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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洗白，其实程希嵘也挺不愿意做的。傅洲跟这么一个小姑娘动手了，这是事实，已经发生过了，没办法否认的。哪怕错并不全在傅洲，也是小姑娘先撩拨起来的事端和纷争，但动手就是不对，就是越了界。
无关于以后的名声和形象，就单纯说这件事，程希嵘也有点不爽快。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把女人和小孩子看做弱势群体，即使不需要保护，也是要忍让躲避的一群人。跟爷们撸袖子干一架，这都很正常，哪怕是打脸打头，挂了彩破了相也好说。但就是不能对女人动手，更不能碰小孩子一根指头。
傅洲可倒好，冲上去就发疯，一点顾忌都没有。好像在他眼中，人都是一样的，什么女人和男人，都没区别，小孩子熊起来更需要教训，半点情面都不留。
怎么长成这样的……
程希嵘头疼，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了。傅洲那样的成长经历，缺失的引导太多，很多应该从长辈那里接收到的教育和影响，到了他这里都是空的，是零，什么都没有。他本身就是偏激的性格，太顽固，从中二时期带来的自我一直留下来，很多时候都是关注自己更多。
会有这样的局面也不奇怪。
就比如刚开始和程希嵘相处的时候，傅洲是处在付出的那一方上，照顾程希嵘，料理程希嵘的一切，十分体贴周到。程希嵘的脾气又坏，使唤傅洲跟用了个小跑腿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傅洲还半句怨言都没有，十分听话顺从。
单纯这么看起来，所有人都觉得傅洲是个会把自我往下降的人，相应的，就把身边的人看得更重，也抬得更高。就连苏明林都以为，傅洲是个很宽阔的人，极具包容性，总能接纳外界来的人或者事。
其实根本不是的。
傅洲有多狭隘，程希嵘跟他交了心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看得清清楚楚。比如他至今还对那段家庭过往耿耿于怀，提到当年的人还是会咬牙切齿，半分释怀的样子都没有。他仍旧偏执，守着自己内心的那一块小小的天地，故步自封，从来不愿意走出来。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自我，所有的“宽阔”、“包容”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基础之上。他和程希嵘在一起，是因为他自己内心有这个渴望，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些需求。他对程希嵘百般顺从，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去待程希嵘，也是因为这样会让他自己感到舒适。
当年程希嵘在他为难困窘的时候替他解围，这是他的过去，是他晦暗艰涩的童年中唯一的光亮，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时光。他要记着那个瞬间，要清楚地记着自己是从哪里来，要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过往构筑而成的，然后才能安心，才能在这个世界站住脚，才能努力往前走。他一遍一遍地想着，把那个场景、那个人刻到心里，每一笔都用了极大的力气。
以至于在后来漫长的窥探中，作为一个旁观者悄悄注视着程希嵘的时候，他看到的都是那个年幼的自己。即使和程希嵘相对生活，能听到程希嵘的声音，能触碰到程希嵘的才会咽唾沫呛到。”
说完，不等程希嵘开口接什么，她自己又感慨道：“你好多毛病啊！心脏有病，又呼吸不好，还有什么？”
“其实是心脏病的后遗症，都是些小毛病，日常注意点就好了。”
“光是要注意这些就够烦了……你活得可真是辛苦啊！”
谁说不是呢……但起码还活着，对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能有这样一具身体已经是天赐的福祉了。人不能太贪心了。
程希嵘笑笑：“还好。我是心大，自己不爱操那些心，不太在意。都是他在照顾我，吃什么药，该做什么检查，吃饭穿衣都是他提醒我的。”
小姑娘撇撇嘴：“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在替你男朋友讲好话。”
“不然怎么办？”程希嵘轻轻叹了口气，“说得夸张点，我现在能活着，全凭着他在撑着。要是没有他，我……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几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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