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氏
陆府二娘子陆明珍，虽为庶女，却和两位嫡女一般，独自一苑。
应国公的妾室陈氏，由妻贬妾，不受应国公陆识喜爱，却因生育两子，正室杨氏羸弱，在府内极有威势。
陈氏对唯一的女儿陆明珍，最是爱惜娇娇，昨日听闻她落水，忙带着丫鬟仆妇过来，生生折腾了大半夜，当晚便住在了陆明珍的珍宝苑。
她在府内呆了多年，对府内各人脾气清楚得很，与陆明珍商量好对策，一早送了她出门，本以为此事十拿九稳，却还不到一炷香时间，陆明珍便哭着回来，见她坐在屋内，大声嚎道。
“阿娘！陆大娘那贱人欺我！你要给我出气啊！”
珍宝苑中皆是陈氏的人手，哪怕陆明珍唤了“阿娘”，不合称呼姨娘的规矩，也无人敢说什么。
陈氏见她哭得泪人儿一般，又疑又是心疼，忙将她搂了，心肝肉的一通拍抚。
“三娘子莫急，阿娘给你做主。”
她对陆明珍自千娇万宠，抬眼对着陆明珍的两个丫头，却换了一副面孔。
“你们说！跟着三娘子同去，却让娘子哭着回来！说不清楚，统统掌嘴！”
两个丫鬟一直跟着陆明珍，今早亲眼看见郑氏院内诸事，不敢隐瞒也生怕受罚，闻言吓得浑身哆嗦，忙一五一十说了清楚。
陈氏听到丫鬟说两位娘子争论，陆明珍没说得过陆明珠，反而被拿住了弱点，不自觉微微皱眉，直到听见陆明珠去向，双眼才陡然一亮。
“陆明珠去了栖霞寺？”
“阿娘！”
陆明珍伏在陈氏怀里，听她还有心情关心陆明珠，不依不饶哭道：“她就这样跑了，女儿的名声可怎生是好！”
“珍儿莫哭。”
陈氏冷笑一声，眼珠转了一轮。
“那小贱人虽然跑了，但阿娘已有妙计，必不会让她好过。”
陆明珍闻言，忙收了泪，抬头看她。
“阿娘这话怎说？甚么妙计？”
陈氏拍了拍她的手：“栖霞寺地方偏僻，她虽带着护卫丫头，毕竟不如府内周全。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是老夫人让去的，与我们无关。”
陆明珍听出她言下之意，要在栖霞寺动手，收拾陆明珠，登时恶狠狠道：“那山上必有悬崖，我要亲手把小贱人推下去，才解心头之恨！”
陈氏劝道：“何苦亲自动手，脏了声名不好，你若真的气不过，借刀杀人便是了。”
陆明珍：“阿娘快些说，莫要拐外抹角的，惹我着急！”
陈氏：“可还记得那救你上来的家丁？”
陆明珍脸色微变：“好好的，提那晦气做什么？！”
陈氏见她厌恶，同样目含冷色：“那家丁沾了你的身子，不管如何，必是留不得了。”
“既是如此，我们给他些好处，将他笼络了去，让他去那栖霞寺，与大娘子‘私定终身’，一箭双雕，索性将那两人一并除了，岂不更妙？”
陆明珍虽然娇蛮，却也不是傻子，听陈氏这么一讲，登时转过念头：“……那还不快去找！”
“我的儿，无须你用心。”
陈氏柔声道：“你出门不多久，我便差人去寻，这会你回来，也该寻到了。”
陆明珍神色稍微缓和，又要开口，却听门外匆匆脚步，陈氏的贴身大丫鬟，跑的满头是汗，疾步进门报信道。
“夫人，三娘子，不好了！”
陈氏一惊，见她独自回来，也没带着什么人，皱眉道：“不是让你寻那家丁去吗？人呢？”
大丫鬟回道：“夫人，救了三娘子的家丁，也不知怎的，府内四处都寻不到！”
陈氏难掩惊诧：“什么？！”
国公府珍宝苑内，一团乱麻人仰马翻时，通往城外的官道上，马蹄敲击地面，声音清脆，寒风吹起了一点帘子。
坐在车内的清婉，陡然低头，重重打了个喷嚏。
陆明珠听到声响，略一抬眼。
“山上寒气尤重，你若得了风寒，不必随我前去。”
清婉随在她身边多年，知晓近来陆明珠性情变化，本就担忧她出府上山，是否能吃得住偏僻清寒，生怕她赶了自己走，忙道：“娘子误会了，只是被风绕了鼻。”
陆明珠掀起帘子一角，看向外间。
“何处了？”
方嬷嬷坐在马车前头，闻言便道：“大娘子，前面便是栖霞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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