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属镂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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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属镂赐死

  安柔立即明白了,‘属镂’剑是大凶之物,它正是吴王夫差赐死伍子胥之剑。文种收到越王勾践赠送的此剑,以他的博学和见识还有范蠡临别前的忠告,岂有猜不到其中用意?

    

    文种总结商周以来征伐经验,提出伐吴九术。其九术为一曰尊天地,事鬼神二曰重财帛,以遗其君三曰贵籴粟缟,以空其邦四曰遗之美好,以为劳其志五曰遗之巧匠,使起宫室高台,尽其财,疲其力六曰遗其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强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邦家富而备器九曰坚厉甲兵,以承其弊。(注:遗应作wi,赠予的意思)

    

    当子时来临,文种依使者言拆开越王勾践信时,上面赫然写着:“子有阴谋兵法,顷敌取国。九术之策,今用三已破强吴,其六尚在子所,愿幸以余术为孤前王于地下谋吴之前人。”

    

    文种含泪交待下后事,在家人的失声痛哭中,伏属镂剑而亡。文种刎剑而死的消息传进越王宫中,越王勾践下旨葆奖文种并厚葬文种,文种的家人也不敢向世人披露真实内情,只得按越王勾践旨意,对外宣称文种是得怪病暴亡。

    

    安柔听李岩说完,她愤愤不平地道:“没想到越王勾践竟然是这种心胸狭隘之人,竟然对帮他渡过最艰难岁月又助他灭吴的大臣下此毒手。”

    

    李崇明忽然放下酒杯,微抬头缓缓吟道:

    

    “至忠惜甘死,越塞一坟孤。句践非王者,陶朱亦丈夫。

    

    碑经山烧断,树带海潮枯。泉下伍员辈,相逢相吊无。”

    

    李岩听到其父诗句中提到了“陶朱”二字,不禁又心中一动,立即想到了自己在五座剑冢中见到的那五个奇怪的小陶器。

    

    安柔敬佩地道:“伯父,没想到您老还能借酒即兴赋诗!”李崇明哈哈大笑道:“我只是一介盗墓贼,哪能即兴赋诗?这是北宋名臣石延年在文种墓前吊唁所写。”

    

    “文种墓?”安柔惊讶地道:“伯父,一个吴越大墓我们还没摸到底细,怎么又多出个文种墓?莫非您老的意思也要我们去寻访文种墓?”

    

    李崇明并没立即作答,而是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李岩身上。他意味深长地道:“文种墓似乎没必要花大力气去寻找,只是我儿李岩提到了文种,老夫才有所而发。勾践葬文种于越都西山,后世称之为“种山”,也就是现在绍兴城内之府山,像这种记载明确的墓,你们认为有必要去一探究竟吗?”

    

    安柔怔了一下,刘一手却来了劲,插言道:“伯父,这文种墓应该没什么。历代这么多盗墓的人,又相传越王勾践厚葬文种,盗墓之人能轻易放过?说不定此墓早就被古今之人盗过无数遍了。呵呵,就算是上天照应,文种墓没人盗过,那它在绍兴城边,人来人往的,谁也不敢再明目张胆打它主意呀!”

    

    李崇明拈须微笑,赞赏地道:“刘一手,你大有长进。没错,老夫就是这么认为的,文种墓大可不必在你们需要探寻的目标之内。”

    

    受到李崇明称赞的刘一手得意起来,赶紧追问道:“伯父,李岩说我们有可能追寻的吴越大墓也就是吴王夫差墓根本就不存在,最有价值的反而是越王勾践墓,那伯父知道越王勾践墓的下落吗?”

    

    李崇明“嗯”了一声,忽然又吟了起来:

    

    “秦望山头自夕阳,伤心谁复赋凄凉。今人不见亡吴事,故墓犹传霸越乡。

    

    雨打乱花迷复道,鸟翻黄叶下宫墙。登临莫向高台望,烟树中原正渺茫。”

    

    等他吟完,安柔抿着嘴浅笑道:“伯父,这次我可不上当啦!您老快直接告诉我嘛,这首诗又是谁写的?是不是和越王勾践墓有关?”

    

    李崇明慢慢地道:“这诗这南宋理宗嘉熙年间太学上舍生柴望所题之《越王勾践墓》,它是一首借古讽今之作,是感叹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最终复国灭吴,而南宋小朝廷在风雨飘摇之中却仍只求偏安一隅。”

    

    安柔似乎对诗人的情怀没多少兴趣,她急不可待地打断道:“伯父,这既然是咏越王勾践墓的诗,诗中又提到了秦望山,莫非越王勾践墓就在秦望山上?”

    

    李崇明笑而不语,李岩这时代父作答道:“安柔,秦望山是绍兴境内最高的山,是因秦始皇登山望海而得名。只是我看古籍上的记载,越王勾践墓葬于秦望山,二千五百多年来,却始终没被世人发现过。诗中所写,只是一种感叹,而不会是他见过真实的越王勾践墓。”

    

    李崇明含笑点头,李岩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道:“爹,我觉得文种墓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重要线索。”

    

    李岩此话让安柔和刘一手大感诧异,倒是李崇明脸上看不出半点意外,似是他早料到了自己儿子会有此一说。李岩想了一下才又道:“文种之死,并不在于他的身死,更是他的心死了。在越王勾践想杀他前,文种已经预先得到了范蠡的忠告,他和范蠡生死与共,尽心竭力辅佐越王勾践,两人怎能不知心?”

    

    “文种虽然没对越王勾践彻底死心,但他也不可能不信范蠡之言。所以我猜测,他在得到越王赐死的属镂剑前,可能早对自己身后事有所安排。文种墓能保留到今天,极有可能里面真的没有什么宝贝,那个墓只是越王勾践所谓‘厚葬文种’做给天下人看看样子的,真正的文种尸体,有可能被他家人偷梁换柱,暗中葬在别处了。”

    

    李崇明闻言沉思一会点头道:“岩儿说的不无道理!文种绝望而死,他或许真不甘心死后还被越王勾践所控,或许真的早就暗中安排下自己的身后之事了。”

    

    得到了父亲的赞许,李岩的心中更有底了,思绪也不受约束地开始放飞。假如他的设想是真的,那文种生前会给自己在哪儿安排下墓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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