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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没想到是傅洲把话接过来，有点意外。闪舞.她是不想和这个小伙子对话的，理由很简单，这家伙太愣，说话让人听着不舒服。
事实上，傅洲也用行动印证了老太太的想法。前边问完，顿了一下，他自己补了一句：“冯奕的什么事儿？”
程希嵘：“……”
以后见父母的话，不带他来了！当司机就在车里等着，自己数羊去！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的都是什么！？套话的话，也不是这么个套法吧？
程希嵘瞪了傅洲一眼。傅洲回望过来，倒是理直气壮的，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程希嵘才意识到，自己最近跟他沟通无障碍，也就忘记了他这个人的脑回路，跟一般人是不大正常的。
正常人会偷偷摸摸拍了自己的照片，然后装了一整册收藏吗？正常人会把自己用过的二手车给买回去吗？车子现在还开着，相册也被他给拿去了，不知道收在什么地方。
平时说话也能显露出来，傅洲其实是蛮自我的一个人。他想到什么，就认定了自己的看法，一条道走下去，走到黑也不回头。闪舞.只是他平时在和程希嵘的相处中，配合的成分更多，所以显得好像很大度似的。
其实就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并且顽固不肯改变。
那边两个人还在互相对视，老太太大概也听出来他们的顾虑了。话题总是这么暧昧模糊，对话是没办法继续谈下去的。老太太顿了一下，干脆揭了那层面纱。
“我既然叫了你过来，就是已经都考虑过了，所以也不用再这么打哑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希望我们能像成年人那样，好好谈谈。”
程希嵘：“……明白的。我也是成年人。”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好。这么跟你说吧，我是看了你的片子，才想来找你的。包括昨天晚上的晚会，我也看了。之前你到我家来，我还担心你是借着陆儿的名，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看完你的片子，我现在信你的。”
要说能认出自己演技的人，除了冯奕和陈景天，母亲也算是一个吧。每个人认出的方式都有偏差，陈景天是自己合作过次数最多的导演，自己算是他教出来的，他很熟悉自己的戏路。
冯奕的话，是介于一种伴侣之间的陌生感。自己和他相处的方式，和在剧组工作的状态完全不同。这种差异是很熟悉的，有多长的距离，是在什么高度，什么温度，他一对上自己就能发现。
至于观众，那只能是一种第六感。他们对自己的认知原本就建立在一个虚幻的猜测之上，幻想着自己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把看到的和想起来的重叠，形成一个虚假的认知。同样道理，他们现在看自己，也是先想了，然后再糅合。这中间还会加上一个引导，潜意识领着他们，把现在的自己往“程希嵘”身上放，重合度就更高了。人就怕对比，不比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一旦比较起来，那真是哪儿哪儿都相似了。
而母亲……她看着自己成长，看着自己成人。她性子冷淡，在自己的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绝大多数时候也是一个旁观者。她由着自己去发展，只在出现偏差的时候来纠正自己。所以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在她眼中是没有差别的。
要说最了解自己的，可能是冯奕，也可能是天叔或者周晟，甚至有可能是身边这个大棒槌。但了解自己最全面的，只有父母。毕竟他们陪伴自己的时间是最长的，从自己一出生就开始看，一直看到现在。
母亲看《病房》时是什么感觉，程希嵘不敢去想。但程希嵘听了她的话，知道他能认出来了。
程希嵘接道：“我得承认，很多比较隐蔽的、个人的技巧，他都有教过我。从演技上来看，说我是他本人也没有错。”
老太太笑了笑：“还是有点区别的。他太张扬了，只要站在镜头前，他觉得那就是他的地盘，谁都不能跟他抢。你比他好，你知道照顾人。”
程希嵘吃了一惊：“您懂这个？”
老太太还是笑：“听过一些。退休之后没有事情做，去影视学院听过老朋友的课程。我还想过去做群演，到了地方又怕被认出来，让陆儿难做。”
程希嵘呆愣愣地呢喃：“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从来没听他们提起过，助理那边和冯奕那，也没听动静，从来没听说他们有去学校蹭课。去哪个剧组了？要老年人做群演，是跳广场舞去？
程希嵘很不和适宜地想到几个剧组，然后又很艰难地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他实在是有点惊讶，母亲这种行为在他的认知中，就是彻底转了一百八十度，朝向另一个极端去了。
她和父亲一直不支持自己做演员。虽然也没有反对，但态度是很淡很冷的。当初入行的时候，母亲就说过，学院不能落下，除此之外，他能做好的话就做，做不好的话，也自己吃苦果。
所以程希嵘认定了，他们其实还是不开心的。要是有一天自己说要退圈，他们一定会很兴奋，会放鞭炮庆祝。
事实上……好像并不如自己猜想的那样。
老太太：“打发时间的。这都是题外话，今天也不是为了讲这个来的。我相信你跟陆儿的关系，肯定是很亲的。你之前的微博不叫那个名吧？你能改这个名，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你。你肯把他加在你的名字中间，你的心，我能体会的。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我也非常感激。还有人这样惦记他，我心里也好过一点。”
程希嵘应道：“这是我应该的。”
老太太抹了下眼睛，但看着没有泪。她端杯子喝了口水：“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知道冯奕做过什么？陆儿的死，没那么简单，对不对？”
果然……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傅洲的腰背瞬间挺直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老太太余光扫见，让这气氛给感染到，表情也肃穆起来。
良久，程希嵘慢慢开口：“没有。就是意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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