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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很尴尬了。闪舞.
进了事务所,程希嵘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用凉水浇了几次才出来。以前都是他看着别人的脚踝想入非非,从来没有过想到别人看自己的脚踝时的反应,然后自己想入非非。
等他一瘸一拐地出来,闫律师让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谨慎地问道:“你没事吧?”
程希嵘摸了摸自己的脸,余光瞥到傅洲的目光,又把手给收了回去。他们等了一会儿,闫律师的小徒弟才把教授接过来。闫律师跟教授寒暄了一阵,才主持大局似的说道:“那咱们开始吧?程先生的遗嘱上说的那块玉,是要由老教授鉴定无误才可以的。”
程希嵘把木盒子推出去,老教授眼睛亮了亮:“盒子上这块玉,品质一点不比小程那块差呀!就这么做装饰啦?”
程希嵘把白玉扣打开,冲老教授掀起木盖子。教授的职业习惯,先戴了付白手套,把墨玉拿起来仔细看起来。闫律师的徒弟在旁边拍了几张照片,傅洲听见咔嚓声,看向那个方向。
闫律师忙说:“是这样的,很多人都希望能跟进这件事,了解具体的进程。拍张照片给大家看,彼此都安心。你们介意吗?”
程希嵘一本正经:“我带有摄像师。傅洲,你拍了发给闫律师。”
傅洲:“……”
闫律师:“……”
教授挑着眼,从老花镜上边的缝隙往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这小子!”
说拍照的话,确实是傅洲更专业,他不仅擅长构图,更知道扬长避短。闪舞.程希嵘这会儿确实不上镜,一张脸没什么血色,人也憔悴没精神,拍出来就更难看了。傅洲去车里取了相机,回来调光和焦距,问程希嵘:“你知道我拍拍子多少钱吗?”
“晚上请你吃拉面。”
傅洲对着他们几个人按快门,看了看效果,又调了下光:“省省。完事回去休息。”
求之不得啊……
老教授也不在意曝光不曝光,安然自若地瞅了半天,才给出肯定答案:“确实是那块玉。鉴定报告在这里,我保管了这么些天,终于能还回去了。”
傅洲给玉和鉴定报告都拍了图,借了个电源,开自己的电脑修图。闫律师和小徒弟看得目瞪口呆,小徒弟管不住嘴,感慨道:“这也要修啊?你们娱乐圈是不是就没有不修的?平时我们看到的人脸,这样的,那么好看,都是假的吧?”
等傅洲真地开始操作软件,小徒弟默默收回自己的话了——傅洲着重修了那块玉。至于人像,调了色之后,加了个他自己的戳就算了事。他调完那些图,程希嵘那边的手续还没办完,他闲着无聊干脆从卡中拉出来一个视频剪了。.
小徒弟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用各种快捷键,感慨道:“你游戏一定打很好。”
傅洲一点不谦虚:“还行吧。”
程希嵘收起一堆资料,抬头问道:“你还打游戏?”
“以前打。”傅洲把电脑收起来,“可以走了吗?”
程希嵘晃晃手中的牛皮纸袋:“走吧。”
时间已经很晚了,傅洲在车里找出来一包苏打饼干,就着矿泉水垫了肚子。程希嵘中午吃得太晚,胃里也不舒服,一点都没觉得饿。周围的霓虹灯在闪烁,城市的繁华在夜晚是另一种体现。
傅洲把剩下的水喝光,才长舒一口气。
程希嵘侧头看他:“你是不是瘦了点?”
“可能吧,最近都没怎么吃饭,也没睡多少。”傅洲擦了擦嘴,看那个牛皮纸袋,“这是什么?”
“遗嘱留下来的东西。”
程希嵘当着他的面拆开封条。里边是一个相册,老式的那种,一页能插两张照片,大概二十页。不过里边的照片倒是很新,都是程希嵘的生活照,看年纪也就是前几年。
着装很随意,懒汉背心居多,配一条短裤,踩一双人字拖。头发蓬松略显凌乱,叼根烟靠在柱子上玩儿手机,或者是倒在一堆抱枕中间,酒意惺忪,笑得很放肆。
傅洲显然被这本相册给震惊到了,直接抢了过去,连着翻了几页。
程希嵘差点让相册的边缘给挂破手,忙收回来:“怎么着?没见过他私服?这么激动。”
傅洲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是我拍的……”
程希嵘:“你拍……你拍的!?!”
傅洲很肯定:“绝对是我。相册也是我的……后封皮有个舵盘,是我无聊的时候画上去的。”
程希嵘翻到最后,墨迹已经变浅了,但确实有一个手绘的舵盘——其实也不用看,这相册跟了程希嵘那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这里有个小手绘。
难怪第一次见到傅洲的微博头像,觉得那么眼熟……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遗嘱里放本相册其实没什么特殊用意。程希嵘就是随手从书架上抽出来的,翻了翻觉得没什么影响,就塞进档案袋里拿去事务所了。主要用来装银行专柜的合约和提示卡的——提示卡太小了,直接塞档案袋里显得不伦不类的。
问题就是这本相册……是捡来的。起初还担心是遇到的私生饭了,公司多派了很多人在他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后来又怀疑是狗仔,等了几天也没见有水花。仔细想想,狗仔哪里会把相片用相册好好地装起来?
这事儿不了了之。程希嵘看着拍得还不错,就把相册收了起来,一直放在家里的书柜上。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么久之后,程希嵘已经习惯相册的存在,就当是哪个摄影师专门拍给自己的。
人生还真是一个环,绕来绕去,反正还是会回去的。
但是也没想到会回到傅洲这里啊!程希嵘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一个原点,是点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了!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的陌生人!
程希嵘张了几次嘴,话都给吞了下去,最后还是问道:“你真的确定这是你拍的?”
傅洲焦躁起来了:“是我拍的。四年前吧,用的相机和摄像头现在还在家里放着。”他把相机的型号都报了一遍,连价钱都记得清清楚楚。程希嵘对摄影的兴趣为零,这些镜头之类也只是偶尔听一下,让他说得脑袋更晕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程希嵘问:“你在哪儿拍的?”
傅洲问:“怎么会在他手里?”
两个人一起开口,声音撞到一起,傅洲略胜一筹。程希嵘因为声音低被压住,沉默了两秒钟:“我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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