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孙颉回到家中,疲惫的躺在床上,“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呢!你这样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赵楼的话像一阵冷风猛地灌进他脑里,见他全身发抖。
他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可是他再也忍不住了,尤其是看到他们幸福的生活而自己的一切却全被他们破坏的时候,他就恨!他情愿那时候死在火里。
他不想杀赵楼,他知道他跟他们不一样,但是他必须死,要不然他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下去,他的名单只剩下几个人了,他必须完成心愿,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愿望,自从他第一次杀人开始,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的人,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刚从赵楼的保佑下跑出来,他在外面流浪了很久,直到后来遇到另一个人,孙颉!
没错,那时候他比自己大三岁,也正从家里跑出来,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仇人的孩子,而孙颉当然害怕看到他,他以为他已经死了,看见自己就像看见鬼一样。
那时候他心里就有一个计划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趁着孙颉不在意他用一块砖头敲烂了他的脑袋,然后将他的尸体扔进海里。
第一次杀人给他留下一个星期的噩梦后遗症,过后就好了,从此他活着只有一个目的!他开始用孙颉的名字生活,由于他的身材比同龄的人高,相貌也比较老成,所以就算多说了几岁也没有人发现,他就这么生活着,孙老儿还算是好父亲,虽然和儿子断绝了关系,在他成长过程中,还是每个月有按时给他生活费。
他靠着这点钱,努力的活着,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差不多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一次偶尔的意外,在一次打斗中,周浩相中了他的才能和智力,便将他弄到身边,从此他开始在警察局工作。
这种要复仇的想法无时无刻不折磨他,然而在一段时间里,他确实忘记了这件事,一直到再次遇到赵乐。
那天晚上,赵乐又跟人赌钱输了,一人在路上嚷嚷吵吵,他开车回家过程中遇见了他,说实在的,他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何况过了这么久,生活早就将他折磨地不成样了。
他认不出赵乐,然而正当他开车经过的时候,赵乐却当着他的面想要抢一个过路人的钱,他自然义不容辞的下车阻止他,没想到他人老力气却这么大,他们扭打成一团。路人早就吓得跑了,他一拳揍在他胸口,把他打趴在地,那一瞬间,他布满沧桑的侧脸和当初放火的人重叠在一起。
他放了赵乐,有些肿胀,他在家想了一天,隔天还是浑浑噩噩的,到了傍晚时分,终于去找赵楼,责问他,咒他骂他,然而还不能解恨!那些年埋在心里的毒牙终于长出来了。
“我要报仇!”他走的时候说:“不顾一切的我要报仇!”
他又一次从床上吓醒,自己竟然想着想着睡着了,全身出来一身冷汗,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他快速的将衣服脱掉,又躺回床上。
他下一个目标有谁?李莉莉?李白?赵欢?他猛的摇摇头,赵家要放在最后。
夜很深,静悄悄的只有他的呼吸声,渐渐的沉了。
郑一日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凶手是怎么让他们自杀的?如果说是出于愧疚,那么赵乐割脉她可以理解,但是元元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她跟这件事情又没什么联系。
那是什么导致她跳楼自杀的呢?凶手不可能拿着枪指着她的头,叫她跳下去,况且中国的法律,非法持枪是要吃牢饭的,警察也不会放着这么个家伙到处乱跑。
元元为什么不报警,和尚认为凶手应该是威胁了她,就像如果她不死就杀死她全家之类的,对于少年还是家庭离异的青年,能得到的意见本来就很少,脑袋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
况且她也快高考了,考试应该也给她增加了不少压力。并且乐观的女孩不一定代表真的开心,他从他一个当老师的朋友哪里打听到,元元这个孩子,在班里的人缘并不是很好。
郑一日还是想不明白,她打算今天不出门,在家里打扫卫生,和尚吃了一惊,没想到比虫还懒的她居然要搞卫生,他笑着说:“要是我今天去买彩票肯定中!”
一日生气地翻了个白眼,着手收拾房间,才收拾一小会,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周桐童打过来的。
桐童最近也跟自己一样,毕业了没出去找工作,窝在家里吃老本,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一日几乎没有朋友,所以很难从朋友哪儿知道朋友的消息。
“喂……”她刚开口,电话那头已先传来周桐童急急忙忙的声音。
“你快来养老院。”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一日有点纳闷,随之兴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怎么了?”她问。
电话那头周桐童气喘吁吁的,似乎是在爬楼梯:“莉莉好像去世了。”
郑一日吃了一惊,手机差点从手上滑下来,她勉强定了定神,和尚快步走过来揽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一日靠在他身上快速的说:“好,我立马过去。”刚挂断电话,她便无力的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看着和尚,欲说还休的样子。
和尚摸摸她的头,“恐怕不是人为的。”他淡淡的说,从那天看到那个老人家开始,他就知道她离死亡不远了,孙女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年轻人也许还能振作一下,老人就不一定了,况且和她要好的家人,只剩孙女一个,孙女一走,更加的孤苦伶仃。
他们开车到养老院费了不少时间,到了的时候养老院门口已经挂上两个白灯笼了。门卫大叔无精打采的趴在他的值班室里,看到他们俩也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日也没打算问他什么问题,只是老人脸上掩盖不住的伤痛叫她心疼,他们匆匆忙忙的跑到楼下,又急急忙忙的爬楼梯,养老院这会安静得可怕,原本这儿的老人就不多,这会似乎更少了。
来到莉莉常住的房间前,一日看到只有王老大爷和小镇爷爷两个老人,桐童站在一边默默的滴眼泪,有点出乎她意料的是元璨也来了。正是他在整理莉莉的遗体。
他看到他们,对他们摇摇头。这庄重严肃的气氛极其渲染人,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悲伤的氧气,一呼一吸之间使人的胸膛充满悲痛。
没有家属来认领莉莉的遗体,他们只好按照养老院的习俗给逝去的人送葬。和尚作了场法,大家陪着遗体一同到火葬场,算是送了她一层。
郑一日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在来之前,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到了以后,却发现悲伤并没有那么大,死亡在她眼里变得平常,她甚至觉得莉莉这么老去也好。
元璨告诉他们是自然死亡,莉莉年事已高,大概是悲伤过度,心力衰竭。养老院的人说她一直没能走出孙女死了的阴影,每个周末仍旧一直等待孙女的到来,每次元元没来对于她来讲都像伤疤给人再次揭开一样。
到她死亡前一个星期,已经开始变得疯疯癫癫了。
他们忙完养老院的事情,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郑一日这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们竟然一滴水一口饭都没吃过,但是他们也不饿,精神疲惫比身体饥饿的冲击要大得多了。
一日知道桐童有些怨自己,最近几个星期她都没有来过养老院,没有来看这群可爱的老人,尤其是她竟然连莉莉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从小镇爷爷哪儿知道,桐童在最后一个星期里,一直陪在莉莉身边。
一日感到羞愧,这件案子已经搅和了她的生活,而且打断了多少人的人生!她一定要将这个家伙揪出来,不管他多么可怜!多么凄凉!她都要爆打他一顿!
一直到深夜他们才离开养老院,元璨约他们去吃夜宵,一日本来没什么胃口不想去。最后还是拗不过元璨,和他们三个人一同去了。
他们来到一个吃烧烤的地摊,和尚一看没有自己能吃的东西,有点不满的摇摇头,元璨一边嘲笑他做和尚就是麻烦,一边重新找一家店。
最后他们还是找了一家路边的大敞篷吃串串香,老板人很好,见里面有个和尚,还特意给他重新开了一个锅煮。
一日刚吃一口,才发觉真的是饿了,顿时觉得这个东西好吃极了,吃了一份又叫了一份,只是串串香多是菜,她吃的有点不过瘾。
桐童却和她正好相反,一碗都吃不下,其他两个人都吃了不少,吃饱后就有些困了,大家开始谈起养老院来,谈着谈着就谈到元元,继而说到最近发生的事情。
元璨忽然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哎,我差点忘了,你上次拜托我的那件事,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他对和尚说,他吃饭吃的满脸通红,比平时看起来激动多了。
一日和桐童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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