控一切给她的感觉更好。
魏芷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宝儿,你快要行及笄礼了吧?”
“然。”
“及笄礼之后,你会定亲吗?”
陆菀一愣,这怎么扯到她的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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