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为弟还债
事情貌似比方远想的要简单。
他本以为周知未或许来都不会来，可没想到，那周知未不仅来了，而且还表现的异常配合，几乎是有问必答。
“周掌柜，根据方公子所言，你们在七月廿八之时，曾立下字据，约定风希灵药铺每月必需为方公子提供，价值在千两白银之上的灵药，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但在八月份，你们却并未为方公子提供灵药，是也不是？”
“是。”
“依照你们立下的字据所定，违约者需赔偿另一方白银一万两，对也不对？”
“对。”
方远与李严对视一眼，俩人眼中都有些不敢置信——这周知未怎么会这么“老实”？
那李严又说道：“既然你已经供认不讳，那打算何时将银两赔偿给方公子？”
周知未尖细着嗓子道：“一万两银子，数目过大，老夫怕是做不了主。”
来了……方远与李严再次对视了一眼，俩人心里都明白：这周知未要搬出周家来了。
不过，这也正是他们在等待的。
方远与罗元青早有商量，先由李严出面，引出此事，待周知未搬出周家来时，罗元青再正式介入。
州牧之子帮忙要债，不对，是“主持公道”，周家若是老实拿出钱来，那此事事了，他俩拿钱走人。
而周家若是负隅顽抗，那“主持公道”的，将会是罗州牧本人……
若是连罗飞英的面子周家也不给，那罗州牧便会将此事再度上报……相州周家，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不尊朝廷法度……
罗飞英的上级，那是楚国皇帝……
真到了这个程度，那银子拿不拿的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周家威望的打击。
当然，周家应该也不会为了这一万两而看着事情闹大。
“本市正不管你找何人做主，白纸黑字在此，你若不肯赔偿方公子，那本市正只能依照规定，封了你那铺子！”
李严话说的气势十足，但方远看着，却觉得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
周知未饶有深意的说道：“老夫只是风希的掌柜，可不是它的主人。老夫只能将此事上报，之后在听令行事。”
“本市正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若你还未赔偿方公子……”说到这，李严冷“哼”了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周知未淡淡一笑，却是没再说话。
方远看的皱起了眉，在他的映像中，这周知未可不是这么“老实”的人。
什么都不狡辩，也没搬出周家来压人，只是说要将此事上报……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有些看不懂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他现在只是“辅助”，罗元青才是“主力”，有“妖”也是罗元青去打，他只要负责看就好。
金主就是这么舒坦。
然而……
他这想法很快就破碎了，因为周知未的“妖”，还是作到了他身上。
……
九月初二。
这日，中秋小院迎来一个方远意想不到的客人——周可儿。
方远神色冷淡的问道：“不知周家小姐莅临寒舍，有何指教？”
周可儿的表情比他还冷淡，直言道：“你要如何才肯不追究风希灵药铺未向你提供灵药之事？”
方远淡淡道：“违约，赔偿，天经地义，有何追不追究之说？”
周可儿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与你交换《狂风·暴雨》的功法内容，如何？”
《暴雨》！方远听的怦然心动，可却又有些不爽起来……出自同源的功法，交换是对双方有利的事？怎么你还带附加条件的呢？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一万两银子而已，对你们周家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吧？一套顶级身法秘籍，价值可远不止万两。”
周可儿道：“是如风下令不许周知未向你提供灵药，依照周家家规，这笔损失便应由他负责赔偿。”
方远愣了愣，下意识道：“字据是周知未与我立下的，周如风怕是都不知情的吧？这不摆明是陷害吗？”
“周知未说如风知情，且有风七为之作证。”
“风七是谁？”
“如风的侍从。”
方远算是听明白了。
难怪昨日周知未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淡定样子，原来是早就找好了背锅之人……
对于此事，他是喜闻乐见的，狗咬狗一嘴毛，咬死哪条算哪条！
他看向周可儿：“所以你是打算‘为弟还债’？”
周可儿颔首道：“我与你交换功法内容，你不追究此事，如何？”
方远摇头道：“此事已不是我追不追究的问题了。”
周可儿看着他，却没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方远直接道：“我已与罗元青约定好，此事交由他去操作，我只管拿钱，所以，此事已不是由我做主了。”
周可儿似早有所料，神色不变道：“立据人是你，只要你不追究，此事自可揭过。”
“周小姐没明白我的意思。”方远还是摇头，而后又说道：“人无信不立，我不可能无故撕毁与他人之约。”
周可儿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如你所说，一套顶级身法秘籍，价值远不止万两，我可以直接将《暴雨》给你。”
早说嘛……方远“沉思”了一会后，说道：“罗元青所求，也不过是钱财之物，我可以自掏腰包补偿与他。”
周可儿颔首道：“明日我会将功法送来。”
方远亦点头道：“明日我也会找罗元青。”
周可儿看了他一眼，也没说啥告辞之类的话，径直便转身走了。
没礼貌……方远撇嘴。
……
九月初三。
辰时刚过，那周可儿便又来了中秋小院。
她将手上拿着的七本册子递给了方远。
方远接过后，一本一本仔细看了起来。
周可儿皱了皱眉，却并未说什么。
良久，方远终于将所有册子都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问题，这才点头道：“呆会我便去找罗元青。”
话说回来，便是真有什么问题，他又看的出来吗？
周可儿伸手道：“找罗元青是你的事，你只需将那张字据给我便可。”
好似我会反悔似的，方远暗暗翻了个白眼，最终还是掏出那张字据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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