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捏人脸颊是不对的
这个略带埋怨的眼神点燃了纪寻的兴趣，从他同学会碰到杜若以来，安静的姑娘对他总是有些百依百顺的意思，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杜若从来没有反驳过或是试图就某些事情和纪寻争执过。
此时这个眼神，是杜若头一回直白的对纪寻表达不满。
“怎么了？噎到了？”纪寻笑嘻嘻，毫无反思之意。
真被问到怎么了，杜若又说不上个一二三，迷茫之下又开始自我审视是否无理取闹了。
看到杜若眼中的埋怨消失，开始认真思考，纪寻叹口气，伸手摸摸杜若的头说道：“是我在逗你，你生气是应该的。”
温暖好似顺着发丝传入心里，杜若顶着纪寻的大手抬起头安静的看着纪寻。
“怎么了？”纪寻突然反应过来：“啊，不由自主的就摸了你的头，有点不礼貌，不好意思啊。”
一把抓住纪寻要抽离的手掌，杜若表面淡定内心颤栗的又把手掌放在了自己头上。
微凉的小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好像生怕自己跑了似的。纪寻一边想着一边配合杜若，乖乖不动。
只可惜这幅画面属实有些诡异，纪寻余光扫到跑到隔壁摊买关东煮的乙一已经在往这边走了，微微弯下腰，凑近杜若问道：“怎么了吗？”
依依不舍的放下纪寻的手，杜若摇摇头意思没什么。
纪寻挑眉，眼前的姑娘脸上写满依依不舍，怎么可能没什么。
自己也觉得抓了人家的手这么久，需要给个解释，杜若低声含糊地说：“我爸很久以前也特别喜欢这样摸我头。”
直觉告诉纪寻这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故事，看着杜若情绪陷入低沉，他伸手捏了捏杜若的脸蛋。
果不其然，眼前的姑娘慌的差点跳起来。
“捏你的脸颊，你会生气吗？”纪寻的拇指和食指持续作恶。
杜若摇摇头，表情十分无辜。
“怎么就不会生气呢？”纪寻正想抽回手，但指尖下那一小块皮肤仿佛有着什么魔力，勾引着他捏完了再捏捏。
轻咳一声，纪寻无视自己的右手，一脸正直的说：“有什么不开心、不高兴一定要对我说，别天天憋在心里。”
“没有不开心的。”杜若脸颊微红：“自从和你一起打游戏后，每天都很开心。”
这已经是她鼓足最大的勇气，能说出口的最明显的示意了。
听出了话中暗藏的情愫，纪寻温柔的笑了笑，拍拍杜若肩膀道：“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太晚了不好。”
听着纪寻的话，杜若返回学校，在纪寻面前扭身的那一刻，她的眼角有些发红。
她有着一份期待，期待纪寻能回应她的感情。
“回去啦？”乙一擦着嘴走过来：“你俩不太对吧。”
纪寻没说话，挑眉看着乙一。
“你我不知道，印痕对你的喜欢那真的是藏都藏不住啊，那双大眼睛就像雷达探照灯，你往哪里走她往哪里看。”乙一笑道：“除了糖份那个眼睛和装饰品没啥区别的睁眼瞎，大家都看出来了。”
“看出来，也别说出来。”纪寻收敛了脸上日常挂着的浅笑，表情在路灯和夜色下，有些晦暗不明。
“所以你是怎么个意思？印痕人很好，你靠谱点，成还是不成痛快给个话。”乙一试图打听第一手八卦。
斜了乙一一眼，纪寻没说话，直接走到路边打车回酒店。
“所以你都这么讲了，他还没反应？”徐清坐在杜若床上，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还没听出来？不应该啊，纪寻人精一个，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可能，还没到那种感觉吧。”杜若缩在被窝里，有些后悔今天说了那句话：“我是不是有点急？太逼迫他了？”
听到杜若又开始自我反思，徐清抓狂的一把掀起被子，把杜若拽起来说：“你俩没交集前的时间不算，单从你俩在排位第一次碰面开始，都半年多了，还急？难道要拖到拿了KPL冠军或是到了世界末日才不急？”
杜若情绪不高，徐清翻来覆去的开解和分析也没办法逗笑她，急的徐清满头大汗。
躺在床上，看着杜若缩在被窝里小小一团，徐清气急败坏的拿出手机，给纪寻发了一条微信。
“你到底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别就知道撩人行吗？”
握在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纪寻扫了一眼，锁屏都没解，又按灭了屏幕。
他正在面临一场由坐在茶几对面的男人发起的一场单方面的控诉风暴。
“是，今晚你搞个b大噱头，直播间人气飙升好像是一哥位置坐的稳稳的，但你试试一个月不开播，还能坐稳吗？”摘掉眼镜的李轩或许是因为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整个人暴躁了许多。
纪寻伸出食指勾住眼镜架，送到李轩面前，试图让他戴上。
“我不戴！我看见你就来气！”李轩一把抓住眼镜放在一边：“你为什么致力于给自己找事呢？你仔细想想，打进KPL还好说，要是没打进，你真的是所有努力全都葬送，到时候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你寻剑停播去打职业了，然后再一跟进关注，哦，还没进去就被淘汰了。”
“我没那么菜。”纪寻给自己倒杯茶，也给李轩满上。
“你是没那么菜，但万一呢？你就能保证别人也不掉链子？”李轩灌口茶润润嗓子道：“你这回拉来b市的几个TWD成员，应该就是你设想的团队吧，别人我先不说，就说印痕，你以为我没见过她的射手？”
“你怎么不看看她的辅助？”纪寻也被说出了火气。
“只会一个位置的职业队员？还是个女孩子？你在KPL上见过？”李轩咄咄逼人道：“平时跟你打打排位也就算了，真到赛场上，她那个胆小内向的样子能承受得住比赛压力？”
手中的水杯重重往桌上一磕，纪寻冷言道：“她并不胆小，也能够承受压力，孙膑高地一秀三守水晶你能找出几个人做到。”
气氛凝固，李轩没有再张嘴，而是拿起眼镜戴上，起身关门进了隔壁房间。
和游戏和直播间里的寻剑形象不同，寻剑有时还会因为胜负以及操作之类的问题显露出生气情绪，现实生活中的纪寻可是很少有冷脸的场合，脸上好似从来不缺笑意。
自氧份那件事后，李轩再也没见过纪寻生气，但他有种感觉，刚才自己再在纪寻屋里呆一会儿，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氧份，彻底激怒纪寻。
李轩有信心在激怒纪寻后依旧能和他和好，但兄弟之间还是尽量少产生什么撕破脸的矛盾，裂痕就是裂痕，修复了也只是表面光滑如初。
拿起手机，李轩有心找人求救关于眼前的问题，结果手机翻了一圈儿，一个能让他安心倾诉的都没有。
坐在床上翻看了一个多小时手机，李轩站起身，又敲响了纪寻的房门。
来开门的纪寻明显刚冲完澡，水滴还在顺着他的发丝一滴一滴滑落。
“能聊聊么？”李轩语气淡定，好像刚刚中途跑回房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侧身让李轩进来，纪寻一言不发的又坐回沙发，拿毛巾擦着头发。
冷脸的纪寻李轩实在有点不敢得罪，而且他无比确定，自己内心憋着想吐给纪寻的话只能更加点起纪寻的怒火。
李轩坐在沙发上，换了三四个姿势，最后看着纪寻，只憋出一句话：“我帮你擦擦头发？”
纪寻手臂一顿，直接把毛巾扔给了李轩。
原本只是说一嘴，没想到还真拿到了毛巾，李轩有些忐忑，站起来慢慢向纪寻凑近，伸手试图给纪寻擦头发。
一把抢过毛巾，纪寻站起来斜了他一眼道：“gay里gay气的。”
这就是不生气了，李轩松口气。
“我说的话你虽然不爱听，但你也得好好考虑考虑。”李轩放缓语调：“就算真的想打职业，也不是非要从TWD选，平台可以帮着你找找队友。”
“然后帮我找的这几位队友或许能成为替代我的主播？”纪寻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说。
“这你就想多了。”李轩有些尴尬的说：“就是一起玩玩儿嘛，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主播，从来不给平台带带其他小主播，也说不过去，上面经常拿这个说我。”
“我带过。”纪寻眼都没抬，说道：“氧份啊，可惜人家现在不在你们平台了。”
讲一句被噎一句，李轩突然感到无比疲惫，他瘫坐在沙发上，无奈的问：“你是真的确定要打职业吗？”
夜已深，李轩也回屋睡了，纪寻一个人坐在床上毫无睡意，随手点开一部电影试图催眠自己，看着看着，剧情没进脑子里，思维却放空到弥漫着烤冷面香气的小摊前。
她似乎没怎么尝试过大部分学生都体验过的生活。
右手无意识的摩擦一下，指尖好似又触及到那片绵软的皮肤。
“自从和我打游戏之后，每天都很开心吗？”
纪寻自言自语的说着，被李轩念叨一晚压抑在心头的阴霾，微微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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