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绝命七星
孤北煞说罢,脱下上衣,背对着所有人,众人望去,见孤北煞后心处,有一伤疤,显然是被人从后背刺入。孤北煞穿起衣服冷冷的道:“这道疤,想必徐盟主不陌生吧!”众人看向徐圣风,徐圣风此时呼吸紧促,神色慌张,突然大声叫道:“孤北煞,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我现在是武林盟主,一呼百应,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分上,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否则六大门派必然不会放过你!”
孤北煞杀意陡现,道:“好一个武林盟主,今天我就让江湖中人知道你‘天权星’徐圣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为了荣华富贵勾结外贼,屠杀兄弟,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做武林盟主,也配号令群雄!”
众人听孤北煞说徐圣风竟是什么“天权星”,大是不解,看向徐圣风,却见徐圣风牙关紧咬,低头不语。
原来唐未亡时,唐哀帝李柷身边有七大护卫,这七大护卫以北斗七星的七颗星星为代号,分别为:摇光星、开阳星、玉衡星、天权星、天玑星、天璇星、天枢星。当年朱温早有谋反之心,便买通这七星中的两个天星发动了一场政变。
当年,朱温造反,攻至皇宫外,久攻不下。皇宫中众大臣早就吓得没了魂,只问那龙椅上瑟瑟发抖的李柷怎么办,李柷一句话不说,任凭朝堂中一片纷乱。
这时,朝堂外突然并排走进七个人,那七人气势如虹,步步铿锵,好似一面不可摧毁的城墙,其中最小的看样子竟不过十八九岁。众大臣见到这七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七嘴八舌的祈求那七人保护住这里,不能让朱温的人进来。
那七人却不理众臣,径自走到李柷身前,齐齐跪下道:“‘绝命七星’前来护驾!”
李柷忽的精神大震,坐直了身子道:“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朱温老贼现已打到何处了?”
站在最右手边的‘天枢星’道:“回皇上,以攻至宫外。”那‘天枢星’须发皆白,看模样已经六十多岁了,说话却声大如钟,气劲十足。
李柷道:“那爱卿可有退敌之计?”
‘天枢星’又道:“臣已有退敌之计。”
此话一出,刚才还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众臣顿时安静下来,屏气凝神,等着‘天枢星’的退敌之计。
李柷笑道:“爱卿快说,你有何良策,说出来,也好让朕安心!”
只听‘天枢星’一字一句道:“良策就是放敌人入宫。”
此话一出,众臣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朝堂上又嘈杂起来,李柷笑容陡消,强稳住心神问道:“可否请爱卿详解,放敌人入宫,怎就成了退敌良策?”
‘天枢星’道:“回皇上,前日,我已命人在宫城内埋了大量炸药,只要朱温的人一入宫,便可将他们炸的尸骨无存,微臣命人准备了大量的油,他们若是再攻,便将油泼向敌军,而后放火箭将他们烧死。”
李柷想了想,此时也别无他法,此招虽险,却也只能赌上这一局了,便道:“好,朕便把这大唐江山交与你们七人手上了,朕敬你们一杯!”
不一会,七个宫女拿着七个杯子送到‘七星’面前,‘七星’接过,一个宦官拿着一个金属制的酒壶,将七人酒杯倒满酒,李柷举起酒杯向七人敬去,道:“祝‘绝命七星’凯旋而归,助我大唐万年不衰!”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七星’齐道:“谢皇上赐酒!”也都饮尽了杯中的酒,而后转身离开,这时七人中竟有五人捂住胸口,跪在地上,只见那五人眼眶青黑,嘴唇青紫,显然是中了剧毒。
那仍旧站着的正是‘天权星’徐圣风,还有那年龄最小的护卫——‘天玑星’卫凤。
‘天权星’徐圣风道:“你们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怪我,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唐朝要亡了,你们竟然还要与朱温作对,简直是自寻死路!”忽的转身对李柷道:“你这狗皇帝竟然还想大唐万年不衰,简直痴人说梦!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昏庸无能,如何做的这一国之主?”
李柷竟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接着,徐圣风便将朝中大臣全部杀死,又杀了与自己结过金兰的兄弟,与朱温里应外合,结束了二百八十九年的唐朝。只是他不曾想到,在这场杀戮中有人竟没有死。
此时六大门派听了孤北煞所说,都是半信半疑,不敢相信他们共同推举出的武林盟主竟是这么一个人。
徐圣风吼道:“一派胡言!我徐圣风自小便行走在这江湖中,从不涉足庙堂,你以为你随便编个故事就能骗得了众人吗?”
六大门派纷纷点头同意,张长龚道:“你说徐盟主是什么‘天权星’,又杀害兄弟,勾结外贼可有证据?”
又有人道:“是啊,总不能你空口白牙说什么便是什么,证据呢?”
孤北煞道:“你们想要证据,我便给你们看!”说罢露出左臂,撕去上面一块假皮。众人看去,见孤北煞左臂上赫然刺着北斗七星,而那最末的摇光星却是红色的,其余六星皆是青色的。
孤北煞又道:“徐圣风,你既然说你不曾进过庙堂,而这‘绝命七星’更是宫中密卫,就连宫中都鲜有人知,江湖上更是无人知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是‘摇光星’?”
众人都听到徐圣风之前说“你是摇光星孤北煞”,心中顿时有了怀疑。
只听孤北煞又道:“徐圣风,如果你还不承认,那你敢不敢把你的左臂露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徐圣风当下捂住左臂,仍旧辩解道:“你们怎么能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而不相信我呢?孤北煞,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诬陷我的?”
这时,沈飞道:“刚才你说卫凤也是‘绝命七星’之一是吗?”
孤北煞道:“是。”
沈飞道:“那好,如果卫凤左臂上也有这北斗七星的刺青,我便相信你说的。”说罢沈飞便要去看卫凤左臂。
此时卫凤已经昏迷,楚泉峰正守着卫凤,听完孤北煞的话,楚泉峰心里便不相信他说的,楚泉峰从小便没有父母,在他心中,早以把卫凤当做了父亲,听孤北煞刚才所说,卫凤竟是和那徐圣风一起卖友求荣,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楚泉峰虽心中虽断定师父左臂上没有那北斗七星的刺青,给他们看看也不是不可,但此时师父昏迷,又被那孤北煞一顿折辱,若轻易给众人看师父左臂,岂不当我雪域魔谷没有人了吗?
当下挡开沈飞的手,沈飞心道:你既然不让我看,那卫凤左臂必有北斗七星刺青,当下与楚泉峰斗了起来,沈飞武功本高出楚泉峰许多,但沈飞打了整整半天,早就筋疲力尽了,虽然趁着刚才孤北煞讲故事的时候略略恢复了一些气力,此时与精神正盛的楚泉峰相斗却是打了个不分上下。
这时张长龚趁着二人相斗的空隙,突然挥剑划破卫凤左袖,只见卫凤左臂赫然刺着七颗星星,而那第三课天玑星正是红色。
楚泉峰与沈飞顿时收手,看着卫凤左臂上的七颗星星,楚泉峰楞楞的站在原地,心里就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压的他透不过气,压的他寸步难移,压的他几近崩溃。
此时卫念雪心里更是“咯噔”一声,一把推开身前的轿夫,冲到卫凤身旁,推开张长龚,将卫凤左臂上的纹身盖住,双眼中满含泪珠,道:“不,不会的,爹爹不是那种人,爹爹不是那种人!什么‘绝命七星’,我从来没听爹爹说过……”转身指着孤北煞道:“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冤枉我爹爹?你受了谁的指使?你说啊!你说啊!我爹爹不是那种人!不是的……不是的……”
孤北煞身边的年轻人见卫念雪情绪失控,心里好生不忍。又看了看那充满怨气、恨意、怒意的孤北煞,最终还是上前拉住卫念雪,道:“卫姑娘,你听我说,我们都不愿意相信你父亲是那样的人,但是……但是事实却是……”
“你住口!我爹爹是什么人用不着你们来评论!他说我爹爹做过那些事,难道我爹爹就真的做过那些事了吗?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他为何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他怎么没死?”卫念雪浑身颤抖的叫道。
那年轻人道:“卫姑娘,家父是侥幸逃过一劫,若不是家父心脏长在右面……”
“他既然是你父亲,你当然会帮他说话,你滚!你滚!你滚啊!”卫念雪推开那年轻人,哭骂道。
孤北煞见卫念雪哭的伤心,心下也有些不忍,道:“老夫当年确实没有看到你父亲杀害我的兄弟们,我被徐圣风那狗贼刺中后便晕了过去,但是我亲眼看见,除了徐圣风和你父亲仍旧站着,其余四个兄弟都已经倒下了。”
提到徐圣风,孤北煞陡然环顾四周,竟不见徐圣风影子,心想:定是刚才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卫凤身上时,偷偷溜了,顿时大怒,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卫凤,道:“虽然没看到你亲自杀人,但此事与你必然脱不了干系,徐圣风既然逃了,我便先把你抓回去,再杀那徐狗贼!”说罢飞身上前欲把卫凤带走,卫念雪毫不犹豫便出剑阻挡,二人顿时打了起来,孤北煞心道:当年那事与这女娃并无关系,她突然知道她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心里一时间接受不了,也甚是可怜,此时又为父亲与我拼命,也在情理之中。孤北煞此时竟对卫念雪心生敬意,不愿伤她,而卫念雪却是不要命的攻向孤北煞,招招都想要了孤北煞的命。
见二人打的激烈,孤北煞的儿子孤仪在旁边心急如焚,只盼这二人赶紧住手,不论伤了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再伤他的心啊,若是二人死了一个可让他怎么活啊!孤仪急道:“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啊!”
孤北煞倒想不打,可卫念雪不依不饶,竟是拼了命也要把孤北煞杀了。
楚泉峰愣在那里好久,对于他来说,卫凤就相当于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家人,他从小无父无母,是卫凤把他一手带大,外面的人把他们称为魔教,谈之色变,说魔教如何杀人不眨眼,如何作恶,可他从没见过卫凤随便杀人,他杀人都是有理由的。可是就在刚才,竟然有人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让他如何能承受的了?
此时听到孤仪的高呼,楚泉峰才回过神来,见卫念雪正与孤北煞打的不可开交,而且卫念雪竟然放弃了防守,将所有的力都放在了软剑上,这样虽然可使进攻力大大增加,但却是十分危险,卫念雪竟要与孤北煞同归于尽。
楚泉峰衬道:楚泉峰啊楚泉峰,念雪又何时怀疑过她的父亲,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怎可任由别人三言两语就把师父说成杀兄叛国之人,你对得起师父的养育之恩吗,对得起师父的授业之恩吗,又对得起念雪吗?。
楚泉峰回过神来,目光中忽露杀气,拔出长剑与卫念雪齐攻孤北煞。
二人从小一起习武练剑,甚有默契,二人剑法施展开来,孤北煞顿时不敢松懈,全力应对。
孤仪见此,更是焦急,这样斗下去必是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正在想如何能让他们停手时,只见寒光一闪,了无庵静念师太竟出剑欲取卫凤性命,孤仪不及反应一把飞刀陡然出手。静念师太长剑以至卫凤胸口,孤仪飞刀正在此时击中静念长剑,只听“当”的一声,长剑被击向一边,但剑气却将卫凤衣服划破,静念见此,竟不停手,挥剑又刺,这时孤仪已至卫凤身旁,一把将卫凤拉起,静念又落了个空。静念大怒,长剑陡然斜刺,刺向孤仪左肩,孤仪侧身躲过,静念料定孤仪会有此一躲,出剑之时,左手成爪同时抓住卫凤,欲将卫凤拉回,孤仪忽的踢向左陆节,左陆节挥剑格挡,孤仪脚上运足内力踢中静念长剑,借力后飞,松开了卫凤,同时两把飞刀同时出手射向静念,静念长剑被踢中,重心下移,两把飞刀又同时向自己飞来。
孤仪本想静念必然会放开卫凤,不曾想静念竟不放手,挥剑去挡飞刀,可两把飞刀齐至,以静念武功只能挡下一把飞刀,另一把飞刀正中静念左臂,静念抓着卫凤的左手突然后撤,竟把卫凤的衣服拽了下来。
孤仪赶忙上前扶住卫凤,赫然发现卫凤的后心处,竟然也有一道疤痕。
孤仪喜出望外大声叫道:“你们别打了!卫叔叔不是叛徒,他没有杀兄叛国!你们快住手啊!”孤仪此时认定卫凤是被误会的,卫凤与自己的父亲是结拜兄弟,那自然是他的叔叔,其实除此之外,孤仪叫卫凤“卫叔叔”,还另有缘由。
此话一出,便牵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楚泉峰、卫念雪、孤北煞同时停手向孤仪看来。
三人之前打的过于投入,以至于左陆节与孤仪间的战斗都没发现,但见此情景,三人心中都已明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见三人都住了手,孤仪开心的叫道:“父亲,你快来看,卫叔叔后心也有一道刀疤,和你背后的一模一样。”
孤北煞看去,果是如此,当下陷入沉思。
卫念雪见孤仪竟保护住了自己的爹爹,心中感激,对孤仪道:“谢谢你!”
孤仪顿时眉开眼笑,道:“没关系的,保护卫叔叔是我应该做的嘛!”
卫念雪听孤仪叫自己的父亲“卫叔叔”,只道他是因为孤北煞与自己的父亲是结义兄弟才保护自己的父亲,却不曾想到,在没看到卫凤后心处刀疤之时,孤仪便出手救了卫凤。
孤仪见卫念雪笑了,更是兴起,指着左陆节道:“亏你还是一派掌门,竟然出手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简直不要脸!看我不杀了你,为卫叔叔,也为武林除害!”说罢一把飞刀已然在手。
孤北煞突然道:“仪儿,住手!”
孤仪疑惑的看着孤北煞。
只听孤北煞道:“我们凌云寨与六大门派一向无瓜葛,你若是杀了六大门派的人,我们从此结下仇怨,对谁都不好。”
孤仪辩解道:“可是这等小人……”
“好了,还有好多事没有弄清楚,卫凤此时昏迷不醒,若再不治疗,怕是救不回来了!”
孤仪虽然还有疑问,但此时只得先救卫凤,其他的事以后再考虑。
孤北煞对卫念雪道:“此地离雪域魔谷太远,如果把你父亲送回去,恐会耽误治疗时机,有性命之忧。”
卫念雪急道:“那怎么办啊?”
孤北煞道:“我凌云寨离这里不远,不如先带你父亲到凌云寨救治,待你父亲伤好,再回雪域魔谷,你看如何?”
卫念雪看向楚泉峰,询问他的意见,楚泉峰点了点头,卫念雪道:“好,那就麻烦孤寨主了。”
孤仪见卫念雪与楚泉峰不用开口便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又想起之前二人合力与自己的父亲相斗时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心有灵犀,顿时心里酸酸的。
孤北煞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只要别嫌我凌云寨没你雪域魔谷大,没你雪域魔谷的饭菜香就好。”
卫念雪见孤北煞竟开起玩笑来,急道:“不会不会,我们这就动身吧,等治好我爹爹再说。”
孤北煞道:“好,我们这就动身!”
于是几人替徐不心和十二个红衣少女松绑,活着三个轿夫已伤痕累累,众人带上不省人事卫凤齐向凌云寨而去,六大门派竟无一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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