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要抬着出去
“九哥，你还有这一手呢！以前我怎么不知道，真是深藏不露啊！太好吃了，还有吗？”苗多多意犹未尽的舔着嘴，眼巴巴的问。
九曲黑着脸冷冰冰的说：“没了。”
“没了？”苗多多原本想说，蛋炒饭而已，没了再去厨房弄一盘子不就行了，可看见九曲的脸色不大好看，自己的都是从二姐嘴里抢来的，刚才没发现，现在发现二姐的脸色也不好，于是讪讪的招手让人将盘子收了，笑呵呵的说：“没有就算了，下次再吃吧！”
她站起来将搭在椅背上的皮带系在腰上，检查了一下靴子里的刀，摸了一下腰上别好的枪，一甩头发，“我出去了。”
也不等他们两个回话，迈着大步出了房门，守在外面的人立刻跟了上去，她微微侧头吩咐着什么。
苗多多原本就瘦弱的身形，又穿着短皮衣，腰身扎的紧紧的，皮裤长靴，整个人都显得更小了一圈，偏就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的丫头骗子，却是冬城人见人怕的姑奶奶，自打苗家商会由苗多多接管以来，冬城的人就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叫大雁南飞，因为它们都绕道走了。
久久’哀怨‘的看向九曲，九曲看都不看她，甩了一句话，“要吃自己去做。”
“咱们相依为命，你忍心看我在这儿饿死？”久久说。
九曲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讥笑着说：”真饿死了，你还不得感谢我？还有，别跟我拉关系套近乎，什么叫咱们相依为命？你跟那小姑奶奶才叫相依为命吧！“
久久突然不说话了，垂下了眼。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九曲懊恼的站起来，”好，我去给你做。真是欠了你的。烧了几千年的蛋炒饭，现在又往回走，看来是没有头了。”
他嘟嘟囔囔的出去了，久久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木相框，里面是一张素描画，画中的她扬着唇角浅笑，苗多多勾着她的肩，鸭舌帽下垂下一缕不羁的黑发，咧着嘴露出一口的白牙。
她记得这张画，路边卖手艺的一个穷学生，看见苗多多抱着画架就要跑，苗多多从靴子里抽出刀扎在他画板上，逼着他画的。
画完之后，苗多多很满意，一挥手让人给了他不少钱，足够他买新的画架，也足够他交一年的学费了。
苗多多说，他太墨迹，笑的她脸都僵了，不然她还可以多给他点钱。
这幅素描画，久久早就将它连同苗多多一起扬在了江里，埋进了心底，从不去翻动。
如今，再见到这幅画，心里百转千回，曾经经历过的绝望痛楚，翻江倒海的袭来。
她活的够久，见证这天地变化，朝代更替，看惯了世事无常生离死别，还能让她痛彻心扉的事并无多少，而这时光也并不是对她毫无作用，至少她再痛苦再如何的无法释怀，最终都被时间的车轮碾压成了一道不起眼的印记，即便那是心上不可能抹去的一道疤，但是她却能做到不去触碰，不去看，不去想。
只是烙上的印记太深，岁月再美，也无法将它彻底的清除。
久久不知道，自己的心上到底在她自以为冷眼看透之下，到底烙上了多少印记，但是苗多多的那一道，她知道烙的并不轻。
九曲嘟嘟囔囔的走了，久久不知道这老狐狸是真轻松还是经历过一次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她连这副素描画上的每一处落笔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话，那她应该也不会记错，再过三个月，是他历劫之时。
时光再次倒回，他们回到了这一刻，究竟是要她再改变什么呢？
虽然久久还暂且不知道，自己要去改变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一次她要对苗多多好一点，再好一点。
“神五。“
”我在呢！”神五一边吩咐人打扫走廊里的瓷器花瓶，一边应了一声，交代完了，走进来问：“二姑娘有事？”
“多多今天去哪了？”久久问。
神五愣了一下，眼珠子飞速的转着，久久都怕他转的太快，眼珠子都飞出来了。
“那个，三姑娘说今天天气不错，她去码头转转。“神五陪着笑的说。
”码头有人闹事？“久久问。
”没啊！“神五立刻回说，”一般小角色在码头闹事，也轮不到三姑娘亲自出马啊！大庆哥会摆平的。“
久久挑了挑眉，”哦！看来这一次闹事的不是小角色。东城秦家的？“
”秦家现在忙着给秦三爷说亲事呢！哪有工夫闹事。“神五嘴答的溜，可说完就后悔了，这不就是承认确实有大人物在苗家的码头闹事了吗？
”那就是天门堂口的人了！“
神五见自己圆不过来了，老老实实起来，”二姑娘，三姑娘交代过了，外头的事别在你面前说。我看二姑娘你也天天在家里待着，怎么外头的事门清啊？连天门堂口都知道？不过你放心，一个外地来的，还想在冬城抢地盘，还把主意打到咱们苗家商会来了，那不是找死的吗？三姑娘对外放话说了，三天之内定要把那姓张的小子赶出冬城。“说完，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补充道：”是抬着出去。“
久久看着桌子上的相框没说话，神五见状，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给带上了。
二姑娘干什么事都冷冷淡淡的，神五见怪不怪，自从老会长将她带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脾气这样，样貌也这样。
就好像跟洪江里的水一样，永远都是一个样子。
不一样的是，洪江里的水混混沌沌一成不变的翻滚着，他们家的二姑娘冷冷清清，就像夜里的月亮，好看却冷的拒人千里。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一成不变。
不过苗多多今天没能顺利去码头，刚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久久听见下面的吵闹声，刚走到窗户边九曲就端了一碗新的蛋炒饭过来了，放在桌上站在她旁边一起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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