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慕的儿女
(3)
魑怒背着脸色苍白的廖轩，神祁张开双翼在空中指引方向。
廖轩手腕上的健康警报器一直在滴滴的响。霖奎儿眼泪早已不止的流下……
“快了…快到了廖轩，坚持住！”霖奎儿嘶声竭力的喊起来，眼泪模糊前面的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失去他一次了，现在机会重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失去第二次？她又突然想到，三年前的场景，时常在梦里出现的场景.......
霖奎儿十六岁那年，刚刚考入星际特训高中。那一年也是同样十六岁的廖轩执行第五次实战的时候。为了了解和更加接近嫌疑人，他选择接近了嫌疑人的养女，也就是那个善良天真的霖奎儿。廖轩的帅气和一举一动很快进入霖奎儿眼中。他陪她逛街、看电影、吃饭，她最喜欢他陪她去科技展览馆。
霖奎儿打小就喜欢枪，她时常对展览馆那里的蓝光射线枪、红外线等激光、白光枪唏嘘不已，廖轩只是微笑得跟着附和感叹，但其实他早已用过了比那些先进很多的枪支武器。
霖奎儿说她喜欢看星星，她说她最爱吃蓝莓味冰淇淋，她说她最爱看《白色战争》这部电影，她说她的梦想是考入星际特工学院，穿上帅气的任务服。她还说为了廖轩她可以放弃梦想，陪他去各个星球旅行......
但她永远忘不了星历八月九号那天晚上。她还在睡梦中等待廖轩陪她去白鸥剧院。突然枪声响起，院子内被强烈的白光照射，霖奎儿被吓醒，掀开帘子，看到外面摆着几辆黑色迷你型坦克，空中还布满小型光能机，一片刺眼的白光。院子外面的大街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不知是何人。接下来就是交战，硝烟，火光，一片狼藉……
她眼睁睁看着离自己家房前不远处的枪火，子弹穿过人的胸膛，人们的呼声和喊叫惊骇人心……她想跑出去，腿却发麻发软。她一直坐在窗前看着，不知所措。
凌晨三点多，外面逐渐没有了声音。突然，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带着少许稚气随着扩音器传播。
“里面的人不要怕，我们是星际军队的人，我们现在就救你们出来，请配合我们！”
“这是！廖轩的声音？”霖奎儿大惊。
良久，几个人顺着飞机落下的爬梯爬到了她家的窗子上，那些人带着面具与军帽，示意要她离远点。霖奎儿木讷地往里挪了挪身子，只听他们啪的一声敲碎了她面前的玻璃，他们温和地抱起霖奎儿，并对她说：“不用怕，小妹妹，我们来救你了。”
霖奎儿已经傻眼，等她安全到达地面时才缓过来些。刚刚那些温柔的人又爬上了那座从小住到大的楼房，敲击窗子，又救出几位居民。随后，她听到爆炸声，看到火光，烟……
她一直看着，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火光冲破黎明的夜黑，烟雾仿佛笼罩着整个世界。
大火又被喷雾机扑灭，直到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红霞出现，晨风夹杂着硝烟的味道吹过。各军队正在调查废墟。她才恍然，陪伴她十三年的养父...竟然是二十年前来到这个星球的小熊星头号特务，而廖轩也是为了剿灭侵略者的任务而接近她的军人。她崩溃了，大哭着向前跑，向那堆废墟跑去。她翻开一块块的砖瓦，废铁，翻到五指磨破了皮，渗出了血。
少年披着英武的军装，走到他前面，低头看着像发疯一般披头散发、满脸灰尘的霖奎儿，霖奎儿停了下来，她不敢也不想抬头看那少年。“他脸上一定是嘲笑或者胜利的骄傲吧，而我简直就是个疯子。”她紧紧拧着自己身上白色单薄的睡裙，那是继父生前为她买的，是她16岁生日礼物啊。
少年没有继续理他。旁边有位军人向他报告，说是什么指挥官请他过去，他便不再看她，一句话没有说，留下背影消失在清晨的烟中，连解释都没有过一句。不过她霖奎儿还需要什么解释呢？那天，对于普通人来说依然是普通的一天，但是对于霖奎儿和廖轩来说非比寻常。霖奎儿一下子失去了继父，廖轩，还有她十几年的家和她所有的幻想。而廖轩，正是因为这次行动出色，一下子被提为金星星级军长，晋级成为了上将。后来，廖轩执行越来越多的任务，参加过不少的系级战争，屡战屡捷，称为太阳系战神。而霖奎儿被金星科技人员之一穆博士收养，考上了特务学院。
她有时问自己恨不恨廖轩，可结果却恨不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养父会对星球带来很大的灾难，也知道自己曾经得到的都是不应该得到的。比如说廖轩，那少年的一颦一笑早已如梦，她想得到，却知道那已是过去，她只是他执行任务其中的棋子之一，她怎么可能再奢望去拥有他？
可没想到的是，霖奎儿刚一毕业就听说有人选定了她。她死都没想到是廖轩。那日，廖轩穿着黑色军装，英气逼人，只不过上面的军衔变了。男孩脸上的稚气褪去，只留得一身英姿飒爽...
.....
“咚——”一枚能量弹在他们前不到三百米处炸开，打断了霖奎儿的思路。大地震动，几人勉强才站住，坍塌的树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谁！”霖奎儿猛的抬起头，他刚刚有留意，那枚炮弹正是一个月前太阳系武器中心——冥王星生产制造的，威力不大但能源耗费率极低，她到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使用的。
魑怒抬起头的一瞬间吓了一跳，天空中几乎布满了扫射机。
“哈哈哈——”尖利的女性声音从天空中响起。“又是来找圣石的，不过是填了几个送死的！喂，你们胆子真大.....”女人带着黑色面具和墨镜，站在飞艇上。霖奎儿悄悄摸出射线枪，拽了拽神祁的衣袖。
“神祁，怎么办？”
神祁紧皱眉头，给霖奎儿一个手势，突然大声喊道：“魑怒向右！”话音未落，神祁化出翅膀，迅速拔出廖轩的长刀，飞到扫射机上空。
“刷——”
神祁利用自己速度优点瞬斩了几架扫射机。
“哈哈，廖轩这刀真是锋利！”
霖奎儿在下面掩护神祁，手里抓的是她最爱的也是运用最熟练的射线枪。满天的扫射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击掉了一半。那女人大惊，赶紧准备作战，却已经晚了。女人气的咬紧牙冠：“可恶，来者不凡啊，变换作战队形，启动智能蓝光修复系统！”
剩下那些扫射机放出蓝光，照在另外那些被击中的扫射机上，本来被击中的扫射机旋转轮又开始飞速转动，腾空而起。
“这…这怎么办，我们力量有限啊。”霖奎儿不停挥舞手中的枪，击中一个又起来一个，过一会她已经满头大汗。
“要是有廖轩就好了。”神祁也不知所措，只能省着力气躲避那些战斗机。
“我看是谁这么胆大，在我的地方使用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
一个男人东方飞来，一双巨大的雄鹰一般的翅膀，头上长着的似乎是羚羊角，一阵风扇退了围住神祁的扫射机，霎时间天空中乌云密布，那黑云厚重的像是要压下来。扫射机的蓝光渐渐减弱。
女人慌了：“撤退！”她所乘坐的飞艇随即急忙掉头。神祁欲要追上去。
“不要恋战。”男人发了话。
神祁回头看着男人，男人眼神中还存有一丝敌意。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百慕林？”
“我的朋友受伤了，我想找到百慕之女。”霖奎儿抬头，话有几分恭敬。
“什么伤？”
“他中了针银花的毒，现在已经性命垂危了。”魑怒从右边大槐树后面出来，看到了那个男人。
“你、你是鹰翎？是万兽的守护者！”
男人巨大的翅膀挥动一下，降落到了魑怒面前，绿色的眸子渐渐变成黑色，翅膀渐渐收回，头上的羚羊角也消失不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站在魑怒面前。
“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听我奶奶说过，百慕林中有一位随天地而生的万兽守护者。既然你是善良的守护者，求你帮帮我们。我兄弟受了重伤，再耽误可就会出人命了。”
男人半信半疑，但是看到了受伤的廖轩便说道：“百叶，出来吧，这里没事了！”
“什么？”霖奎儿又紧张起来，“还有什么人？”
廖轩躺着的大槐树中，走出了一个长发的女孩，以百叶为裳，柔美和善。
“你们、不是来找圣石的？”
“什么圣石？”神祁落到地上，走近那女生。
“请保持距离。”鹰翎稍稍拦住神祁。
名叫百叶的女孩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转身蹲下看了看廖轩。
“这人……先把他送进来吧，鹰翎，麻烦你一下。”
那槐树开启了一个门洞，鹰翎“嗯”了一声，随即背起廖轩走了进去。霖奎儿想跟着进去，被百叶轻轻拦住。
“我要给他治疗，你们就先别进去了。放心，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百慕之女，他不会有事的。”女生温柔一笑，让人很自然的便会信任她。
“百慕之女，真的好漂亮啊。”
“魑怒，你口水都快出来了。”霖奎儿白了他一眼。“神祁，你在想什么？”
神祁愣了一下。“我在想刚刚的女人，我有注意到她的飞艇上有一个‘S’的标志，应该是某种组织的人，而且那女人说了一个叫圣石的东西，刚刚那女孩百叶也提到过。”
“是哦，所有你有什么思路？那女人不会就是玛丽吧？
“不，应该不是。和之前把我们关起来的那些人应该不是一起的人，况且刚刚那女人貌似也在找一种叫圣石的东西。”
“所以那女人是奔着圣石来的，对我们并无预谋？”
“对，没错。不过这个圣石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意义现在还不清楚。等廖轩好起来，我们再计议好了。”
“好。神祁，很我们一起吧。如果那女人是组织中的人，能拿出那样武器的组织应该不小。刚刚你你在空中战斗已经被那女人注意到。虽然你是贵族王子，但是如果被组织盯上，恐怕也命不由己。”
“嗯，也好，反正我早就不想待在那些无能的贵族中混日子，让我们一起做一些刺激的事情。”
“神祁，我们现在真要有危机感。估计你的身份马上便会暴露。圣石非比寻常，如果这事传出去，世人都会认为圣石在你手里，那可是要命的啊。”
“这不必担心，我曾经破过很多案件，仇人无数，要死早死了。”
“……”
（2）
一间别致的千年老树屋嫣然被绿色包围，清新而自然。秋千为古藤所编制，树桩做床，树墩为桌椅。屋内极其精致。
廖轩平躺在树桩上，眼眸微微颤动。
“睁开眼睛吧。我是百慕之女，我这里应该有你想要的答案。”
名叫百叶的女生检查完廖轩的伤口，发现只是普通毒草，此解药遍地可取，并非针银花毒那样厉害。
廖轩睁开眼睛，看着受伤的地方已经被叶子包好。
“谢谢你。”
“不谢，这是我生来就要做的事。”百叶莞尔一笑。“
“不过你竟然装伤一路，连你的朋友都骗过去了，恐怕事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吧！”鹰翎斜椅在一旁的树叉上。
“嗯……没错。其实我早就听闻这里有两位百慕人，他们随天地精华而生，一直守护这片森林，极少有有缘人可以遇到他们。不过最近我察觉到这里出现了一种被世人称之为圣石的东西而引起不小的慌乱。”
百叶：“能否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为何来到了这里？”
“我是星际军院的人。就在前几天地球被黑客入侵，有不明显动向进入地球。特被指挥官派到地球查询。昨天得知一个叫玛丽的女人从火星做任务回来，降落在百慕，有可疑行为，便来这里查看。在骈村中，我察觉到了食物中的迷药，变将计就计到了这里。”
“星际？我们长居于这里千年，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鹰翎从树上跳下来，平视廖轩。
“星际是指我们所居住的星系——太阳系，而百慕林坐落于太阳系中的地球。”
“啊——在很久以前我只知道，统治这里的人称为地球人，人们分为不同国度……”
“不，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27世纪中期，有一位自称机械女王的全能型智族人发动机械人崛起战争，灭绝掉了七十多个国家，地球便统一了。而机械人被人类置弄出的变异人——也就是现在的血族打败，因此血族统治着地球，地球人地位低微，甘为血奴。”
鹰翎和百叶大惊，唏嘘不已。未曾想到这世界竟同二十一世纪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动。不过无论多么大的变动与战争都没有伸向百慕林，只因这里有一对百慕儿女保护。所以千百年来这里无一变化，所有的生物都在延续着千年之前的宁静，整片森林低调而美丽，似乎是一个人间天堂。
鹰翎把外面的三人请了进来。霖奎儿看到廖轩气色比刚刚好了些，也松了口气，询问一番后也便彻底放下心来。
随后她才看到这间屋子，她愣了一下，无疑是惊呆了。神祁也惊呆了，他从小就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父辈们坚决不让他出去，只得在那片“狭小”的空间内活动。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屋子，朴素质雅，他宁愿在这里过完一生也不想再安然在无趣的宫殿中。
神祁问道：“我们刚刚听到有一种叫圣石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既然你的目的不是圣石，那也不必保留。‘圣石’的名字只是为外人所传，它的真名叫做‘残墨玉’。我们只知道它似乎蕴含巨大能力，至于来源——”百叶看了看鹰翎。
“我们在大约二三十年前在山那边的泉水中找到的。”
“没错，它从天上坠落。当时天空中划过一道光，随即发出巨大撞击的声音。这颗手掌一般大的小陨石掉进了泉水中。当时，泉中一连好几个月都是暖流，热气腾腾。”
“那么圣石现在由两位保管？”廖轩继续询问道。
百叶与鹰翎四目相对，似乎在传达信息。鹰翎眼睛一闪，像是会意了什么。这些信息仅仅在短短一秒内传达，不过还是被廖轩察觉到了一些。
“不——它被弄丢了。至于弄丢的时间，我们也不清楚了。”
“什么？圣石不在你们这里？”
“真的不在我们这里。”
“那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找圣石？”
“我……我们真的不清楚。各位请回去吧，在这里终归太引人耳目，如果刚刚那女人带来更厉害的装备就麻烦了。”百叶把长发往耳后掖了掖，话语依旧温柔。
廖轩愣了愣。
“廖轩，我们走吧。”神祁拽了拽廖轩的衣角。廖轩回头看了看神祁。
“嗯……那我们不再打扰了。”
“百叶姐姐，再见！”霖奎儿冲鹰翎和百叶挥了挥手，一行人沿着导航走，渐行渐远。
“呼——”百叶总算舒了一口气。他看了看鹰翎满眼都是无奈。
“如果有人毁掉这里的一草一木，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百叶脸上透出几分倔强，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么温柔文雅的女孩子会露出那样阴沉的表情。
鹰翎扶住她的肩膀，面对这样可怕的百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可能是他习惯了她这种倔强，也可能是他有同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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