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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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蛋石

  

    卡恩的话让他的内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件事还得从很多天以前,他生日的时候收到的一个蛋石说起。

    温迪的朋友不多,那天如果不是作为班导的卡恩提起,班上没有几个同学记得那是他的生日。夏琳送了他一副附魔的手套,可以提升魔法响应,还具有一定的魔储功能。温迪起初很好奇夏琳为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后来一想,这种事情根据他的特性推算一下就知道了。

    卡恩送给温迪的书,也就是那本初阶仪式魔法的高还原印本,刚好也是他想要的。除此之外,他还收到了一份神秘的包裹。

    这个包裹当时就放在他宿舍的床头柜上。温迪不知道它是怎么被寄到这里的,上面没有印戳,因而不知道是谁从哪里寄来的。温迪拆开了包裹一看,发现里面装着一个蛋石。

    蛋石是蛋的化石,具有一定的年代。由于不是活着的蛋,不能孵化,除了收藏之外,蛋石最大的功用也就是当做媒介了。

    这个蛋石比拳头大一些,刚好可以放在一个碗里,因此不大可能是龙蛋石。温迪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兽种,于是准备把它召唤出来一看究竟。他在图书馆查过很多图鉴资料,并没有找到有关于这个蛋的线索。温迪觉得,它说不定是上古时期,魔法纪元以前的生物。

    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温迪觉得对方想得十分的周到。送蛋石就是简单的物品馈赠,不会触及生物类贩卖移交那繁琐的规则。作为召唤的灵媒,能召唤出的不仅限于对应的兽类。根据召唤者的特性与能力,召唤魔法的程式以及其他的随机条件,召唤出与这个蛋有联系的各种事物的可能性也会有所不同。简单来讲,这个蛋石不仅不会给温迪带来麻烦,还包含着丰富的可能性。

    温迪推断,它应该对应于奇兽这个等级。现代对于兽类的评价参照传说体系,也是分为九阶:一二阶珍兽,三四阶异兽,五六阶奇兽,七八阶幻兽,九阶的魔兽。传说级的九阶魔兽目前为止只出现过三只,暗黑魔鳞达克侯姆,苍蓝妖鳍莫布拉曼塔和黄金神羽卡米纳利。前者早在多年前被传说的独角兽骑士艾弗里·奈特消灭了,后两者已经消失很多年没有被目击到了。

    有名的幻兽包括独角兽、灵狐、妖蛇、狮虎兽和双头龙等。除了精灵族的狮虎兽以外,幻兽的存在也极少被人发现。在魔法师的世界里,奇兽虽然不能说寻常,不过还是容易见到的,至少这学校的地牢和山笼就有。

    温迪推断它是奇兽,是出于几个方面的考虑。首先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如果是异兽这个级别,凭借他在召唤这个领域里的造诣,应该早就成功地召唤出来了。温迪尝试了很多次,全部失败了,从这个失败概率大致能推测它应该是奇兽以上的。其次是稀有程度和价格。幻兽的蛋石非常珍贵,入手难度极大,应该没有人会送给他。

    当然,奇兽的蛋石对于温迪来讲已经足够贵重,几个到几十个金币的价格,至少是温迪几年的生活费。温迪虽然很缺钱,不过还没有到要把别人送他的礼物拿去卖这个地步。对于赠送者的猜测,温迪觉得大概是旅行各地的希露阿姨无意间找到的,不知道其价值于是送给他当礼物了。除此之外他很能想到会是谁送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些天他一直在尝试该如何利用这个蛋石作为媒介进行召唤,也是失败了许多次。卡恩的话给他打开了新的思路。他可以试着让这个蛋所包含的兽种转生到这个世上,从而给自己制作一只宠物。

    为此,他没有等太长时间,第二天就跑去去请教学校里最精通召唤魔法的卡恩,该如何完成转生类的召唤魔法。

    “作为仪式魔法的典型代表,召唤魔法主要就是由三部分组成:仪式、媒介和代价。现代魔法使用的往往是化简后形成的简单的仪式,也就是写有文字符号的魔法阵;媒介提供联系,可以是和被召唤物体有联系的任意物品;代价是被消耗的能量和物品,包括魔力、生命力、物质甚至是灵魂,可以是外源性的也可以直接从施法者身上自动剥夺。”

    “绘制魔法阵的涂料本身就可以作为代价。例如用蓝染绘制魔法阵,可以提供魔力的代价。蓝染是用含有高浓度的魔力结晶勾兑吸附依着性的溶剂得到的蓝色溶液,效果等同于含有魔力的宝石。”

    和其他的魔储物品一样,蓝染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一瓶标准容量的蓝染市价是几枚金币,对于温迪这种自身没什么魔储也没什么魔力补充无法去提炼自己的魔力制作的人而言,蓝染是代价有些昂贵的消耗品。

    “另外一个选择是红染。红染是由血液制成的,含有中等程度的生命力和极低浓度的灵魂。一般来讲,魔法师会使用自己血液做成的红染。与纯净的蓝染不同,红染包含了各种各样的联系,会干扰到媒介,不容易控制,使用别人的血制成的红染就更加难以把握了。红染可以提供召唤物在现世所需的生命力与灵魂,并让它在这个世界重生。”

    卡恩教会了温迪利用自己的血液炼制红染的方法,同时也警告他不要过度地使用,否则会给自己造成巨大的伤害。

    “校区后面山坡往下,有一棵很突兀的树。那是一棵树灵,在那下面进行实验不容易被发现。”

    就连最适合进行召唤试验的场所卡恩都告诉了温迪。在那棵树下,温迪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有几次甚至差点被夏琳以及其他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就在前一天,夏琳来之前,温迪正在偷偷地,认真地进行召唤的试验。他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夏琳小跑过来的时候,他都并没有察觉。还是他背后的那棵树灵发现了,于是用树枝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棵不知道创造者是谁的树灵,正好处于校园里监测的盲点,也是最合适施展魔法的地点。一般的同学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只是一棵普通的树。

    温迪在注意到夏琳之后,马上停下了试验,用布盖住了素材,装起睡着了的样子。他很清楚,自己正在进行的活动是学校所不允许的,至少是要去校方那里报备的。然而,这个过程非常麻烦,而且温迪讲不清楚这个蛋石的来源,完成不了整个流程。更不用说,温迪所要进行的召唤魔法,作为一种仪式魔法,需要巨大的代价,会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很难阐释清楚其危险性,估计很难得到通过。

    不过他从来没有放弃,一直都偷偷摸摸地进行着。从最初用手一笔一划地画整个魔法阵开始,他一点一点地学习,不断地摸索简化魔法程式以及提高成功率的方法。到现在,他已经学会了更加更加快速简洁的方法,使用魔法来完成前期的过程,也就是现在魔法界主流的自动化仪式构筑和施法。

    温迪左手手心向下,正对着蛋石,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紧闭着双眼。魔法阵的图案造诣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他默念着咒文,将魔法阵投影到现实中。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一小团红色的粘稠不透明液体从瓶子中涌出,顺着温迪的手臂流下,沿着蛋石的外周,在蛋石的下方绘制成了魔法阵的图案。

    在之前的这些失败的尝试中,温迪也在不断地总结教训。在他反省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的心态不够放松自然,意念不够坚定透彻。一方面是因为他总会有些过多的期待,希望能召唤出非常厉害的兽种,同时又害怕召唤出不可控制的可怕生物;一方面是因为他担心召唤魔法会打开次元的裂缝,引起骚动被人发现,因此在最后一刻总是有些动摇。

    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温迪终于想明白了。无论如何,召唤出来了再说,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要考虑太多了,哪怕这只是一个陷阱也好。所以这一次,温迪放空了心思,闭上双眼,专注于眼前的这个蛋石和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温迪再一次地确认魔法的启动。当魔法阵完全展开的时候,他内心中感受到了风的律动,隐约让他感觉这可能是一只风系的生物。听到身前噼里啪啦的噪音,他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次元的裂缝,空间像是撕开了一道不大的水平裂口,大概只有人身体的宽度,其中的黑暗非常深邃。眼前虽然一片漆黑,但温迪似乎还是看到一个浅色透明的魔法印章。

    伴随着魔法发动而出现的,形似魔法阵的魔法印章又被称谓魔法名。每个被登记过的魔法以及魔法师都拥有自己的独特魔法名,可以用于记录和展现其相关的信息。比如,A发动了某个由B创造的魔法M,则可能会在不同的位置出现A、B、M对应的三个魔法名。在现代的魔法体系中,魔法名对于魔法以及魔法师的管理是非常有用的。

    魔法名的出现标志着魔法成功发动了,但并不代表已经成功了。之后出现的任何差错都可能会导致召唤的失败。温迪再度闭上了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要产生恐惧情绪。一瞬的时间,裂缝产生和消失得都很平稳,并不像之前在实验课上产生那种爆炸性的声响。

    温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安下心来。他知道自己成功地打开了次元的连接,完成了一次标准意义上的召唤,蛋石消失了,不过他没看到自己召唤出来的生物。目前而言,最坏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召唤出来,不过温迪觉得这样也不算太糟糕,至少是没有闯下大祸。

    由于次元裂缝产生的引力波动,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都有些杂乱。除了温迪的头发和衣物之外,周围的草丛和树木都受到了影响,变得有些杂乱。温迪发现,有几片树叶静止在了空中。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沿着假想的轮廓,将树叶捋了下去。他触摸到了一个光滑、柔软,有弹性的物体。

    温迪能感受到这个小家伙的形状,不过却感受不到它的温度。它既不冰冷,也不温暖,感觉就和空气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一个生物。无论如何,他成功了。他努力收到了回报,这是一件令他无比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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