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信 念
包明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布道家这种职业，也好奇小姑娘对自己的善意与帮助，决定一探究竟。
上了二楼，很安静，过道没有多少光，只有楼道顶部高处，有个小窗户，显得阴暗、潮湿，这是一幢旧房，并且有些年头了，包明月暗自判断。
赵芷歌在第三个房门站立，轻轻叩门。
“进来。”一个磁性圆润的男性声音响起。
听声音还是蛮好听的，包明月暗想。
门打开，房间有一面落地窗，光线很好，阳光晃得包明月看不清大书桌后面的人，只觉得有光从那人后面照来，全身周边有淡淡的光晕，仿佛是散着金光的人。
“爷爷，我带个人来，包姨的腿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赵芷歌冲着那人说道。
“打扰了。”包明月也随声附着说道。
“哦，没关系，我们经常帮人处理的。”爷爷边说边起身，走到包明月身边。
“扶她先坐沙发上，我去拿医药箱。”爷爷给赵芷歌交待着。
包明月坐下，才能看清房间摆设。
房间约有三十平方，大落地窗，侧面一面墙，是一整面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另一面墙上，是两幅面，一幅世界地图，一张画着西方人物的画像；大书桌上也是书。
这个满是书的房间，带给包明月的感觉，有点象大学教授的书房。有好久的时间，没有感受书的氛围了。小时候，自己也喜欢读各类书，在这里，带给她一些久违的书的气息。
包明月还在观察房间，爷爷拎着铝合金制箱子来了。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磁性声音响起，让包明月回过神来，看到一双充满慈爱与智慧的双眼。
“是被电动车撞得。”包明月说。
“人呢？”
“跑了。”
“唉。”爷爷边叹气，边拿出棉球、碘酒、镊子等，裤子烂了，伤口也是不规则形状，已有血痂，周围有点灰。
“需要先消毒，有点疼。”边说，动作一点没停，很熟练地夹着棉球清洗。
包明月倒吸口气，咬紧牙，手也不自觉握成拳。
爷爷的动作很麻利，包明月唏嘘几声，止血药就上好，纱布、胶带，都包扎好。
“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伤？”爷爷关切地问。
“可能没有了，谢谢。”因为没有好好全身检查，包明月不确定地说。
看着裤子一个洞，腿上一块纱布，包明月觉得这样走在大街上可能比较吸睛。正在犹豫，听见爷爷对赵芷歌说，“去找条裤子来吧。”
“哦，好的，请跟我来吧。”赵芷歌拉起包明月的手。
包明月随着走出门，上了三楼，赵芷歌解释道：“这是我的宿舍，找一条裤子，先试试。”
赵芷歌从床下拖出个皮箱，翻出一条深蓝色裤子，拿给包明月。
包明月先比比长短，差不多，坐到床上换下。
换好衣服，包明月才细细打量这间宿舍。
房间里共有四张床，统一的白色被褥整齐摆放，有点像学校宿舍。
“我们是教堂里的教牧人员，现在这里住了三人。”赵芷歌看包明月并不着急出门，就倒杯水递给她。
“你的爷爷主要是做什么工作？”
“他是教会牧师，负责讲道、传道。”
包明月摇摇头，听不懂传道是种什么工作，教会这个词语也很陌生，牧师，倒是在以前电影里见过，好象是在人去世埋葬时才出现的角色。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人！不过，近距离看爷爷，觉得和蔼、亲切，眼神睿智，声音也有磁性，有不少好感呢，和电影里的啰啰嗦嗦形象完全不一样，小小的好奇心，让包明月并不急于离开。
“爷爷以前是医生，还是内科心脏病的主刀医生呢，后来信主后，又上神学院，后来在这里开堂，传道，每天都忙的很。”
“哦，多少年了？”
“我出生就在这了，可能有三十年了吧。”
“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刚开始，不喜欢，后来，发生了一些神奇的事情，就慢慢接受、喜欢了。”
“是吗？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喽？”包明月玩味似地调侃，希望多听听所谓神奇的事。
“说来都话长，如果用一天时间讲，都讲不完呢！”赵芷歌还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怎么面对一个陌生人，讲出自己的曲折经历。
“我带你去楼上看看吧。”
“好。”包明月很快应下。
又踩着木质楼梯，咯吱咯吱地上了楼。
刚到楼上，听到歌声传来。走到最里面一间房屋，推开门，看到里面二十几位老人围圈坐着，人手一本书，正摇头晃脑唱歌，模样显得陶醉其中，神情专注。
歌词听不清楚，但是氛围却是庄重肃穆，能镇摄人心。
包明月静静地听着歌，又细看那些老人。
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很多，还有老年斑，，牙齿也掉了过，嘴巴干瘪，脖颈处也有不少褶皱，看起来年龄不小。
“这是恩光教会的老年唱诗班，他们的年龄都在65岁以上，大部分是丧偶的独居老人，现在住在教堂的敬老院。”
“诗班？敬老院？”包明月琢磨着这两个陌生而遥远的词语，在她的记忆中，敬老院的老人，都是鳏寡孤独者，眼神呆滞，生活不能自理，和眼前看到的情景，这群透着活力、高声歌唱的老人，完全不同！
包明月诧异望着老人群，有人在向她微笑示意，她也不由点头回应。
这群老人，没有被她的到来打扰，继续高声歌唱，旋律沉稳，节奏简单，配上他们抑扬顿挫、投入的声音，听起来也有朗朗上口之感。
安静地连着听了三首歌，包明月感到自己原本烦躁不安的心，竟然平静下来了！原本堵在心头的郁闷之气也在慢慢消散，就象听到的歌词一样：“头上的乌云，心中的忧伤，全都洒落！”
包明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身上的毛孔都打开，重新呼吸一样，全身放松，连握着的拳也不知不觉彻底松开。
赵芷歌早就站到老人群里随着歌声，一摇一晃。瞟到发呆的包明月，才想起自己还要让爷爷给她传道呢，就又来拉着包明月，说：“我们去找爷爷去。”
包明月随着赵芷歌下楼，边走边问：“这些老人好象和其他老人不一样，为什么？”
“他们有信念啊。”赵芷歌很快回答到。
“信念？老人？”包明月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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