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需要朋友
远方传来，瑞英学院巡查车的声音。
“…升级失败……”
“升级……失败……”
“失败……”
突然，大脑一阵很强烈的绞痛感袭来，玛蒂尔达浑身一震，然后天旋地转，一眨眼的工夫，整个世界都变得清冷。
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了看四周。
身体无异常。
没有任何人。
“嘁，被暗算了。”
学院巡查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玛蒂尔达咽下喉咙上涌的鲜血，摇摇头，找了一个不被注意的角落，迅速了离开这里……
……
在日头往西偏了一些角度的时候，玛蒂尔达提着一袋子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回到了宿舍。
她心里还是乱的。
也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时间。
她整个人捧着一杯奶茶，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在每一次看到火灾后，她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身上背负的重担，又加重了一点。
眼神散漫地坐在桌前，窗外都是清清冷冷的月光。那光线仿佛有实质一般，像棉布一般轻轻地、软软地，盖在她的身上。
清醒的意识一下子坠入深渊。
有清凉的寒风从窗口吹进来，拂在她的脸上很舒服，连身体也好像被这风穿透，变得透明、清澈，不断地往深渊的深处，坠落。
玛蒂尔达把头倚在桌子上，眼皮越来越重……
几分钟后，猛然惊醒。
上铺的小胖子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说着梦话。“妈妈，我要吃土豆炖肉…红烧鱼，妈妈我要……”
声音渐渐小去，平静的呼吸声又渐渐响起。
宿舍没有暖气。
窗外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泼洒进来，有点冷。玛蒂尔达揉揉太阳穴，直到把整杯奶茶灌完，才感觉恢复了点。
她俯身打开电脑，机箱隆隆响起来。几分钟后，一手摊开几本书籍，一手握着鼠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着什么。
玛蒂尔达的脸，在电脑显示器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发蓝，有些诡异。散漫的眼神，此刻也重新变得淡漠、疲倦、锐利无比……
就这样到了凌晨三四点，玛蒂尔达关灯上床。她把手伸到枕头下，在感觉到粗糙的刀柄后，呼吸才慢慢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睡梦中，空气又燥热了起来，那些烧焦的躯体站在她的床前。其中一人慢慢转过身来，借着明明灭灭的火光，玛蒂尔达看到了妈妈王嫣毓面目全非的脸。
不——
眼前突然是刺眼的白光。
耳边响起惊慌的声音。
“玛蒂，玛蒂，快醒醒，你怎么了？”
玛蒂尔达在轻微摇晃中，猛然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霎时闪现出一抹暗意，但是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看着离自己不过几厘米远的李牧惊恐万状的脸，玛蒂尔达把刀子从他脖子上，放下来，挣扎着坐起，推开李牧，向周围望去。
没有火焰，什么都没有。
是梦。
“吓死我了。你做恶梦了，是吗？”李牧勉强地皱起圆润的脸，笑了笑，给玛蒂尔达递过来一条毛巾。“没事吧？你看起来很不安。”
不安？
刚刚的她看起来，很不安吗？
“谢谢，我没事。”
玛蒂尔达用手遮住眼睛，接过李牧递来的毛巾，再次无力地从床上躺下来。她浑身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冷汗已经把睡衣都浸透了。
“几点了？”
“六点，还有一个小时选择考场。”
李牧小声地说完，然后，偷偷瞅了一眼玛蒂尔达军服上的奶茶之类棕色污渍，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先要收拾吗？”
“嗯。”
玛蒂尔达点头，草草擦了擦脸和脖子，拿起洗漱用具，起身去了厕所。过了一会，她收拾干净后，出来看见，李牧已经背着小书包，站在门口等她了。
他招了招手，说。
“一起去吃早饭吧。”
大概是同住一个宿舍的原因。在普通班一年级三班里，李牧是为数不多的，经常尝试跟玛蒂尔达说话的人。
他很会自我暗示。
强忍着害怕、拼命假装很强的样子。
虽然李牧表面上，让玛蒂尔达作为跟班，帮他做了很多作业，但看得出他平时也有处心积虑的想要和玛蒂尔达搞好关系。
尽管玛蒂尔达根本不需要。
不过，她并不拒绝和这个口是心非的舍友偶尔聊聊天，包括满足李牧一些可笑的要求，比如无人打扰的勘测工作。
玛蒂尔达走进了食堂里，低着头，排在了李牧的后面，因为小胖子庞大的身躯，刚好可以挡住她整个人。
大多数时候，她都尽可能独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修炼，连在家里，都避免跟亲人有过多接触。
所以，在中途，李牧被朋友叫走的时候，已经打到饭的玛蒂尔达，毫不在意地喝着白粥，甚至连头都懒得抬……
玛蒂尔达讨厌犀利的目光，尤其讨厌别人试图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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