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悬棺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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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悬棺黑刀

  

    隔着粉纱,圣女轻轻抬手道:“三位请起。”

    徐不心,罗直通,白恬童一齐站起,道:“谢圣女!”

    在场众人从未听过魔教何时有一个圣女,皆面面相觑,且见这魔教圣女又是如此诡秘,当下紧张起来。

    杨非是虽也不知魔教是在搞什么名堂,但刚才他已经在六大门派面前崭露头角,当下衬道:此时若能将这什么魔教圣女擒获,将这些魔教的人通通杀死,必定大露锋芒,大得人心,若六大门派皆服我,那么下一任武林盟主必然是我的。杨非是见魔教来人共就这一十二个吹笛的红衣女子,八个轿夫,魔教三大弟子,还有一个圣女,一共不过二十四人,想来也就这三大弟子难对付点,其余人不足为惧。而自己这面六大门派共二百多人,纵这二十多个人是神仙,今天也得死在这不可。想到这些心里有了底,开口道:“你魔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武林正派念你们走到今天也是不易,所以只要你们肯改邪归正,我们也就不再为难你们!”

    杨非是本想说几句大仁大义之话,以此在六大门派前获取人心,岂不知除他降岳派外都觉这杨非是太也过分,二十年前六大门派去攻雪域魔谷,无一人生还,这仇难道不报了吗?你杨非是红口白牙,上嘴唇碰下嘴唇便要放过这群邪魔外道,可曾问过我们的意见?

    杨非是对此浑然不觉,且觉得众人皆赞同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还不投降,难道非要自寻死路吗?”

    白恬童轻开白扇,面带微笑走到杨非是身前十步停住。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叫:“杨掌门小心,他扇子里有毒!”众人望去,说话那人正是苏玄派掌门沈飞。沈飞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禁面色尴尬,低下头去。

    白恬童见此“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沈掌门。”狠狠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使劲摇头,懊悔道:“是啦是啦,我忘记沈掌门也在这里,当真是失策啊。”

    众人见沈掌门竟和这魔教的白恬童相识,顿时大起疑心,纷纷又将目光移到沈飞身上,沈飞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面色甚是难看。众人见沈飞如此模样,心中都有了猜测,清羽派掌门张长龚拔剑指向沈飞怒道:“沈飞,没想到你竟然勾结魔教,到底是何居心?今日你若不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明白,定叫你魂断向林!”

    沈飞见张长龚竟这般污蔑自己,顿时大怒,但是想起一个月前的事……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听他急道:“我……我……我……”却始终也只说了一个“我”字。

    张长龚只认为他是百口莫辩,承认了自己与魔教勾结,大喝道:“好你个沈飞!好你个苏玄派掌门!既然如此,我就替天行道,先杀了你这个无耻小人!”说罢举剑便刺向沈飞,沈飞不曾想张长龚竟真的与自己拼命,慌忙出剑格挡,张长龚见一刺不中,且深知沈飞武功高强,又断定他与魔教勾结,当下不敢怠慢,尽出杀招。张长龚本不是沈飞对手,但此时沈飞心神慌乱,张长龚更是使尽自己的绝学,此时沈飞竟落得下风。

    慧园见大敌当前,事情尚且没弄清楚,自家人竟先打了起来,刚欲出手将二人分开,却被人抢了先。

    出手阻止沈飞与张长龚的竟然是白恬童,只见白恬童飞冲几步,手中白扇陡然出手,白扇正中张长龚长剑,张长龚正全神贯注攻于沈飞,不曾想到会有他人干扰,一慌神间,白恬童已然出现在张长龚身前,不及反应,小腹已中白恬童一脚。张长龚后退几步停了下来,“噗”的一口献血喷出,稍作调整,稳了稳心神恶狠狠的道:“难道你们想以多欺少吗?”

    此时沈飞也愣在原地,但转念便向白恬童攻去,沈飞想起一个月前的耻辱,更是剑剑直避白恬童要害,白恬童急急闪躲,瞅准空隙也时不时攻向沈飞,沈飞便稳稳挡住,五十合已过,白恬童渐无还手之力,只能闪躲。

    此时,笛声忽起,四个红衣少女足尖轻点,纷纷跃到沈飞与白恬童身边,将二人围了起来,其中二女同时出手挡开沈飞劈向白恬童的长剑,另外二女一左一右拉住白恬童向后一跃,脱离战斗,待将白恬童救出又冲向沈飞,四人联手齐攻沈飞,只见四人同时弯腰后仰,将竹笛插入腰间,随即抽出缠于腰间的软剑,而后四剑上下左右齐向沈飞刺去,整个过程如同一朵红花盛开开一般,沈飞只得舞起一阵剑花将自己笼罩起来,四女忽的一跃而起,倒转身子,四剑齐下欲以阵法破沈飞的剑法,顿时一片刀光剑影,火花四射。

    场中四女忽的一起旋转攻击,脚下踏着奇怪的步伐,手中舞着软剑,伴着笛声,如同跳舞一样,将沈飞困于中间。虽不能伤到沈飞,那沈飞也破不了四女的合围,真正是打了个不分胜负。

    又过了五六十合,笛声忽的一转,那四女齐齐收手退到一侧,接着笛声便停止了。

    沈飞万万没想到魔教四个女子便可与自己打成平手。

    白恬童这时突然道:“刚才其实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张掌门脾气也太急了点吧,堂堂沈掌门怎么会与我雪域魔谷联手呢?”

    见沈飞与白恬童战斗时招招皆下死手,后又被四女合围,绝非作假,张长龚也觉是自己鲁莽了,其中必有隐情。

    只听白恬童又道:“我与沈掌门是在一个月前见的面,沈掌门中了我扇中之毒。”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沈飞知晓白恬童扇中有毒。

    “我生有一副慈悲心肠,不忍心见沈掌门就此一命呜呼,便把解药给了他,只是……我这药少了一味药引子……”白恬童看了看正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一口吃了自己的沈飞,嘴角一扬,突然提高声音:“少的药引子便是那新鲜的牛粪!如今看沈掌门依旧生龙活虎,那毒怕是解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惊随着笑声寻去,竟是那端坐在轿中的圣女。只听那圣女笑了一阵开口道:“好一个苏玄派掌门!敢问沈掌门,那新鲜的……好吃吗?哈哈哈哈哈哈”不及沈飞答话便继续道:“小白白,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做药为何要少放一味药呢?偏偏还是……这不是让沈掌门难堪吗?”

    白恬童向圣女一揖道:“回圣女,都怪属下,当时属下只不过是随口开的玩笑罢了,那解药自是一味药都不缺,我想那沈掌门是何等英雄,宁肯丢了性命也不会去吃那牛屎,更何况牛屎何时成了药了?想必沈掌门早就识破了属下是在信口胡说。”

    二人这一唱一和,听的沈飞怒火中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沈飞如何不晓得牛粪不是药,但一想那魔教向来做事为所欲为,没有章法规矩,想必那白恬童所言非虚,这才不得已……没想到现在到了白恬童口中竟是“随口开的玩笑罢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以后还如何有脸见人!

    “白恬童!你欺人太甚,我今日纵然豁出去我这条性命不要,也必让你命丧黄泉!”沈飞大叫一声,直冲白恬童。众人大惊,只见沈飞舍弃了防守,竟是要与白恬童同归于尽。

    白恬童见沈飞竟是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心下骇然,沈飞武功本就高于白恬童,此时又打定了以命换命的注意,更是勇猛无敌。只见白恬童不断后退,沈飞舞起朵朵剑花将白恬童罩住,白恬童后退不能,前进亦是死路一条,正自慌张间,右胸已是被沈飞一剑贯入,白恬童双手死死握住沈飞的剑,不让沈飞将剑拔出去。

    见白恬童命在旦夕,徐不心,罗直通欲上前解围,却被降岳派掌门杨非是、向林寺方丈慧园、了无庵掌门静念师太三人拦住,当下五人斗了起来。至于那清羽派掌门张长龚受了白恬童的偷袭,已经受伤,此时只也静静的看着。

    白恬童与沈飞仍在僵持不下,徐不心与罗直通二人在三大高手的围攻下也是渐渐不敌。那十二个红衣少女忽的同时跃起,一分为二,六个去助白恬童,六个去助徐不心与罗直通。

    此时五大门派弟子见自己人已占上风,誓死不可让这十二个女子干扰,于是分为两波,分别围住十二个红衣女子,那十二个女子被围,也不慌张,纷纷抽出腰间软剑,结起阵法与五大门派弟子相抗,初时竟不落下风,可时间一长,便渐渐不敌。

    这时,白恬童已无力与沈飞对抗,沈飞一脚踢开白恬童,长剑从他胸中一出,那被贯穿的胸膛忽的鲜血喷出,白恬童大叫一声,跌倒于地,出手点住周身几处大穴,血虽不喷了,却仍是往外不停的冒着。白恬童本就脸白,此时竟透着阵阵青紫。

    即便如此,那抬轿的八个大汉仍是冷眼旁观,无丝毫去救白恬童的意思。只听沈飞大叫:“白恬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白恬童见以至此,索性闭上了眼睛,面上竟是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在沈飞的剑即将划破白恬童喉咙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白恬童闻声忽的睁开眼睛,见有人正与沈飞战在一处。

    那边轿内,圣女挥了挥手示意那八个轿夫将轿子放下,轿子一落地,那圣女便掀开纱缦,移步走出,看向正与沈飞相斗的楚泉峰。此时方见那圣女一身粉衣,面带薄纱,光是看那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便知此女定是貌美无双。

    圣女只见楚泉峰越战越退,冷笑一声,对自己身前的轿夫道:“平时爹爹对他最是耐心,传他武功也是最多,你看,现在连一个老头都打不过,真是给本姑娘丢脸啊!你说爹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呢?”

    被问话的那轿夫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圣女摇了摇头。

    圣女白他一眼,便继续看向楚泉峰与沈飞二人,只见沈飞挥剑自上而下向楚泉峰斩去,楚泉峰横剑接住这一剑,沈飞倏地回剑向楚泉峰右胸刺去,楚泉峰出剑格挡,殊不知沈飞这一剑乃是虚晃一招,那剑行至半途,突然转向沈飞左胸,楚泉峰大惊,慌忙后退并收剑格挡,虽将沈飞来剑击出,却仍是被沈飞刺中,顿时有献血溢出,楚泉峰强自稳住心神,便向沈飞攻去,沈飞大喝一声:“好小子,有气魄!”心下竟有些欣赏这个对手,于是杀意也渐渐消退。楚泉峰与沈飞又斗了起来。

    圣女见楚泉峰中剑,又与那沈飞打将起来,眉头微皱,对自己前面那轿夫道:“你还呆在这干什么,快去救人啊!‘小疯子’要是死了,以后谁陪我玩啊?”

    那圣女正是卫念雪。

    卫念雪虽一直叫楚泉峰为“小疯子”,但其实在她心底,早以将楚泉峰当做了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家人。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楚泉峰处处让着自己,想起以往的一幕幕,又想到若是以后没了“小疯子”,只剩下一座坟,坟前的石碑上刻着“小疯子之墓”……想着想着竟是要哭了出来。但那轿夫却冷冷的道:“我等受谷主之命,是来保护圣女的,定不可离开圣女半步。”卫念雪急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她知道这些人受自己爹爹的命令保护自己,除非是爹爹让他们去救“小疯子”,否则他们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小疯子”被沈飞杀死,那白恬童不就是差点被杀死,而这群人却视若无睹,卫念雪急道:“说你是“小疯子”你怎么还真成了疯子,那白恬童死也就死了,可你若死了,我在这世上便少了一个亲人。”

    再看一会,只见楚泉峰处处被压制,卫念雪焦急的转头看向向林寺内,念道:“小疯子已经出来这么久了,怎么爹爹还不出来?”正在这时,卫念雪突然兴奋的大声叫道:“爹爹!爹爹!”

    五大门派的人从未听过这声音,心下纷纷大惊:这又是何人?寻声看去竟是魔教圣女,而雪域魔谷的人听是圣女的声音且喊的又是“爹爹”,心道:那不正是谷主吗?

    只见本来还在以命相搏的一群人竟是听了这两声“爹爹”同时停了手。

    众人随意卫念雪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人从向林寺中飞跃出来,只见那人披着一头花白的长发,脸上待着黑黑的面具,竟是看不到模样,那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东西,可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是何物。

    那人自是雪域魔谷的主人卫凤,自从十七年前妻子死后,卫凤伤心过度,头发陡然白了一半,面容也老了不止三十岁,这十七年来,头发白的越来越多,如今已是白的多黑的少,所以卫凤便命人打造了一张玄铁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除了卫念雪,楚泉峰,徐不心三人,其余根本没人见过卫凤现如今的这张脸,即便是楚泉峰及徐不心三人也很少见过卫凤摘下这面具。且这面具刀枪不入,寻常兵刃根本砍不穿也刺不透,更何况又有何人能伤到他呢?

    待卫凤轻轻落地,众人这才看清,卫凤手里提着的竟然是骆空派武曲洪的头,只见那头面上的两只眼睛登的巨大,眼球突出,嘴巴大张,面部扭曲,看模样死前极为痛苦,再观那断头处参差不齐,仍在滴血,想是刚死不久,而且这头似乎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硬生生被拉断的!

    众人皆毛骨悚然,汗毛直立,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竟是雪域魔谷的谷主,当年六大门派齐攻雪域魔谷竟是无一人活着回来。又见卫凤杀武曲洪的手段极其残忍,断人椎骨取人性命虽本不是难事,难得是那卫凤竟然能将人整个头都直接拉断,其内力简直无法想象。

    卫念雪见爹爹从向林寺中出来,直冲卫凤飞奔而去,父女相拥,卫念雪高兴的道:“爹爹,你的事情办成了没?”

    卫凤扔掉手中的人头,道:“当然办成了,这件事比我的命都重要,爹爹怎么可能会失败?”

    卫念雪道:“太好了,我就知道爹爹一定能办成,不过我们虽然拖住了五大门派,但是……小白白好像……快不行了……”卫凤轻轻将女儿推开,走到白恬童身旁,查看一番,忽的握住白恬童的手,将内力灌输于白恬童体内。白恬童只觉体内真气乱窜,忽的突出一口污血。白恬童觉得体内真气又回归正轨了,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卫凤转身对罗直通道:“你先带你师弟去疗伤。”

    罗直通道:“是,师父。”说罢便走到白恬童身边,将他抱起,几个纵跃便消失了踪影。

    卫凤将女儿带回轿内,而后喊道:“听闻今天是慧园方丈的七十大寿,我雪域魔谷也带来了一份大礼!”卫凤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运了内力,声音回荡整个向林寺外。

    慧园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武林正派向来不与你魔教来往,卫施主又何必多此一举?”慧园此话之意是告诉其余门派,自己并没有与魔教勾结,不要产生误会,同时又告诉卫凤休要再使这离间之记。

    卫凤冷“哼”一声,道:“今天这礼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众人皆觉这卫凤太也张狂,借着自己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是却也只不过是心里有气却不敢撒罢了,谁也不想先挑事。

    只见卫凤人影一闪,随之便是“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卫凤竟然将武曲洪的头踢到了向林寺的石墙之中,武曲洪的头竟然与石墙面相平。(后向林寺僧众想把武曲洪头颅取下安葬,却拿不下来,只得等那头腐烂只剩下白骨,才取出来。取出白骨后,发现那头骨竟完好无损,而那石墙上却永远留下了一个人头坑。)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包括雪域魔谷的人都不曾想到谷主的功力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卫凤道:“这颗头颅便是我送给方丈的礼物。”

    慧园大怒:“我向林寺乃佛门净地,你将这颗人头打入我寺墙中,是何用意?”

    卫凤道:“听说向林寺中有一套武功秘技,叫‘灵福秘法’,习之可使活人长生不老,使死人起死回生!”

    “‘灵福秘法’确又此书,不过此书乃是禁书,有违天理,习之,便会使人入魔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这书早就被毁了。”慧园方丈认真说道。

    卫凤道:“原来和尚也会骗人,哼,不用你多说,我已经在你的寺内,找到了藏书的地方,不过,我需要你来打开那道门。”

    “阿弥陀佛,老衲即便是死在施主手里也不会让此书重见天日的。”

    “那可由不得你!”卫凤说罢便一把提起慧园方丈一跃入寺,慧园竟不反抗,就这么被卫凤带走了。

    其余众人听说向林寺内竟然有可使人长生不老的武功秘技,顿时疯了似得冲入寺内,却不见卫凤与慧园。

    见已没有六大门派的人了,徐不心对卫念雪道:“师父有令,师父事已办成,请圣女回谷。”卫念雪虽担心父亲安危,但想爹爹武功高强必然不会有事,自己在这反而会使爹爹分心,于是喊上楚泉峰一起离开了,那八个轿夫此时站成一排,动也不动,显然他们是留下来接应卫凤的。

    这面卫凤带着慧园一路来到寺中大殿,映入眼帘的便是当中的释迦牟尼佛,释迦牟尼佛像高一丈有余,通体镀金,姿态雍容大气,分在释迦牟尼佛两侧的是铜铸的一十八个阿罗汉,左右各九个阿罗汉,分别为坐鹿罗汉、欢喜罗汉、举钵罗汉、托塔罗汉、静坐罗汉、过江罗汉、骑象罗汉、笑狮罗汉、开心罗汉、探手罗汉、沉思罗汉、挖耳罗汉、布袋罗汉、芭蕉罗汉、长眉罗汉、看门罗汉、降龙罗汉、伏虎罗汉,共计一十八个阿罗汉。这十八罗汉样貌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但是那十八罗汉并不是按照顺序排列的。

    卫凤将慧园放在释迦牟尼佛身前,慧园闭上眼睛,双十合十,念道:“阿弥陀佛,适逢乱世,天下已然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江湖中人虽说为天下苍生实际上却各怀鬼胎,如今‘灵福秘法’若要现世,必定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这个秘密从此消失吧!”说罢,忽的睁开双眼,挥掌一跃而起左脚踩在释迦牟尼佛的手上借力又是一跃已与那释迦牟尼佛齐高,当下便要向那释迦牟尼佛面门打去,卫凤见此暗道一声:不好!当下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什,便向慧园打去,慧园双掌眼看就要打到释迦牟尼佛的下巴,只听“啊”的一声,慧园便落了下来,慧园强自站稳,举起双臂,见双手手腕各被穿了一个洞,正血流不止,双手已是抬不起来了。

    卫凤轻轻一跃,跃到慧园身后的柱子上,将之前打出的物什从柱子上拔出,而后跃下。

    慧园见贯穿自己双腕的竟然是一个木钗,当下心中更是一阵悲凉。慧园心道:卫凤以木钗贯通我的双腕已是不易,那木钗打穿我双腕后竟然还打入了柱子中,而且那木钗上竟无一丝血迹,这等内力在当今江湖中怕已是无人能敌,那“灵福秘法”本就是天地不容之物,即便是心系天下苍生的大英豪,大豪杰得之也必定会失了心智,成为丧心病狂的人,更何况这卫凤更是魔教教主,本就是作恶多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若是再得这“灵福秘法”,简直不敢想象这后果……

    慧园见卫凤对那木钗很是在意,叹了口气道:“卫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衲看那木钗并不是你的东西,你却将它随身携带,相必那钗对你十分重要,若是那钗的主人见你如今这番所作所为,定会痛心疾首,施主,回头吧……”

    卫凤摸着那钗温柔得道:“会吗?那老和尚说的是真的吗?你会认为我做的是错的吗?”卫凤突然身子一晃怒道:“不!他们都是无耻小人,他们都该死!什么名门正派?什么光明磊落?哼!都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那老和尚还骗我什么回头是岸,我二十年前便是从那深渊中爬出来的,回头?哼!回头我便死无葬身之地!”

    慧园不知他在说些什么,竟似疯子一般,只见卫凤忽的来到慧园身前,一把掐住慧园的脖子,慧园顿时喘不过来气,脸憋的的通红,卫凤狠狠的道:“你不告诉我密道的入口在哪里,我便杀了你!”

    慧园虽看不见那面具后的脸,但他感觉的到,卫凤是真的怒了,即便如此,慧园依旧道:“你……你就算杀了……杀了我,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密道的入口……”

    卫凤松开了手,冷“哼”一声道:“是吗?今天就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告诉我密道的入口!”说罢发出一声长啸。

    寺外徐不心等人听到声音,纷纷冲入寺内。五大门派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见魔教的人冲了进来顿时拔剑相向,只见那一十二个红衣女子竟吹起了笛子,笛声一出,五大门派的人皆捂着肚子,大声哀嚎,看模样痛苦万分,只一刻钟,笛声已停,五大门派二百多人都已经疼的昏死过去。

    那八个轿夫一手抓着一个人,便来到大殿,慧园见此怒道:“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卫凤道:“几天前他们在山下喝酒,那酒里被下了蛊毒,那蛊毒平时并不会发作,需要以笛声为引,那些蛊虫藏于人体内,闻笛一次便会孵化,闻笛二次便会成长,闻笛三次便会释放毒液。”

    慧园想起那魔教圣女来时,那十二个红衣少女便再吹笛,后四女与沈飞打时,又响笛音,加上刚才正是三次,想不到六大门派早早就受了魔教的暗算却不自知。但又想道:自己寺中弟子不曾下山,更不可能饮酒怎么也会中毒呢?

    卫凤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开口道:“你寺中的井水早就被下了蛊毒。”

    慧园道:“不可能,我寺中除了今天一直没有别的人来过,怎么可能有人在井中下毒?”

    卫凤道:“外人是没人来过,难道你寺中的人就不可能下毒吗?”

    慧园倒吸一口凉气,默默不语。

    这时徐不心也赶了进来,卫凤从徐不心手中拿过长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十六个人,“刷”的一剑便划断了一人的喉咙。

    慧园怒道:“住手!他们已无还手之力,你竟然……竟然……”

    卫凤道:“你若不告诉我密道入口,我便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慧园简直不敢相信卫凤竟然连毫无还手余地的人都不放过,可是自己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卫凤见慧园没有反应,一剑,又是一人死去。

    慧园突然道:“住手!该来的总会来的,哎!既然如此,就听天由命吧!我告诉你密道入口便是,你休要再杀他们了!”

    卫凤道:“我说过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慧园无奈道:“这‘灵福秘法’非人间之物,传言可使活人长生不老,使死人起死回生,但那也只是传说,据说每一个得到它的人都不会善终的,因为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人可以长生不老。”

    卫凤不耐烦的道:“休要啰嗦,快告诉我密道在哪里!”

    慧园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道:“那十八罗汉便是机关,你根据十八罗汉的顺序依次扳动机关。”

    卫凤根据慧园的提示,在十八罗汉的不同部位果然找到了机关,若是没有慧园告知,即便告诉那罗汉身上有机关,怕也是找不到机关在何处。

    待十八个机关皆被卫凤扳动后,慧园又道:“那释迦牟尼佛的下巴便是最后一个机关。”

    卫凤略显迟疑:刚刚慧园拼死要打那释迦牟尼佛的下巴,定不是为了打开密道,难不成这老和尚骗我?

    慧园看出卫凤心中所想道:“若是不扳动那十八罗汉身上的机关便去扳动释迦牟尼佛上的机关,那密道便会坍塌。现在你只需要去打那释迦牟尼佛的下巴便可。”

    卫凤闻言,便一跃而起,挥掌打向那释迦牟尼佛的下巴,那下巴顿时凹了进去。只见那释迦牟尼佛的头竟然向一旁移去,卫凤站在那释迦牟尼佛头顶向下看去,那释迦牟尼佛里面竟是空的。

    慧园道:“那释迦牟尼佛里便是密道入口。”

    卫凤拉起慧园,一同跃入释迦牟尼佛中,释迦牟尼佛底部赫然一条石阶通往地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仿佛从这里下去便是地狱。

    卫凤让还在大殿中的八个轿夫点了火把跟上。那八个轿夫前四后四,将卫凤与慧园护在中间。十人缓缓向下走着,越往下,寒气越重,好在十人皆是高手,内力深厚,运起内力,竟也不觉太冷。

    不知走了多久,那石阶终于到底了,接下来便是一条笔直的通道,但是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十人排成一排继续向前走着,奇怪的是即使空间狭小,那八个火把竟是不灭,且越燃越旺,众人呼吸也觉更加舒畅。

    众人行了不久便遇到一个弯路,拐过之后,道路突然变得宽阔起来,再行一会只见左右墙上竟有火盆,火盆里装满了燃料,卫凤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从瓶中倒出两粒红色药丸,自己服了一粒,给慧园嘴中也塞了一粒,慧园虽心中疑惑,但见卫凤也吃了,此时又无他法,便也服了下去。那八个轿夫也各自从怀中取出药丸服下,卫凤便道:“把火盆点燃。”八个轿夫纷纷用手中火把引燃火盆,原本黑黑的地道中顿时犹如白日,众人四下看去,见墙壁上竟左右各放着四个个水晶棺,那水晶棺材置于从墙中伸出的铁棍上,也不知这水晶棺是何时放上的,那托着水晶棺的铁棍早已锈迹斑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承受不住水晶棺的重量而掉下来。透过水晶棺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躺着的尸体,尸体早已化为了白骨,但看那尸体上的服饰,竟像是秦朝人的服饰。

    众人心下诧异,继续向前走去,却发现路已经到了尽头,路的尽头是一堵墙,卫凤查看一番,那强上除了正中间有一个缺口,并无其他异样,那缺口长足足有半丈,宽也有一尺,好似一个钥匙孔,但是天下又那里去寻这么大的钥匙。卫凤将手掌贴在墙上,运起内力去测那墙厚度,竟足有一丈,即便卫凤内力雄厚,若想将那墙击碎也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卫凤转头对慧园道:“慧园方丈,你既然知道这密道,必然也知道如何通过这堵墙找到那‘灵福秘法’。”卫凤之前一直管慧园叫老和尚,此时竟改口称慧园方丈。

    只见慧园也是一脸茫然:“我虽知这密道,却从没有进来过,所以老衲也是不知。”

    卫凤见他模样不似撒谎,一时不知所措,待他又将那八个水晶棺看了一遍忽的抬头,只见那八个水晶棺中间竟围着一口巨大黑木棺材,那黑木棺材被铁链锁住,并以铁链悬在空中。卫凤一跃而起踏在那黑木棺材之上,双手握住那吊黑木棺材的铁链,运足内力想把那铁链拉断,没想到那铁链竟是丝毫不见损伤,卫凤心道:“这不是一般的铁,想靠人力扯断必是不可行。”低头一看见那棺材上赫然刻着两行金字,右边一行:破门巨剑秘法现;左边一行:黑刀不入人不还。

    思衬良久,卫凤也没想明白这两句话到底是何意,卫凤将这两句话说给慧园听,慧园也是不知。

    卫凤又向那右手边的水晶棺看去,突然发现那托着水晶棺的铁棍竟然有道裂缝,卫凤随即逐个看去,发现每一个铁棍与墙的交合处皆是如此,卫凤略一思考,便让那八个轿夫同时跃上那八个水晶棺。那托棺的铁棍本就行将就木,这时更是不堪重负,齐刷刷的顺着裂缝断开,那水晶棺因没了支撑,瞬间落下,那八个水晶棺竟然连这八条铁链,八条铁链同时被拉出,只见中间那口黑木巨棺竟然随着八口水晶棺材的下落而缓缓落下。待那黑木巨棺落到地上,八口水晶棺材顿时摔得粉碎,里面竟流出大量透明液体。

    水晶棺材一碎,没了重量,那八条铁链顿时回收,那黑木巨棺也跟着慢慢上升,八个轿夫顿时抓住铁链,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将铁链拉住。

    卫凤见此,当下右手抓住脸上面具,一把扯下,聚全身之力于那玄铁面具之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铁链应声而断,断链飞也似的向上缩去,那八个轿夫再也抓不住手中铁链,只见九条铁链同时缩到墙中消失不见。

    又是“当当”几声巨响,那锁棺的铁链也被卫凤用玄铁面具击断。

    当慧园看到卫凤那张脸的时候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跌坐在地。

    卫凤重新将面具带上,挥掌将棺盖打飞,一股扑鼻的香气顿时弥散开来,卫凤向那棺材中看去,只见一把巨剑横躺于棺中,卫凤见那巨剑顿时茅塞顿开,这便是打开那墙的钥匙,卫凤伸手去提那巨剑竟是提不动。

    卫凤叫来那八个轿夫,九人一起运力才勉强将那巨剑抬起,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巨剑插入墙中的缺口,而后九人齐运力转动巨剑。

    只见那墙突然“轰隆隆”的一分为二,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巨剑竟然在墙的强大拉力下,也被拉成两段。

    从那巨剑中赫然落下一把刀,那把刀通体漆黑,厚且窄,卫凤从地上捡起才发现这竟是一把断刀。

    卫凤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棺材上的两句话:破门巨剑秘法现;黑刀不入人不还。巨剑既以破门,秘法又在哪里呢?那黑刀不入人不还又是什么意思呢?

    卫凤率先通过那一丈厚的石门,其余九人随后跟上。那石门后竟是一个密室,密室内空空如也,竟是什么也没有,卫凤一脚踏入,忽然四面八方同时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雨,卫凤当下挥动手中黑刀,将箭纷纷斩断,可是那箭竟越来越多,卫凤初时尚能自保,可到后来,也渐渐支撑不住,身上多出挂彩,卫凤正自焦急:这样下去必定被这乱箭射死。

    卫凤环顾四周,发现左面的墙上有一缺口,当下大喜,顿时明白了那句“黑刀不入人不还”,于是一边砍着不断射向自己的剑,一边向左移动,待移动到那缺口处,忽的将黑刀插入随即一旋,同时将内力运至全身。

    只见那箭雨突然停止,但卫凤已经被那已经射出的箭扎了一身,还好卫凤提前运气护体,才不至于伤及脏腑,只是皮外伤,卫凤忍痛拔下身上的几百支箭,那伤口正在往外冒血,卫凤顿时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

    这时密室正中央地上突然缓缓升起一根石柱。卫凤见此竟如同疯了一般,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正往外流血,飞身到那石柱旁边,见那石柱上刻满了字,卫凤细细读去,待他读完,身子一晃,竟险些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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