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罪 恶
手术室外的红灯，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熄灭。
包明月马上冲向门口，双眼紧盯着推出来还没清醒的张忆月。
“患者右小腿腓骨骨头骨折，身上多处软组织皮外伤，都做处理，内脏检查完好，但明显神经受到强烈刺激，昏迷，还需要进一步做脑神经系统检查，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可以先回病房休息，等天亮上班再检查。”医生面无表情，职业化地向家属说明着情况。
张忆明马上点头，接过推车，向己安排好病房走去。
包明军扶住瘫软无力的包明月，小声安慰：“忆月会没事的。”又用手拍拍她的肩。
在水库附近山丘旁，一处隐蔽的三层楼房屋内，有两个男人正在房间里不停搜索。
楼上楼下共有十八个房间，他们推开一个个房间，仔细找来找去，没有发现目标！
一个男人，嘴里骂咧咧地说：“臭女人，等我找到她，非要亲手扒了她的皮不可！”
原本喝了点酒，睡的正香，却被张林大呼小叫吵醒，原来，关在三楼房间，今天到手的“货”不见了！
边发牢骚，边挨个房间找了个遍，三楼的窗户大开，这距离地面约七、八米，那么个水嫩小姑娘，有胆跳下去？
喝了酒的男人叫王明，似乎有点清醒！自己在这里接了二、三十个货，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自己的麻烦来了，怎么跟“聋老大”交待呢？这些货，都是有主的，并且收了定金，搞砸了，自己挨顿就算了，可是要承担赔偿金，这可是象放自己的血一样痛！
外面的天，也黑了，四周是树林，藏个人太简单了，就凭自己和张林，到哪去找人？
“张林，你是怎么绑人的？”
“我…，我和以前一样绑的呀。”明显营养不良、年轻瘦小的张林，小声嗫嚅地回答。
其实，在拿绳子绑张忆月时，他觉得这个女人的马尾辨子，和曾经的姐姐一样，又黑又粗，系扣时就不忍心系的那么紧。现在，人跑了，自己心里真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担心。
张林父母早亡，是姐姐和自己相依为命，后来姐姐嫁了人，自己就在街上流浪，被王明招为小弟，鞍前马后，干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刚开始，张林也是心惊肉跳，睡觉都不踏实，可是自己没有机会上高中，没有技能，干苦力的都是机器人，自己空有力气，也找不到工作；去乞讨，又被市政人员赶的到处乱跑；去了救济站，发现人太多，每天为了分到一碗饭，也是要挨拳头；后来饥一顿饱一顿地在各个垃圾站找吃食，遇到王明，说可以给顿饱饭吃，自己就在这里落了脚。
张林的工作简单，就是不定时有人送些年轻女人来，王明让他看住这些女人，等“聋老大”来接人。这些女人，隐隐听王明说，会被送到机器人秘密研究基地。张林慢慢就习惯了这种躲在阴暗里的生活。
王明不得以，给“聋老大”打通电话，刚说完“货丢了”，聋老大怒吼、咆哮的声音就传来，王明一哆嗦，差点把SO设备扔掉。
“聋老大”是龙金洪的外号，因为一只耳朵，在年少时打架被割掉，他却根本没有在乎，反而举着板斧把对方追的四处逃窜；他的狠辣也因此闻名，四周的无业游民也慢慢聚在他身边，为了带弟兄们讨生活，一直游走在xx灰色地带，并且形成产业链。由于机器人大量使用，许多没有技能的人，生活更是跌入底端，在无法融入社区生活环境后，只能进入这种冒险式的灰色社团。类似“聋老大”的人，就在底层生活系统中拥有绝对话语权。zf对类似组织，在不闹出大事的情况下，采取的是默认态度；因为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去管理底层杂乱闲散人员，可省去Zf不少的精力与物力投入，这也是乐见其成的。
“聋老大”大发雷霆，是因为这次的货，是上头“华哥”点名指定的。货丢了，损失的不仅是定金，更是“华哥”这条财路！
一顿臭骂，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采取弥补方式。
不过，自己也好奇，为什么这次，“华哥”点名指定这次的货呢？他知道内中必有隐情，但知道规矩，不敢问一个字，只是比平时更用心，留意到这次的货和以前的不同，以前只是找一些流浪年轻女性、卖身女性等微不足道的人，这类人，即使失踪，也不会引人注目，不会有什么不良社会影响，自己也相对安全；而这次，却是一位女大学生，还有个军人家庭背景。
因着“聋老大”长期从事灰色生意的胆大与谨慎，直觉让他感觉到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可是，自己也只是“华哥”手上的一杆枪，明知危险系数加大，也不能拒绝这次任务。谁想到出了差错，自己现在也要马上采取措施，自保为先。
立刻，他命令王明马上处理房屋所有的人为痕迹，然后撤离，到六十公里外的另一个据点躲避风头；另一方面，又让警察局内的眼线，留意近日公安动向，是否会对自己动手；又让心腹备好随时跑路的物品，这才小心翼翼地打通了“华哥”的SO设备。
“华哥，情况有变，货丢了，正在查找！”聋老大小心说道。
“什么？废物！”一个女人气愤的声音。“算了，不要找了。把屁股擦干净，懂吗？”
“明白！”聋老大马上回答。
等了一下，再没有任何声音时，聋老大才忐忑不安地收了线。
“聋老大”并不知道“华哥”的真实身份，只打听到“华哥”的背景很深很大，明明是个女人，但圈里人都恭恭敬敬称她为“华哥”。自己好不容易搭上这个“华哥”，自己的任务，就是不定期送些年轻女人过去，必须是活体，并且不能被打伤；仅此一项业务，就带给自己社团很高利润。所以，对这条大腿，“聋老大”抱的很紧。
至于这些被送去的女人，结局如何，就不是自己考虑范围了，也不曾得知任何相关消息。
“聋老大”被吵醒后，再无睡意，披衣走到窗前，看着还在沉睡中黑暗城市，感觉自己就象是潜伏在夜色中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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