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回家诱惑
一阵轻柔的说话声把守约吵醒了。
身上被子软软的触感和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让他有一会儿晃神,然后,他一下子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马上警惕地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假装还在昏睡。
说话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水流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守约悄悄睁开眼,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直觉没有危险,黑猫闭着眼睛没有进行警觉,这才放心地开始打量周围。
摸了摸头,伤口已经处理包扎了,身上也被很好地清洁过,非常的舒服。
床头的小桌上放着一盏台灯,清洁过的衣物被仔细地叠放在旁边的小柜子上,,衣物上面还放着他的大马士革刀和其它随身物品。
看到大马士革刀,他心里踏实了些。
目前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没有恶意,甚至都没意识到大马士革刀精致的刀鞘里装着的是把凶器,就这么让它随意地放在刀的主人触手可及的地方。
房间里拉着纱帘,窗户开着,微风吹过,飘起的纱帘能看到外面的花田一角。
这是在昏过去前看到的小木屋里?
水流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紧接着脚步声朝着这房间过来。
守约试着起身,但不知是昏迷时用了药的缘故还是他头上的伤影响了他的力气,竟然没能起来。
他只好把头转向门的方向,静静地等脚步声主人的出现。
先是一个搭着条毛巾的脸盆,然后是端着脸盆的双手,顺着手往上看,守约呆住了。
这女人,这眉,这眼,这头发……这是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
“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守约不知道这是移情的作用,还是真的有人长得这么像,连声音都没听出差别。
他挣扎着要起身。
声音的主人连忙放下手中端着的脸盆,轻扶着他的肩,说道:“你暂时还不能下地,还是好好躺着吧。”
守约顺从地躺回床上,不错眼珠地盯着她:“你……”
才开口说了一个字,他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干又涩,声音几不可闻。
“我叫司雅,是这屋子的主人。你伤到了声带,暂时还是不要说话。”看他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司雅以为他担心伤势,安抚道:“不要激动,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
然后她探身取下守约额头上的毛巾,用手试了试温度:“还有点发热,你想喝点水吗?”
她边说边拧了另一条毛巾给他降温。
守约跟在幻境里一样,呆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如牵线木偶一般看着她慢声细语、轻手轻脚地安慰自己,那句“我好想你”在喉咙里翻滚着,最终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好”。
他知道她不是,他不能欺骗自己。
司雅把插着吸管的水杯递到他面前,看他喝水喝得泪流满面,有些慌,以为他是哪里疼得厉害了,手脚忙乱地要给他找药箱翻止痛药。
她似乎看懂了他眼里的疲倦,像母亲摸自己孩子的头一样轻抚着他的头:“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她什么也没问,这是个心很软又很聪明的女人。
守约不知道怎么着,就在这轻柔的风和淡淡的花香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嗓子和头上的伤都好了很多,守约尝试着下地活动,毕竟睡的时间太长对身体也不太好。
站在窗户前,他看着司雅在花田里忙碌。
守约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没见女友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可她真的和女友好像啊。
即便知道这人不是,也觉得生活一下子好像有了光,一切都变得美妙起来。
守约突然有了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放弃任务,决定装失忆留下。让任务都特么见鬼去吧,爷只要爷的女友,假装骗自己这是真的都行。
这一刻,他跟疯魔了一样。
女人对受伤的人都是宽容的,更何况他还“失忆”。
当衣着整齐、头上扎着绷带、身上带着药膏味、白着一张脸装虚弱的守约站在司雅面前提出“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能不能暂时留在这里帮忙”的要求时。
司雅站在花田的台阶上,摸着守约的脸,眼里流露出怜悯的神色,轻柔地说:“当然可以。”
日常浇花,清理沟渠,收获,送去花店,时间过得飞快。
一眨眼一周过去了。
守约对司雅越熟悉,越为她着迷,虽然她和女友的差异也越明显,但并不妨碍他对司雅的欣赏。
这些差异也让他越发守礼,他不能把别人当女友的替身。
他渴望着和她相处时的温柔,像个受伤的小兽眷恋母亲的温暖,同时,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相互间的距离。
这里仿若成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天弄完花田里的活,守约洗完澡站流理台的镜子前查看了一下头上的伤口,快要好了。
司雅在餐桌边喊了他一声,不过守着没听到。
离开洗手间的时候,看到司雅站在门边,欲言又止的样子。
守约随意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司雅还是那副轻轻柔柔的样子,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守约愣了,不知她问这话是什么用意,回答是或不是在当前都不合适。
如果说一周前的自己能睁眼说瞎话骗这个温柔的女子,在经过一周的相处后,面对这样的问话,守约实在说不出骗她的话。
司雅看他沉默着,自以为明白了什么,她上前一步,轻轻抓着他的手臂,在看到他疑惑的眼神时,又犹豫着松开,问他:“你能一直留下来吗?为我留下来。”
守约觉得问题有点大,把她让到餐桌前,说道:“先吃饭,吃完再谈。”
虽是吃饭,但是两人明显都吃得有点食不知味。
司雅觉得很忐忑,而守约则是在想一会儿要如何说明自己无法留下来。
虽然他最初的本意是想这样也挺好,但这些天平静的生活让他明白自己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异,他正打算找个理由离开。
吃完饭收拾停当,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守约各倒了杯茶,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除了他的女友,从来没有女人请求他留下。
司雅看着面前茶杯袅袅婷婷往上冒的热气,沉默了一会儿率先开口:“你在这里的这些天,也看到了,这个地方很偏,少有人经过,我一个独身的女子,住这里其实不怎么安全,这里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他们在这里生了我养大我,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讲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再说我除了种花卖什么也不会,家里总得有个男的,如果你没有对象……能留下来吗?”
这会儿司雅的眼睛亮得像星光,这些日子温柔但游移的目光此刻坚定地盯着守约,期待着他嘴里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守约看着司雅,想着,如果是女友,她不会请求,只会直接要求。
她们确实不是同样的人,守约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我一点儿都不了解,怎么能这样轻易托付自己?”
守约伸出手轻轻地把司雅鬓角垂下的头发撩到她耳边,心里生出一点点的疼惜,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怎么会这样请求一个陌生的男人,又隐隐生出一股怒气,“如果是别的人,不是我,你也这样问吗?”
司雅两手轻轻握住守约的手掌,把它放在自己脸旁蹭了蹭。
守约一愣,但还是顺从了她。
司雅如此温柔,如此聪明,一下就听出了守约话里的气愤,也听出了话里的怜惜,但一下就明白了他委婉的拒绝,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了下来:“不,只有你。真的不能吗?我什么都不会问,真的不能吗?”
守约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用拇指抹去她脸上淌的泪,缓缓地摇了摇头。
晚上的时候,许多年不曾做梦的守约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在睡觉,床非常舒适柔软,枕套透着阳光的味道,风轻轻吹过窗帘,他蹭了蹭枕头。
在梦里顺手朝旁边捞了一下,没捞到人,他迷糊地喊着“亲爱的,你怎么起这么早”,梦里他女友的声音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提醒他上班快迟到了,他在心里想着,我一个杀手上什么班。
然后迷迷糊糊又想到“哦,是了,对女友说过自己是上班族来着”,他起身走到洗手间,从后面搂着刷完牙正洗脸的女友腰,侧着头搭在女友的肩咕哝着“我不想上班,你养我好不好”女友笑骂着让他滚。
于是,他便扛着女友“滚了”……滚完之后,他一抬头,看到司轻轻抚着他的头,柔柔地说道:“我养你,你留下来好吗?我什么都不会问,你留下来好吗?”他一下从梦里惊醒了。
外面隐隐透着光,天快亮了。
司雅狼狈地抹了把脸,起身冲了个凉。
第二天一早,守约就离开了小屋。
但守约开始无法自拔地偷窥对方,虽然明知道这不是他女友,他也拒绝了对方,但却怎么也压制不住自己想守着她的行为。
他看着对方消沉了两天。
他看着对方和邻居一起上街买菜。
他看着对方打理自己开的花店。
他看着对方和附近的居民打招呼。
……
他一次次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转身离开,然后又一次次不能自已地绕到这个小屋附近远远地看着。
守约想,答应她的话,现在就可以陪在她身边。
终于,他再一次站在小屋的树旁时,脚往前踏了一步。
然后,他看到G出现在小屋前的花田里,和她拥抱亲吻。
她笑眯眯地问G工作结束了吗。
她关切地盯着G的脸,问他想不想她。
她抬手摸着G的衣角,轻轻地把褶皱抚平。
她亲密地搂着G脖子,满脸温柔。
……
那么美好。
那一刻,守约清醒了。
这不是他的时空,他想做什么?他收回了踏出一步的脚。
而黑猫也是咬着大马士革刀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亲密的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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