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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若声太过自责,这有个最直观的反馈,就是他拍戏时的状态急遽下降。

    

    那场打戏之前,程希嵘还很体贴地替贺若声解围,说他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已经很熟悉角色的内核,拍起来很顺畅。

    

    结果让程希嵘一场病给吓到,贺若声下边的戏份都很难入戏,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和程希嵘对戏如此,同框的演员换成其他人,也没见他有半点改善。

    

    程希嵘最担心的状况,勉强撑了一半的进度,终于还是爆发出来。

    

    为什么程希嵘总要护着贺若声?程希嵘对傅洲是宠着、让着的,却独独为了贺若声的事情,频繁和傅洲起争执,难道没有理由?

    

    当然不。

    

    程希嵘和贺若声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只是顾念兄弟之情的话,不足以让他这么温柔——看他平时对贺若声的态度就能知道,他们的相处模式根本就没有定在“柔情”这个方向上。

    

    程希嵘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耐性,那是因为他太了解贺若声这个人……以及这个人针眼大的心。

    

    说来也很无奈,贺若声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综艺都参加过,什么样的突发状况都遇到过。结果还是没有把心脏给练起来,遇事就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整个人就飘了。

    

    曾经程希嵘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自己和贺若声之间做了个比对,奇怪他们两个人谁才是一个正常的范本。

    

    毕竟程希嵘可以说是金刚心,天塌了都不为所动,什么状况都影响不到他半分。刚好和贺若声是两个极端,相差很远。

    

    结果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他还是不能理解贺若声,贺若声也没有半点长进。

    

    还是这样,有点状况,贺若的心态就先崩了。

    

    怕什么来什么,程希嵘装了那么久的贴心小棉袄,顺着贺若声毛捋了这么久,到此彻底打破。

    

    剧组的进度一下被搁置下来,傅洲也不愿意一直骂人,不爱讲话的特性被激发出来,并且越来越放大。相应的,他的气压越来越低,每天都阴森着那张面瘫脸,看起来更可怕了。

    

    剧组的气氛骤然低沉了,每个人都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尽量表现出专注的样子。就连橙子也收敛了许多,跟人聊天都要降低分贝,悄悄的。

    

    “罪魁祸首”程希嵘也很为难。他从那一次打戏之后,明显能感觉到体力在衰竭,像是被针扎了个窟窿,能量源源不断地流失。

    

    之前还能强硬得提起精神,拍几场下去休息,劳逸结合算是能支撑下去。现在也变得很艰难,一场戏下来,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寒冬,就这么一下席卷了剧组。

    

    程希嵘不敢明说,第二天收工之后,他找场务改了接下来两天的日程单。

    

    傅洲知道的时候,是场务跟他报备。另外一个人已经在跟灯光组解释了,还有几个演员围着场务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那是自从开机以来,傅导最生气的一次,冰山爆发,成了火山。

    

    场务也很委屈。平时小老板都能代表剧组的最高权力,傅导也完全顺着小老板。所以大家默认小老板的安排就是傅导的意见,没有再征求傅导的同意,直接就去做了。

    

    但委屈归委屈,隔过导演擅自听从其他人的安排,这确实是做错了事情。场务垂着头,认命地听傅导骂人,差点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最后还是橙子在旁边解围,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忐忑地跟傅导说道:“师哥……你要不要去问问小老板?他为什么要改日程啊?”

    

    一句话正中红心,把傅洲的所有怒意都给堵了回去,这个人偃旗息鼓,再激烈的情绪都收敛了回去。

    

    橙子看这招有效,福至心灵,学着苏明林平时的腔调,跟着补了一句:“小老板最怕耽误进度了,他把自己的日程往后延,肯定是有理由的。”

    

    傅洲怎么会不明白?空出来两天,又没其他事情,不就是想休息?至于为什么想休息……傅洲比橙子清楚多了,心里明明白白,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火。

    

    说到底还是迁怒,傅洲记挂程希嵘的身体,不能去骂程希嵘,又憋得难受,只能去骂别人。也不是无理由的,场务这么做也没占几分理,刚巧成了他的一个发泄口。

    

    被橙子戳破,傅洲的理智回归几分,压下了冲动,环顾四周找程希嵘。

    

    橙子小声提醒:“小老板已经走了——可能是回酒店了,助理和他一起的。”

    

    傅洲耐着情绪拍完当天的戏份,夹带着满身风雪回酒店。推开门的瞬间,暖气扑面而来,融了他身上的寒意,也把他的情绪给蒸腾起来。

    

    一颗心跟着飘飘悠悠,在半空中晃荡,再也生不起气来了。

    

    程希嵘正在睡觉,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反正闭着眼,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傅洲不能吵他,要了新的被褥,在床边打地铺睡了一夜。

    

    等第二天傅洲醒过来,程希嵘还没醒,依然不知道是真地在睡觉,还是单纯躲傅洲的怒意。

    

    傅洲去洗漱,出来之后站在地铺上看程希嵘,良久之后弯腰叫人。

    

    程希嵘有翻身的动作,却只抬了下胳膊,顺势又保持原有的姿态,最终还是没有动。

    

    傅洲不放心,推了推程希嵘的肩膀:“醒着没?”

    

    程希嵘挣扎了一下,睁开迷蒙的眼,半阖着眼睑看傅洲,没有说话。

    

    傅洲坐在床边,拉着程希嵘的左手轻轻揉:“是不是没力气?”

    

    程希嵘摇摇头,也不知道这是“没有的事儿”还是“没力气”的意思,人还是恹恹的。

    

    傅洲顺着他的指尖往上,按过小臂,一直揉到肩膀。程希嵘心脏不舒服的时候,会牵连着打左臂发麻,连带着这半边肩膀都是辐射的疼痛。

    

    很久没有犯过了,上一次的手术应该是成功,后来程希嵘也只是身体弱一些,没有这么严重的症状。

    

    连他自己都放弃抵抗,这么躺着不动了,那一定比过去的哪一次都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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