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话痨少年
慕长歌看着他递来的鼓胀的水囊,视线再移至他的脸,冷的有若青叶上淬了霜,“你,烦不烦?”
“你厉害。”
宴卿欢喜的递了水囊过去,“虽不怎么中听,但好赖也是句话。”
她的确干渴的唇角开裂。
她已经不再是北海龙女,从出生起便已是上神,如今的身躯是肉眼凡胎,拘泥于这些五脏府的东西。
慕长歌索性不客气的伸手拿了过来,仰头只管往下灌。
一口,的确没断。
直将已经干瘪掉的水囊送过来时,宴卿皱着眉将水囊倒过来的,竟是一滴水都不剩,顿时痛心疾首道,“你是不是女人啊!”
“还是你不想说话的决心,就这么强烈?”
慕长歌已再次拉了缰绳,再往前时扬起脸,一贯是抿着的红.唇勾起了点弧度,虽然不甚明显但还是让宴卿捕捉到。
好像鹅毛大雪纷飞中,于冰冻湖面上一朵花开的烂漫,饶是惊心动魄也不足以形容这种美。
这样一比,好像牛皮囊里的水也不足惜了。
这几日日夜兼程的,便是日头当空,星辰披上肩,也未曾见前面的女人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
而慕长歌脑海里,总会闪过这肉身在慕府的日子。
她亲娘不过是慕家小妾,初时靠着美貌得到过宠爱,只是慕夫人容不下她,在她生下女儿后,变着法的折磨母女俩,便是下人都能打骂。
而昔日甜言蜜语说着的男人,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夫人折腾。慕夫人便越发的猖狂,随便寻了个由头毁了娘亲的容,患上恶疾也不让人医治,缠.绵病榻一年后过世。
慕夫人又寻了个和尚,指着六岁女童道,这孩子乃是孤世杀星,留在慕府只会掀起血雨腥风,她便被找了个牙子卖到了乡下。
她懂,还未能报的血仇,却自己先死的绝望。
所以,这仇她来报。
……
……
穿过戈壁,路过的绿色渐渐多了起来。
山林子里,有袅袅升起的炊烟,也就是有人家了。
慕长歌停下,看着还骑着骆驼骨头架子的宴卿,徕着好看的眸子,“前面有人家,你准备这样过去?”
“我如何,也不见得能吓……”顺着慕长歌视线看到了一堆白骨,他明白过来,看她时了然的笑了笑,“你这是在邀小爷与你同骑?”
“呵。”
一声轻呵,她已经将缰绳往前丢了来。
慕长歌没什么耐心,这几日相处下来宴卿早已知道了。这女人不光是戾气重心肠脾气不好,更没什么耐心。
他跳了下来,骨骆驼也随之倒地。宴卿牵了缰绳,带着马往前,“若是有大娘问起,我们便扮作夫妻。”
“论年纪,我是你姑奶奶。”
宴卿,“……”
由着他一个人话痨,又觉无聊,他驭了只狗,看一堆白骨打转儿。
往山里去,的确是个小村子。
柴扉做的门,虚掩着竹子铺就的房屋,屋顶堆着晒干的稻草。几间房屋皆如此,彼此离了十几步的距离。
柴门被推开,一大娘出来倒水,看着这两人一马怔了许久,才支吾道,“你们看着……不是俺们村子的。”
宴卿双手作揖,“的确不是,乃跟我娘……”子路过此地。
“我跟我儿路过此地,能讨得一碗水吗?”慕长歌已下了马,一路上冰着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带起了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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