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小奶狗,太黏人 33 ”
赫连夜连夜奔波，气喘吁吁来到清平县县衙。
“停——”他一拉缰绳，马头高高昂起，被迫停下奔驰的马蹄，“小苏，把马牵到马厩去。”
“哎，主子。”被叫做“小苏”的僮仆应了一声，待赫连夜利落下马后，他便手脚利索的牵着马去了后院。
赫连夜慢吞吞的抬脚进了县衙。
“赫连兄弟。”
“赫连兄弟回来了哎！”
……
他噙着笑意，礼貌又疏离的跟打招呼的众位差役颔首，不慌不忙去了县衙后院的一间偏房。
赫连夜说是县官远房表弟，前来清平是为了游历长见识，实际上来调查东汉地方贪污一案，众人也是看在县官面子上才对他如此客气，赫连夜清清楚楚，也与这些差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免得到时候拖了后腿。
他先去偏房简单洗漱一番，换了套干净的经纱罩袍，感觉体貌端正可以见人后，方才迈着步子又出门。
他先去周记铺子逛了逛，一打眼便瞧见带着幸福笑意忙碌的周萌与陆凌野。
那笑意，说实话，有些……碍眼。
恍惚之间，赫连夜似乎透过这卑微的平实的笑容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场景。
他家境小富，父亲是账房先生，母亲是秀坊最厉害的女工，他还有小他三岁的妹妹，性情调皮伶俐，唯独在自己面前乖巧三分。
他永远记得那样的一个傍晚。
先生留堂留得晚，他一路小跑回家时，迎接他的不是妹妹狡黠的笑，不是父亲温和面容和母亲慈爱的笑，而是……浓烟滚滚的家！
火光冲天，他冲进去，忍着灼烧的痛楚将妹妹抱出来，可是……
父亲、母亲却随着这火光而化成一抔灰……
妹妹告诉他，家中突然来了一伙人抢走什么账本，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手脚砍断，一把火放了了事……
妹妹狡黠透亮的大眼再也没有了光亮……
他抱着妹妹娇小瘦弱、伤痕累累的尸体，跪倒在那一片废墟前，眼睛瞪得通红，泪流满面……
从此，世间少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多了个无心无情的怪物，一个为了报仇愿意化身杀人利剑的怪物。
如果妹妹还活着，或者也像她那么大。不知为何，赫连夜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他突兀的眨了眨眼，仰头望着天空，眼睛突然弥漫起一阵湿意，他不想懦弱的当街流下眼泪。
“小姑娘，好久不见。”他主动上前。
周萌抬头一看，俊美皮囊，风流姿态，这人好生眼熟。
后面做账的陆凌野时时刻刻观察自家娘子的状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心里立即拉响三级警报。
他瞧见周萌神色，警惕极了，立即往柜台那边看去。
赫连夜？
他怎么来了？
要说赫连夜，那可是京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朝中人称“疯狗”，监察御史，那叫一个铁面无私，只有查到什么不好的线索，这人惯会顺藤摸瓜抓到最后，他自打上任后，朝中风气一时也变得“清明”。
陆凌野曾经有缘见过他一次，自从在清平见过他后，一时觉得眼熟，后来就搭上线，顺便向他汇报了某项科举舞弊的“小消息”。
对他，陆凌野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不过，他惯会勾引大姑娘小媳妇的，自家水灵灵的娘子可不能被他调戏！
“你是?”周萌怔愣了一下，微微皱了下眉，思索着这位俊俏郎君的来历。
陆凌野脸色刷的一下黑沉，放下账本，趁着周萌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开了后门，一把拉过赫连夜，“喂，你来干什么？”
赫连夜挑挑眉，“怎么，我不能来？”
“……不要单独见我家娘子。”他沉默一会儿，毫不给赫连夜留面子。
赫连夜被噎了一下，自从他被人暗地叫做“疯狗”后，很少有人敢当面不给他面子了，当然，暗地里的嘀咕他就管不着了。
“呵——”他冷冷一笑，“本官是觊觎你家娘子的人嘛?”
“……很像。”
【嘻嘻，反派绿帽值上升了5点，目前总值为85点哎！】
周萌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陆凌野眉梢眼角都透着一种淡定疏离之色，面容淡淡，她实在不能将陆凌野与吃醋联系起来。
“……不能吧？我就和他说个话。”
【萌萌，你忘了？就是这个男人让你和反派吵架来着！】
周萌一拍脑门，她一下就记起来了，这个皮囊俊美的男人上一次搭讪自己，然后陆凌野就吃了不少时间的干醋呢！
这就情有可原了……
陆凌野不能忍受娘子眼里有别的野男人影子，他眉眼疏淡，“咱们去幽静地方谈谈吧。”
赫连夜点头，“听你的。”
陆凌野态度不佳，赫连夜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在京都也曾听说过性情桀骜的陆家小公子，没想到两三年过后，他竟然会在这偏僻清平县发现这人的踪迹。
街角有一凉亭，凉风阵阵，两人相对而坐，赫连夜坐在中间横木长凳，陆凌野坐在角落。
“二皇子的意见，你考虑得怎么样？”赫连夜挑了一下眉。
陆凌野若有所思，“能否让我考虑一番。”
“……好，尽早吧，二皇子身边还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赫连夜说。
……
“娘子，吃肉。”
“娘子，吃这个。”
“娘子——”
周萌将碗一端，看着菜和肉盛满的饭碗，她干笑，“阿凌，我实在吃不下了。”
陆凌野夹着红烧肉的筷子停滞在半空，他委屈的瞅着她，“多吃肉，我想让你吃好的。”
除了这一点，陆凌野还有一个险恶用心，周萌多吃肉，身子软绵绵，他抱起来才更舒服……
沈氏乐得不行，“凌野不错，知道疼媳妇。”
陆凌野谦虚的摆手，“娘，您过赞了，我以后会疼娘子的！”
“好好，赶紧造个娃娃。”
周萌：“……”
陆凌野：“……”
为什么总是纠结这个造娃娃的话题？
两年时光宛如白驹过隙，周家小铺生意红火，生意早就做到东汉省府崇州地界，夫妻俩带着沈氏在乡试之前便搬进崇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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