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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当然是吃不下的。闪舞.程希嵘的消化不好，坐地铁又逛超市，活动了一路也没有觉得胃里有空余下来的地方。大概是很久没有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只觉得渴。
天叔倒是吃得挺高兴。现在已经过了饭点，面馆里的人不多，也没有人等位。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服务员也不催，气氛倒是挺和谐的。
天叔放下酒杯感慨道：“之前你小子总排斥我，今天倒是让我惊讶。心里舒坦，高兴啊！你多跟我亲近一些，我才开心。”
虽然有些太现实了，但老实说，程希嵘是因为有想了解的事情才会来吃这顿饭的。他不是能糊涂过日子的性格，到了头上的事情，总要弄清楚才行。
不然晚上躺下也睡不安稳。
程希嵘很直白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亲？”天叔捏花生米的手停下来，“这么跟你说吧，程希嵘算是我半个儿子，你是他的徒弟，也算是他半个儿子。”
所以我是四分之一个孙子吗……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天叔是喝醉了吧！
程希嵘不认这个关系，笑了笑，转而问道：“你今天过来这边是办事的？”
“来找个人。闪舞.”
“人找到了吗？是那个小区里的？”
天叔也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和别扭：“嗯。”
“居然也不管饭啊！”
人都不在，哪里能管得了。程希嵘觉得再聊废话也没用，又把话题绕了回来：“那个钱还是应该还给你。包括之前的医药费，我现在手头上有点钱了，还这样就不合适了。”
天叔抿了口二锅头：“你现在正年轻，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留着吧，当成我存在你这里的养老钱。你记我一分好，将来我躺床上不会动了，你能去看看我，陪我讲讲话就行。”
程希嵘笑起来：“那我要是坚持还给你，倒像是我不愿意给你养老似的。”
“是这个道理。”
程希嵘很实诚地表示：“但是我这个身体，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你这个投资可就不划算了。”
“呸呸呸，小小孩子说什么丧气话？你还小，将来要走的路很长的。好好爱护自己，凡事都不如爱惜自己更重要。”
程希嵘不接他的话，又给他倒了杯酒，转而问道：“你没想过养个孩子吗？领养一个。”
天叔叹了口气：“养过。小白眼狼，要什么给什么，宠着长大的，结果到年级就叛逆。管不住啊。”
“那现在人呢？”
天叔端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之后一口闷了那杯酒：“不提这个。我就看你挺乖，我喜欢你，对我的脾气。以前程希嵘也对我的脾气，可惜他父母健在，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然一定要把他领过来的。”
天叔居然还有过这种念头！？！
程希嵘震惊了，再看天叔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一言难尽的微妙。不知道父母知道他这个心思不知道……看他们关系挺好，应该是没说过吧……
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管自己怎么绕，天叔都没有破绽。自己脑中的念头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坚定，很难站住脚。
那只能领他回去见傅洲了。
天叔喝了不少酒，满面红光，看起来确实很高兴。酒足饭饱，程希嵘挑了两口凉菜，天叔也看穿了，笑着拍程希嵘的肩膀：“你其实吃过饭了吧？”
“是。”
天叔更高兴了：“不用这样特地陪我的。”
程希嵘：“……不，我应该的。”
结账的时候，天叔也没抢，估计是酒上头了，没想起来。程希嵘用手机转了帐，给傅洲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拐过来了，马上到小区门口。”
时间正好。
程希嵘说道：“那你先别回家，对面的那个老三面馆，你过来一下。”
傅洲瞬间警惕起来：“你在那？”
“对。还有杨天，我在小区门口碰见他，一块儿来吃个饭。他喝多了。”
傅洲沉默了有五秒，之后才吐出来一句：“在那等我。”
程希嵘挂了电话，两分钟就看到傅洲的车子出现在玻璃门外。他也没找车位，把车随便放到路边，人就跟着出来了。长腿瘦腰，步下生风，该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幕——如果他不那么急躁的话。
谎言这种东西呢，说出去一个，总有一天会被拆穿一个。不管你用多少个谎言来掩盖，肯定圆不上的。
更别说傅洲这种，根本没天赋的。空有一张淡定脸，没个撒谎的技巧。
程希嵘跟着站了起来，迎上傅洲：“杨天多喝了两杯，我看他估计是走不了了。”
傅洲抿着嘴，呼吸都压得很慢，径直从程希嵘面前走过去，一边说道：“你先回去。我送他回家。”
程希嵘不乐意了：“这都到家门口，你这不是往外赶人吗？这不合适。”
傅洲回头看程希嵘：“他跟我们很有交情吗？难道要请到家里去？”
程希嵘反问：“请到家里不是才正常吗？”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你就要请到家里？”
程希嵘顿了一下，依旧心平气和，却充满了疑惑：“我就奇怪了，你怎么总是强调没有关系呢？就算没有关系，圈内的前辈，相识，这够不够带回去喝杯解酒茶的？你那么小气做什么？”
“我是小气。那是我的家，我有权力决定谁能来，谁不能来。”
这句完全超出程希嵘的预料了，跟吵架一样，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程希嵘退后一步，声音更加平稳：“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就问一句，所以你是觉得，我擅作主张了？”
傅洲回头看一眼杨天，后者的脸更红，眼睛却分外明亮。明明没有醉到不省人事，一言不发，由着他眼前的争吵继续。傅洲的手在身侧握成拳，再转回去看程希嵘的时候，很坚定：“是。”
程希嵘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就是我的问题，要请杨天喝茶，也不该到你的地盘上去。”
傅洲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是。”
居然不反驳？不是应该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吗？这是什么套路？
傅洲连吵架都这么清新脱俗，脑回路不同寻常。
程希嵘突然感到一阵无力，连吵架的兴致都没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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