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奶娘劝说
映红面上一红，松开了拉着玉烟袖的手，不知所措在胸前紧紧抓着，“我……知道了。”
玉烟仿佛没有看见映红的窘态，拎起裙角，用脚踩实掩盖灰烬的泥土，拍掉手上的泥土，接着把铜盆塞给映红，“把铜盆清洗了，明天一早放回姐书桌下方。”
吩咐完之后，玉烟越过映红离开。映红低着头，双手抱着铜盆，傻傻地跟在玉烟身后。
清晨时分，颂秋从睡梦中醒过来，她迷糊地看着天青色的绣花床罩眨了眨眼睛，神智回笼，她出声唤人进来。
张大娘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端着热水的玉烟，颂秋掀开锦被起身，在玉烟的伺候下梳洗，张大娘则打开衣柜为颂秋挑选今日的衣服。
张大娘打开衣柜，入目的衣衫颜色多为素雅或者暗淡，这让她感到意外，在厨房她一直听闻颂秋喜欢身穿颜色浓烈的衣衫，如今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颂秋吐掉漱口水，擦了擦嘴，“奶娘，今日太殿下要过来。”
张大娘立刻将手中选好的碧色绣芙蓉的裙衫放回衣柜中，目光再次打量着衣柜里那些颜色过于素雅的衣衫，最终选定裙面刺绣蝶恋花的牙色裙衫，“姐的衣服都太素了。”
“前些日特意换的，以前的颜色看得刺眼。”颂秋伸开手，张大娘与玉烟两人快速地替她穿衣。
“那也不能太素净了，姐是府中嫡姐，出嫁之后更是掌管后院事物的主母，平日可任由喜好，外出总要注意的。”张大娘取来一枚牡丹形状的和田玉佩，在玉烟制止的眼神下系在了颂秋腰带上。
颂秋向来不喜佩戴玉佩，不过张大娘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她毕竟不是顾满，没了不在意言行的权利了，“嗯，明日去云罗阁，奶娘替我选。”
张大娘欣慰地点点头，“还需要添置一些玉佩首饰，再让绣房绣几个荷包过来，装进一些干花，香味淡雅，定有姐喜欢的。”
颂秋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她如今是需要在女人圈里打交道的顾颂秋，女该有的东西她也需要配置，不能全任由自己以前的喜好习惯来，“味道不要太浓。”
“奴婢知晓。”张大娘笑盈盈地引颂秋坐在梳妆台前，“今日就让奴婢为姐梳头，奴婢也好久没给姐梳头了。”
张大娘目露追忆，右手拿起雕刻着梅花的檀木梳沾上发油，左手撩起颂秋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手劲轻柔的梳理，“姐这头发长得好，乌黑、顺直，最适合盘发髻了。”
颂秋面露微笑，“在奶娘眼中我自然事事都是极好的。”
“这是当然。”张大娘完也笑了，“姐这样笑起来极美，平日也该这般。奴婢知道这几年间姐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奴婢希望姐每日都开心。即使不开心也要记住微笑的心情。”
颂秋微怔，目光看向铜镜中容颜极盛的女，有着这般艳丽的模样，难怪会喜好颜色鲜艳的衣衫。
颂秋重生以来，其实很少去注意这具身体的模样，每一次透过铜镜看到，都好似在提醒她，她已经不是顾满，她回不去了。
“奶娘，有你在身边真好。”颂秋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堪称倾国倾城的笑容，她不是顾满又如何，她想要回去，没人能阻止。
“奴婢会一直陪着姐。”张大娘绾上最后一缕散发，伸手打开首饰盒，直接拿出那支七彩宝石凤簪。
颂秋阻止，“奶娘，今日我簪牡丹花。”
张大娘放下凤簪，从首饰盒里挑选出几件发簪放在颂秋眼前，“姐，这垂鬟分肖髻若是只簪牡丹，会显得单调。这些姐可有如意的？”
颂秋扫了一眼，目光停留着镶嵌着白色贝母蝴蝶的掐丝金簪上，“就这件吧。”
张大娘为颂秋插在发髻边上之后，又目光打量了一遍，“姐眼光真好。”
颂秋无奈失笑，在张大娘眼中恐怕就是她摔一跤，张大娘也会附和的她摔倒的姿势优美动人。
这时，映红双手捧着托盘走进来房间，托盘上放着数朵还沾着露水的紫色牡丹，在她身后跟着金氏的贴身丫鬟玎玲。
“可是母亲又事找我？”颂秋问。
玎玲忙向颂秋行礼，“回禀大姐，夫人让奴婢前来传话给大姐，今日天寒露重，姐在房中好好休息，不必去正房请安了。”
“多谢母亲关心，这天气变化大，请转告母亲多注意身体。玉烟替我送送玎玲。”颂秋朝玉烟示意，玉烟忙上前掏出一个荷包塞到玎玲手中。玎玲估摸着荷包里的碎银，脸上一喜，忙道：“奴婢定会原话带给夫人。”
玉烟带着玎玲退出房间，映红这才把高举托盘走到颂秋跟前，“姐，这是今早花园里盛开得最美的几朵牡丹。”
再美也不是那朵牡丹，颂秋失了好心情，她朝张大娘道：“奶娘，你为我簪上。”
张大娘仔细看了看这些牡丹，选择一朵替颂秋插在发髻上，“常言道美人如花，在奴婢看来，姐比这牡丹花更美。”
颂秋知道张大娘是想逗她开心，她伸手握住张大娘的手，笑着道：“奶娘，你的嘴可不比那蜜甜，看来今日厨房做的甜点倒是不用了。”
“奴婢的可是真话，映红你是不是？”张大娘看向映红，映红附和道：“奶娘得极是，姐可比那花漂亮多了。”
“奶娘一来，我这院中的丫鬟嘴都甜了。”颂秋起身，牵着张大娘的手走到摆放着膳食的圆桌前坐下，“奶娘陪我用膳，你与玉烟两人下去吃些东西。”
“是。”映红应声退出。等房门再次关上的时候，颂秋才拉着张大娘让后者坐在她身边，“奶娘，现在没外人了，你陪我用些吃食。”
张大娘也不推辞，依言坐在颂秋旁边的凳上，她添了一碗燕窝粥给颂秋，“姐，那丫头看着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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