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做个断袖不容易
?突然间，黑暗被光明取代，亮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由黑暗环境突然转入光明环境的人都有经验吧，那叫一个刺眼，眼泪都能被刺下来。我嗷了一声捂住眼睛，待眼睛慢慢适应后才放开手。
“……草”我瞪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沈勤羽站在我身前，语气淡淡的，可话里的骄傲掩不住：“这是我的药草园。”
这尼玛哪儿是药草园呐！整个儿一个国家4A级风景区好不好！我甩甩头闭上眼再睁开眼，不是幻觉。我草……牛逼大了啊，沈哥哥你真牛逼！反差太剧烈了，我捂着小心肝儿回头看我们进来的小路，那挡路的巨石其实你是任意门吧？
“此处原是山中一凹地，我瞧着很适合种植草药，便试着种了些，时间久了倒也成了点儿气候。”他给我介绍着他的得意之作。
我抽着冷气夸他：“您太谦虚了！”太成气候了！小学时候去春游老乡种地都没您这么有气候！
我正对一片一眼看不到的药草田，分门别类种植着各种药草，红橙黄绿靛蓝紫嘛颜色都有比鲜花儿种类还多。抬头向上看，沈哥哥连山壁里都没放过，这藤那藤环绕。我俩眼睛都不够看的。不过，这山凹也太大些吧……
这还不算完，沈勤羽领着我往前走，走到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指着地下一眼泉水道：“正是依仗此泉，这些药草才长势喜人。”
我好好欣赏了一番那眼泉水，不大，水流量还可以，只是光靠这眼泉水不足以养这么多药草吧？忽然间有些硫磺味飘来，我皱起鼻子闻了闻，心说太得天独厚了要遭天谴的，沈哥哥你这宝地不会还有温泉吧？
沈勤羽没什么表情地说：“对了，那里还有一池温泉。”
我无语凝噎。沈哥哥……你霸占了这么好的地方种草药，你就不怕老天爷打雷劈死你？我瞅了瞅他平静到淡然的脸，得，人家心理素质好得很，不怕。再说了，沈哥哥绝对是风华绝代的高手，高手嘛，条件优渥些是允许的。
参观了一圈，我不住感叹，这么大的地方沈勤羽一个人打点成这样太不容易了。药草们长势甚好，有些不适合在这里种植的药草他都照料的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那泉水的功劳。整片地方，我最满意的是温泉，盯着温泉涎笑了半天，惹得沈勤羽问我是不是没留神碰到什么有毒的药草了。
“都看完了？”他问我。
我直点头：“嗯嗯。”等会儿去泡温泉啦！
他冷不丁说了句让我冒汗的话：“那我们就开始检查你的学习成果吧。”
我使劲儿回忆着之前背的小册子，讲的是用毒，隔了好些天没温习了，也不知道还记得多少。我有些心虚，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他指着一株朱红色的药草问：“何名？何效？与哪些药草、如何配比、可以达成何种效果？”
我冷汗嗖嗖往下滴。这药草我倒认得，应该叫做水红芍，但衍伸问题……我绞尽脑汁回忆背过的东西：“水红芍，药性温和，可导致高烧、皮肤瘙痒、出血等症状。同青岚、白竺、金丝鱼腹筋、蝮蛇蛇毒可配置成泣血，此毒霸道无比，粉末稍一沾到皮肤，瞬间可使皮肉溃烂，七步内烂肉掉落只剩白骨。”
一长段话背完，我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也不知道他满意不满意，我已经把能够记起来的都背出来了。知识需要时不时去温习巩固，我又是笨人，好些天没巩固了，能做到这样也不容易了。
偷偷瞥了一眼，沈勤羽脸色正常，倒没痛心疾首觉得我朽木不可雕。他微点头：“虽只说了一种毒药的配置方法，但说的很详细且没有错处。”
我悬着的心总算归了原位。
他又指了几种药草考我，我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精神认真回答，忘记了的就老实说忘记了，绝不打肿脸充胖子。期间沈勤羽也有蹙眉眯眼，但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我重伤才好没时间温习，倒没打击我。
午饭时分，我们出去了一趟就地打了两只野兔果腹。一直都是野味干粮，我十分怀念大米饭的味道，抹去一嘴油后陪着笑问：“家里有米么？”
沈勤羽一愣：“米？”
我搓了搓手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米饭不得劲呐！”我是南方人，打小吃米长大，面食吃多了上火。野味虽好也不能每天每顿都是野味是不是。膳食得均衡，蔬菜水果也很重要的嘛！
他默默吃光了两只烤兔腿，剩下的拿油纸包好，然后往他的宝地走。
我等了半天没回答有些失望，跟在他身后碎碎念：“我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合理的饮食，均衡的搭配，米肉菜不分家才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和强健的体魄，我已经不够聪明了，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笨的。”
他脚下微顿，旋即继续往前走，就跟没听到似的。
抱怨归抱怨，我也不敢真反抗，人家一指头就能戳死我。哎……谁叫我喜欢他呢……
沈勤羽带着我走到我最眼馋的温泉旁，垂着眼皮子说：“以后你每日都要在这温泉水中泡两个时辰，这旁边的小池你看到了吧？”
我点头。一大池一小池。目测小池能摸到边儿踩到底，我心里踏实许多。
他从袖里掏出一包药粉撒进了小池，小池里的水瞬间变成了浅红色，有一股奇异的药香。“这副药可以改善你的体制，长期泡可以使骨骼内脏强韧，现在学武已来不及了，但至少让你的身体得强壮些。”
骨头硬内脏不怕破，抗打。我心酸地想，这也是保命的一种方法吧。
他又说：“泡温泉的时候可以看我给你的书，先将用毒一册记牢，救人可以不用学，害人本也不该学，但学了之后起码能让你避免被人害。”
这话说得在理，我现在可是出头鸟，功夫嘛也不会，总得学两手保护自己吧，用毒虽下作了些，但速成。
沈勤羽的算盘打得好，我一边泡温泉健身，一边看书学习，有不认识的可以直接找实物对照，这一石三鸟高明！
小池里的温泉水咕噜噜冒着泡，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下去了，见他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立马就开始脱衣服下水。只听他轻轻咳了两声，按在腰带上的手顿住了。是了，我一断袖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不大好，万一恶心到人家怎么办？我四下看了看，嘴里说着：“抱歉抱歉，我应该拿块帘子挡一下的。”心里头泛着苦，当个断袖不容易啊。
我这么一说，他倒不自在了起来，宽袖遮住了半张脸，一双眼睛似深潭无底：“不妨事，都是男人没有那么多禁忌。”
没那么多禁忌你挡脸干嘛？没那么多禁忌你不敢看我干嘛？
“你泡着吧，我要下山一趟，时间到了先自己回去。”他丢下一句话，风似的走了。
我干干一笑，盯着他背影直到消失，才脱衣服下水。微烫的水泡在里面十分舒服，只可惜我身上舒服了，心里却不舒服。沈勤羽明显在避着我，要不是他承诺了要保住我的小命，我猜他早就一脚把我踢到天边了。
“做个断袖可真痛苦……”我长叹一声。
真真切切的痛苦啊。我来的那个世界，风气随着时代进步也在不断进步，都进成那样了断袖也不受待见。古人就更加无法忍受了吧。其实换位思考一下，沈勤羽没错儿，一个男的在他手下起来了，我要是性向正常我也会吓到，他没一巴掌拍死我就已经很大度了，我还奢求什么？
我如果已经二十八了，可能会委婉些也理智些，明白有些事强求不来有些人渴望不来。可我十八，委婉不来也理智不来，不去努力就先否定自己我做不来。死前没对明哥说过我喜欢他，我觉得已经是我上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现在被沈勤羽一枪击中，不挣扎一下就主动领死刑我绝对不能接受！
我这么想着，哗一声从水里站起来，举着拳头四十五度朝天大吼：“沈勤羽，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么？”
这举动傻逼透了，但是老子高兴怎么地。我抒发完情绪爽多了，哼哼唧唧坐到水里，一眼看到那本该死的用毒手册，眼泪儿哗啦啦地流。
我还是先努力让沈勤羽不鄙视我吧……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书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了，我估摸着已经差不多两个时辰了，便从水里把自己捞起来。啊……没有毛巾。算了，就这么回去吧，反正才一点路。当我带着一身水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门口布的“绝杀阵”。
这可咋整呢。没沈勤羽带路我是一步都不敢往里走，我还要留着小命儿向他告白呢。可浑身都是水，现如今已是初秋了，山里不比别的地儿，气温更低些，一路走来我已打了无数个喷嚏，再干等着吹风回头肯定得感冒。
扯着嗓子吼了几声，里面没人回应，看来沈勤羽还没回来。
“阿嚏！”我吸着鼻涕无比苦逼地蹲在地上等沈勤羽。
他到底去哪儿了？
晚风微凉，吹在湿哒哒的衣服上颇有效果，我小幅度发抖打喷嚏流鼻涕。找了棵树贴在树干上避风，贴着贴着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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