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传说的开端——炎魔现世 六
在疯了几天后，这支军队的士兵对于维鲁已经颇为推崇了，再加上他们多年的统领、目前维鲁的副官从中斡旋，军士们开始渐渐习惯了他们的小殿下作为他们新的统帅。所以，在那天维鲁突然命令军队集合出城的时候，士兵们虽然稍有不满还是高效的执行了他的命令。
军士们起初以为维鲁是玩够了，准备带领军队去艾迪诺斯执行押送粮饷的任务，可是接下来那少年的声音几乎让他们以为出现了幻听。在离贝尔金十里外的地方进行了最后一次整备后，维鲁居然下了前往绝望山谷的命令。
士兵们起初是愕然，然后以为这些天和他们厮混在一起的小主人是在开玩笑，但维鲁用更加严肃的语气再一次下令后，他们觉得面前的少年疯了。即使已然不敢对自己年轻的主人有所违逆的副官这一次也僵住了，如果是一个月以后，维鲁下达这个命令，他会觉得他的小殿下胆大包天但又天才无双。他绝对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陪着维鲁走这么一趟。
趁着入冬的短暂时间快速穿过绝望山谷，如果急行军的话三天后就可以进入银杉公国，第四天的凌晨就能完成对银月城的突袭，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失去后勤倚仗的叛军必然大乱，本来就出于人数劣势的他们必败无疑。可是现在这个季节强渡绝望山谷，就是纯属自寻死路，绝对避不开那怪物的。维鲁这段日子吩咐他高价弄来的强弩和火药，用来对付普通的魔物固然效果优异，不过用来对抗龙？
副官短暂的思考后立刻把绝望山谷的情况报告给了维鲁，他以为这位小殿下不了解实际情况。可是对于副官的劝诫，维鲁好似全然不在乎，依然固执的命令军士朝绝望山谷进发。
汗水从副官的头上汩汩留下，焦虑让他头痛欲裂。如果是大公的意思，他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即使明知必死无疑，如果是其他人他会反抗，但这位他既不敢违逆又不能真的就那么让手下的士兵去送死。副官闭上了嘴，底下的兵士们可就闹了起来，看维鲁没有反应就越闹越大，渐有兵变的趋势。
那不祥的黑火又一次出现了，似有零星一般将带头的几名士兵化成了灰烬却不会伤及其他人分毫。这恐怖的手段，一时让喧闹的军士们都安静了下来。
“给你们一个选择，跟我走，如果活下来我保证你们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他轻轻的拍了拍手，看着面前的士兵们继续说道。
“又或者就和这几个废物一样，变成灰烬，灵魂也被这黑火燃烧殆尽，连回归神的怀抱也被允许，而你们的父母妻儿会永远为你们背负反叛者的污名。”
那声音既不冷酷也不够威严，但其中的恶意令人遍体冰凉，就像无数次噩梦中听到的低语。
有些士兵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嗜血的光芒在他们的眼中闪烁。他们不是任人宰割的家畜，他们是早已经习喝惯了敌人鲜血的战士。
可看着这些似乎随时都可能冲上来把自己切碎的军士，维鲁的脸上却呈现出了那种好似陶醉的表情。他的声音再度响起，那里面是更多的恶毒。
“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你们杀了我，统一了口径回报我的父亲，毕竟战场上什么都瞬息万变。不过，你们做得到么？来吧，做出选择。”
那疯狂的话语和扭曲的表情让本来满怀杀意的士兵们踌躇了，这个本来他们一直都瞧不上的懦弱的小主人，在人皮下是一只恶魔，他们不知道他可以做出什么。
副官心中的纠结无以复加，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站到了维鲁这边，然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对维鲁的命令表示了服从。最后，只有二十多人，依然停在了那里没有动弹。副官小心的打量着自己的小主人，可维鲁根本没有再次回头看过那些人，似乎没有迁怒那些违逆者的打算。
不经意间维鲁的手轻轻的扬了一下，伴着那个好似习惯般的轻微动作。紧接着，黑火将那些那停留在原地的士兵全部吞噬了，比以往见过的更为迅速，那些军士连一句惨呼都没有发出，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
那是怎样邪恶又霸道的力量，他真的是那位小殿下么，又或者说面前的这位真的是人世的生物么？
军队从未有过的安静，悄然的进入了死亡的禁地，在出征之初就折损了数十人，他们中有多少人能够平安抵达目的地。
起初，行军还算顺利，虽然偶有魔物侵袭，但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只造成了几个人的轻伤，没有翻起什么像样的波浪。可是，就好像惊醒了这山谷般，在他们进入这片死地两个小时后，魔物的进袭越来越疯狂起来。
成群的黑魔犬出现了，这些体型如同牛犊般大小、凶猛绝伦的犬型魔物是对维鲁这支军队的第一次致命打击。他们隐藏在山谷中错落的乱石之后，在军队到达的时候突然扑出撕碎了面前的人类。副官冷静的指挥军士反击，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人数更是有着绝对优势。经过最初的混乱，在付出了十数人的伤亡后，那近二十只黑魔犬被他们剁成了肉块。这期间，维鲁只是冷然的观望着。
然后是带着地震般响动出现的半人马，这些上半身为人下半身是马的强壮怪物笔直的冲向了面前的人类，从军队的正前方。强弩和火药在这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些虽然强力但完全没有脑子的生物在军队可怕的武器面前也只能选择了撤退。但是，又有二十多人被踏成了碎肉，连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一块。这时候，维鲁已然没有做出什么表态。
紧接着是蝎狮这种等级的魔物也出现了，那是身长超过五米，一人多高的巨大狮兽，那极具特点的青黑色蝎尾高高的耸立起来。血红色的皮毛看起来柔软其实却刀剑难伤，利爪可以轻易撕开士兵身上的盔甲，巨口一张可以直接囫囵的吞下一个成人。这只恶兽一出现就杀死了数人，士兵的身体都在打颤。副官知道放任这样下去军士们会逃逸的，为了鼓舞士气，他身先士卒的迎了上去，士兵见自己的统领都已经上前搏杀也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可是刀剑实在对这只怪物没有多少用处，即使副官这样的高手也之能在它的身上弄些不痛不痒的伤口，而这只是进一步的激怒它。不断有士兵倒下，死在尖牙利爪下，更多的死在那总从奇诡的方向袭来的蝎尾上。
“用火。”
这一天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的维鲁难得的开口了，虽然只有两个字也点醒了副官。
在副官的命令下装有火油的木桶被砸向蝎狮，作为前卫的士兵也从频繁进攻变成了游走牵制。直到那狮兽全身都淋满了火油后，点燃的火箭被射向了它，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巨兽变成了四处乱撞的火球。士兵们小心的躲避着，燃烧的火油难以扑灭，怪物最终还是倒下了。
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其他魔物们也畏惧了，它们侵袭的频率和强度都渐渐低了下去。然后，太阳落山了，他们选了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宿营，以防止夜间魔物的偷袭。
副官抹了抹浸湿衣衫的汗水，在安排完了值夜巡逻后他坐在篝火旁喘息了起来。他的这位小主人，这一天都摆着一副无聊的脸孔，没有说过几句话，他完全搞不懂那少年在想些什么。
“还好，龙没有出现。”
副官低声自语，如果龙一直不出现，虽然会损失惨重，他依然有信心带着大多数人走出去。又看了一眼维鲁的那只军帐，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了自己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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