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低下头,才能看清路
“小伙子，你这样是不对的，乞讨怎么能带斗笠呢，你要把你内心的贫穷表现出来，当然得露脸。”
老刘在一旁劝说着我。
“我内心的贫穷可是深不见底，我还是遮住脸吧，我怕拉低城市财富平均水平。”
“你都不敢露脸，别人怎么会给你钱呢，大家也不傻。”
“可是...我长的很难看。”我压低我的斗笠。
老刘拿着碗放在地上。
“那你可以试试带着斗笠乞讨，但我想不会有人施舍与你的。”
“为什么?”
“人相比丑陋，更害怕被欺骗。你的斗笠挡的住你的模样，挡的住你脆弱的心，同样也挡住了别人对你的好意，也挡住了别人与你的距离。”
“他们会害怕我。”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失败了，再把自己藏起来怎么样?”
我迟疑的捂着斗笠。
“况且，你都舍得做乞丐了，说明，你早就放下了一切，既然放下了，你还在乎失去什么吗?”
“我早就放弃了属于我的一切。”我喃喃道。
我缓缓脱下我的斗笠，一张破烂到令人心发麻的脸缓缓掀开。
我脑袋到脖子每一片肌肤都被灼烧溃烂，如同被硫酸泡过。以至于没人看的清我的脸，也没人看的见我脖子上的混乱者标记。
毁容，是掩盖身份必要的条件。
“妈呀!鬼啊!”老刘看了我一眼吓得退后几步。
“......”
“老子真的是信了你的邪，听你瞎BB!我早说了我长的丑你不信!真让人火大!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很生气。
“我不是故意的。”老头子连忙走回来。“别气别气。你能告诉我你的脸发生什么了吗?”
“不能!”
要不是ID手机被注册了没法在这里找到工作，我才不会在这瞎耗时间。
“唉，老头子我真的是无心的，我没想到你的脸居然会是这样，今晚请你吃鸡，别生气了好吗?”
“我才不要。”
“咕...”我的肚子叫了起来。
“好吧，只要你请我吃鸡我就原谅你了。”
老头子笑了笑，把地上的斗笠捡起来递给我。
晚上。
老头子用他讨来不多的钱，买了半只鸡，花钱的时候，我看的见他很心疼，把找回来的零钱很认真的数了一边又一遍。
他小心翼翼的将包纸好好的裹好鸡肉，生怕自己的手弄脏了鸡肉。
“小子，欢迎你加入我们的伟大事业!~”老头子和我躲在一处能遮风的小地方。
这个小巷是个死胡同，老头子在这里堆了很多破烂，用一块大大的遮阳伞遮住了漏空的上方，小小的死胡同，倒是充满一个小家的味道。
“老头子，一个乞丐还谈什么伟大事业。”
“乞丐怎么就不能谈伟大事业了，我跟你讲，如果要不是我进错了行业，我现在肯定是海都市的大英雄”老头子把一块鸡腿掰给我，还给我一小罐啤酒。
“唉，你这吹的，就你还英雄，如果碰瓷，说顺口溜就能成为英雄的话，那不是人人都能是英雄。”
“你这句话我喜欢，人人都是英雄!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人生而战!”刘老头咕噜咕噜的灌下一瓶廉价啤酒。
“你写小说写多了吧你，快醒醒，英雄那个行业比乞丐难多了。而且英雄有什么好当的。”
“小伙子，你不是写了一本我想当英雄的小说吗?看的出来你是想当英雄的。”
“那是，小说，这。”我看着难喝的啤酒，指着我破烂的脸，一口灌下“是现实。”
我看着眼前的篝火“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当英雄了。我也不可能再写一本我想当英雄那样的书了。”
“看来你有故事?”
“故事可多了，你有酒吗?”
刘老头将最后一罐啤酒都给我。“这一壶二块五的够不够。”
“一人一半。但故事，不能告诉你。”我打开新的啤酒罐，小心的分配给刘老头。
“切，你这小鬼头，还会有故事?吹吧你。”
“谁跟你吹，我，嗝，叶...叶...。”我顿了顿，眼前的景色有些晃，看来我不太能喝“将来可是要成为比英雄还要厉害的人!”
“英雄都做不了，还想做比英雄厉害的人。”
“怎么做不了，我认识一个警察，她比英雄厉害多了!我就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警察能和英雄比吗?”
“你这句话就有毛病了，你刚才还在说人人，嗝，都是英雄，警察怎么就不能和英雄比了?”
“警察哪打的过英雄啊。”
“英雄是打架打出来的吗?”我脸靠近老刘。“不和你说了。”
“小伙子，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了。不管怎么说，那些不好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纠结了，来我们干一杯。”老刘碰碰我的啤酒罐，大口大口的吃鸡。
“刘老头儿，这个世界的英雄真的是英雄吗??”我的啤酒喝完了。将罐头往远处丢去，望着星空。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英雄。哎呀鸡肉就没了。”
“老头儿，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我已经不谈梦想了。”
“说说嘛，小气。”
“酒都喝完了，肉也吃完了。还讲什么梦想，还不如想想明天能不能要到饭。”
“你不说，我说。”
“梦想这东西说出来就实现不了哦。”老头看着篝火。
“你怎么知道。”
“你看我小时候说了很多梦想，现在，靠做梦维持生活啰。”刘老头自嘲的秀秀身上的破烂衣裳。
“那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我又不是没努力去做过。”
“你努力了还落得今天这个样子?”
“正因为努力过了，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
“诶?”
刘老头熄灭了篝火。
“刘老头?”
“睡吧。”
刘老头背对着我躺下。
我无趣的背对着他躺下来。
“好冷啊。”
地板的冰凉倒是让我的酒意微醒。
不过这样的冰凉让我昏昏欲睡。
“喂，老头儿，谢谢你收留我。”
“哈，呼，哈呼。”刘老头的呼声传进我耳朵里
“睡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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