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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不会因为某个路人摔了一跤，自己就停下脚步不往前走了。
最多是驻足观看一会儿，看完了也就完了，重新启程，再次迈开步伐。至于那个摔跤的人，作为路人来说，以后不会再见了。这个人就彻底成了历史，是存在于过去的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联了。
这种状态挺好的。
程希嵘在某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突然很感谢时间。时间是在流淌的，一直一直流淌，永远不停止。它可以带走很多东西，好的坏的，被它卷着一起冲走，一并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但它也会沉淀下来很多东西，不管好坏，一定是自己想要的。
割舍时会有些疼，要放弃一部分，甚至可能要放弃一些自认是“好的”事物，这种抉择让人很痛苦。但时间啊，它把自己最想要的那些留了下来，顺从自己的心意，哪怕是不好的，也放在自己身边。
很没道理，但就是如此。
让人感激。
程希嵘赖了会儿床，差不多十分钟，慢悠悠起身的时候，房间门从外边打开。傅洲拎着一个保温桶进来，把房卡一并放在电视机旁的长桌上。
“还早，再躺会儿。”
晨起倦怠，程希嵘不愿意说话，连摇头、点头这样的动作也不想做，干脆靠在床头没出声。
傅洲放下保温桶，拿了碗筷去卫生间冲洗，一边探出半个身体跟程希嵘聊天：“灯光组有人说下街有家粥铺，我去看了一眼，不是太干净。”
说话间，碗筷已经洗好了，傅洲甩了甩水珠，出来继续说道：“我就没买。我让苏明林去买电饭煲了，你想喝粥的话，我们自己煮。”
擦干净手，傅洲走到床边，还在碎碎念：“你昨天说那个什么面条好喝，我又买了一份。还有包子和油条，但是油条不能多吃，最多一根。”
再无力也敌不过这个时候的傅洲，有那么可爱，让人心生愉悦。程希嵘感觉自己的血压都没那么低了，忍不住笑起来，冲傅洲招招手。
傅洲不明所以，弯腰，往程希嵘那边凑。
程希嵘突然抬手，揽住傅洲的脖子，把人带到眼前，四目相对：“大导演亲自去买早餐，给你的助理是用来看的？”
傅洲无奈：“不放心。我先自己看一遍。”
“强迫症。你又不是处女座，怎么这么讲究？”
“外边的饭不干净。”
程希嵘手臂用力，傅洲就顺势继续往下，鼻头都蹭到一起了：“那你怎么就能吃？”
“我不需要在片场吸氧。”
这次程希嵘没有话说了，悻悻地放开手。
这是开机第三天，导演和男主住同一间房，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掩饰彼此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大家都看得清楚，也就默认了他们之间的亲昵。
先前还传小老板的绯闻，硬往贺若声那几个人的身上拉扯，如今看来全是拉郎配。正主也出现在新闻中，结果反倒被忽略了，没人想起来去八卦他。
不过照这个架势，公众场合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丝毫不避讳，估计这两个人迟早要公布恋情——之所以认定了是正常的恋爱关系，而不是所谓的“包养”，因为导演他实在是太烦了。
无形秀恩爱最为致命。导演对男主的呵护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事无巨细，从保暖到饮食，以及什么休息之类的事情，全都要过问。
第一天开机，他们的男主刚换上了戏服，还没走到镜头前，人就被喝住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嘈杂的片场立刻静音。
然后，就见导演大人脱了自己的外套往男主身上罩，还回头找服装组。服装组一脸懵逼，瞪着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吓得战战兢兢。
导演大人：“这衣服不行，太薄了。会着凉的。”
会着凉的……
着凉的……
凉的……
…………
你家男主是来冬眠的吗？
服装组也没办法，对着成打的成品服装发愁，跟傅导据理力争：“之前不是没问题的吗？所以早就定了下来，现在说换，临时租也要时间的啊！”
傅洲大导演十分有理：“之前没想到降温这么快。这是天气原因，我们只能迁就天气。”
去你妹的天气原因！
一番拉锯战之后，还是程希嵘看不过去了，给了个折中的办法：“就这些衣服吧，定好的，再换也怕不符合角色。我里边多穿几件秋衣，看不出来的。”
确实看不出来，他太瘦了。不过这么一撑，整个人看起来反倒是饱满了一些，少了些瘦骨嶙峋的视觉感。
更好看了。
第一天的风波算是平稳解决，中间吃饭时的各种细节就不提了，反正就是虐狗，闪瞎了一众单身狗的眼。
什么“盒饭太油了不好消化”、“汤凉了必须加热”、“维生素不够助理去买水果榨汁”……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了导演的本质——一个烦人精，超级碎嘴子。
但是能说什么呢？一个导演，一个男主，加起来就是本剧的制片，是整个剧组的金库。
只能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然后到了第二天，男主的脸色不太好，据说是头一天的拍摄太辛苦，晚上没有休息好。
第一天满打满算就拍了四场戏好吗！？就是留给所有人适应磨合，去找状态的！
这样都说累？男主怕不是纸糊的吧？
要非说是累的，难道真是在片场累的吗？难道不是在房间里劳累过度了？
你们两个人睡一间房，谁知道你们半夜都做点什么！？
但是能说什么呢？不，什么都不能讲，要保持微笑。
结果到下午就出事儿了。
正在走位，程希嵘拿着剧本和一个配角对台词，讨论这个场景的表现张力。配角觉得程希嵘不太对劲，停了下来，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程希嵘一愣，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迟钝地反问：“什么？”
入戏的状态被打断，程希嵘脱离剧本，回到现实中。他的话刚说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动作迟缓地抬手，抓住衣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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