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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洲下来拿东西的时候,程希嵘叫住他感慨了一番。两个人原本都想先把苏明林给招进来,接下来傅洲要拍戏的话,先有个得力的帮手用。没想到橙子是更好攻克的那一个,三言两语就上了船,并且上赶着追过来。
程希嵘哭笑不得,自己退后靠在床头休息,把现场交给傅洲。
橙子星星眼,期待地看着傅洲。
傅洲沉默了半天,然后开口:“哦,那行吧。”
橙子:“好啊!什么时候签合同!?”
程希嵘踹了傅洲一脚:“什么就行了?橙子开学是大三?先别这么着急做决定,你回去想清楚了,跟父母商量一下。”
橙子相当急切:“我说了啊,不用商量。他们支持我的,不管怎么样都可以。”
“学校那边也要说一声吧?大三可以签工作吗?”
傅洲插话道:“现在没那么严了。大二就可以出去接戏。合同有点麻烦,不过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
橙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没问题啦!小老板你放心,绝对不会存在什么纠纷!你会给你惹麻烦的!不过说起来,以前念书的时候不可以拍戏吗?”
程希嵘:“大一大二是严禁拍戏的,连广告、平面也不许接。”
橙子发出一声长叹,庆幸自己晚生了几年,赶上自由的时代了。程希嵘刚一侧头,对上傅洲看自己的眼神,后背一寒:“你这什么意思?”
傅洲凉凉地反问:“以前的校规,你知道得挺清楚?”
又顺嘴了……
程希嵘一本正经地解释:“听别人讲起过。”
傅洲有点想纠缠下去的意思:“程希嵘?”
“是。他念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拍戏了,到大学也是特例。他自己说的,学校拿他没办法,只好给他开后门。不用上课,考试单独开卷,眼气很多同学。”程希嵘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我说,你想现在听谷堆故事啊?”
橙子在旁边,一脸羡慕:“你跟程老板真得很熟啊!真好,我也想跟影帝这么熟悉!”
程希嵘适时地侧目,跟橙子对上话:“怎么,送你下去?”
橙子拍他一巴掌:“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太不吉利了!”
程希嵘躲了一下,笑了笑,没说话。
橙子捧着心感慨:“不过我可以试着往冯奕身上努努力。说不定我能跟他混熟。”
程希嵘轻瞟过去,开玩笑的口气也淡了:“他今年三十九,你算算你还有多少年。”
苏明林跑进来:“我说各位,让你们布置外景,都搁这儿聊天呢?灯呢?板子呢?”
玩笑话被打断,傅洲去忙乎之前,又看程希嵘一眼,很深,意味深长。程希嵘被他看得心头发毛,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这家伙,不会是想到什么了吧?
最后一场戏很顺利,一条过,又换了个机位走了一遍,今天就收工了。二号床的戏份拍完了,程希嵘心里有点拿捏不准,回去的路上跟傅洲说。
“我突然想,这个角色,我会不会用力过猛了?”
傅洲开着车,“嗯?”了一声,等他继续说。
“这个二号床原本就是个小配角,是烘托病房气氛的道具,应该是个背景板的。但是这么演下来,就太出彩了。会抢风头的。”
傅洲毫不在意:“抢也是抢你自己的风头。”
“跟你说正经的。”
傅洲眯着眼从他身上扫过,又施施然地盯着路面:“我还没听过谁夸自己的角色太出彩了,这么直接。”
“我足够自信,OK?”程希嵘白他,“你看了没?有没有这种感觉?是不是演技太好了?”
“感觉倒是没有。不过我记得,程希嵘就喜欢这样夸自己。”
程希嵘:“……”
刚好一个红灯,傅洲停下来,转过头盯着他看:“难道这也是生活影响?”
程希嵘直视回去,微微抬头:“怎么?有意见?”
傅洲不说话。
程希嵘:“还是说,你嫉妒?”
傅洲换挡,踩离合器:“我嫉妒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程希嵘也学他眯着眼,倒吸了一口气,咧着嘴反问:“我倒是好奇了,你怎么对他这么熟悉?”
这次换傅洲闭着嘴,神情凝重,一路沉默。
程希嵘追问:“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私生饭?”
傅洲默不作声地把广播打开,音量调大。程希嵘打嘴仗过了把瘾,乐呵呵地靠在椅背上看窗外倒退的夜景。没人说话,广播里主播的声音柔和温存,听得人眼皮越来越沉,程希嵘迷迷糊糊地想打盹。
空调的凉气十足,程希嵘往旁边拱了拱,抱着自己的手臂蜷了起来。他隐约觉得傅洲往这边靠近了些,伸长的了手把右边的风叶关了。这样的温度刚刚好,程希嵘闭着眼,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你热不热?”
傅洲闷声:“不热。”
程希嵘在椅背上蹭了蹭,随口应道:“热了就忍着。”
一片寂静……
到家的时候,程希嵘已经睡了一觉,人也精神起来。他洗完澡,把傅洲拦了下来,问王静娴的事情。
傅洲嘴角抽搐两下:“你是洗完澡了。”
“对。刚洗完。”
傅洲强调:“我还没洗。”
程希嵘一本正经:“你等会儿洗。浴室里湿着呢,等干了你再进去。”
傅洲:“???”
追问半天,傅洲拿着浴巾在客厅的小马扎坐了下来,一件一件汇报:“联络过王静娴了,她这几天正忙,明天给我回话。”
“我看不是忙吧……她得衡量一下冯奕那边能不能丢。”
傅洲:“不过有八成可能。我再跟她女儿联络一下。”
换程希嵘一头问号:“她女儿?不是刚升上初中吗?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傅洲:“加有微信而已。她开学念初二,去年喜欢上摄影,拿我的设备玩儿过。”顿了一下,傅洲补充:”玩儿坏了一个镜头。嗯,我最喜欢的一个镜头。“
程希嵘:“……有点心疼你。”
现在想起来,傅洲还是悲痛的,捂着脸沉默一会儿,然后叹口气:“她给我打了张欠条,帮我一次忙顶二百块钱。”
程希嵘好奇了:“你用过吗?”
傅洲更悲痛了:“她逼着我用了几次。”
“都干嘛了?”
“比如,她放学拐过来给我送个不吃的口香糖,扣一次。”
程希嵘:“……还是谈谈新人奖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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