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现实比猎场更残酷 by刘浪
十一月的北京,正是秋冬交替的季节,雾霾飙升,气温骤降。万千观众期待两年之久的《猎场》终于在这个秋冬交替的季节亮相荧屏,像是为了顺应时令,剧中的男主角的名字就叫郑秋冬。
郑秋冬以一个演说家的身份登场,站在工厂高台上,宣讲着这个时代最流行的“成功学”,慷慨陈词,激情四射,但多是些大话套话。镜头后拉,出现演讲的听众,坐着的是西装笔挺的企业老板,站着的是穿着灰色厂服的密密麻麻的车间工人。郑秋冬极尽煽情之本事,一碗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鸡汤再次端到底层车间工人的面前,依然收获了赞誉和掌声。原因很简单,谁不想成功呢?
台下喝鸡汤的人想,台上熬鸡汤的人更想。郑秋冬无论在台上多么慷慨激昂地宣讲“野百合也有春天”,演讲完面对“萨总”的一沓人民币,依然得讨好卖乖,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是的,郑秋冬也是这个时代的Loser,像他的名字一样,他的人生正处于秋冬季。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职场情场两失意,开一家职业介绍所混混度日,职业介绍所经营不善,关张倒闭已成定局。回首郑秋冬这些年的经历,从证券公司离职到感情受挫,从百万巨款打水漂从到职介所关张,郑秋冬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折腾,却不断品尝着失败的滋味。而实际上,这些年他所有的梦想,不过是在北京买一套房。而他在演讲中对着车间工人口口声声宣扬的成功,说到底也不过是以房产来衡量。
在剧中塑造这样一个主角,导演的胆量不小,而其所展现的野心更不容忽视:他想通过一部职场剧来完成一个大时代的叙事。所以剧中通过房主催租及广告招牌展现2008年的房价飙升,通过“传销”事件去反思时代的阵痛,通过反复出现的小说《挪威的森林》去映射时代雾霾下人们内心的迷茫……
时代的阵痛和内心的迷茫是必然的,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就是选择浑浑噩噩度日还是选择分发图强。很显然,郑秋冬选择了后者,也因此,这部剧有了一个一语双关的名字——《猎场》。人生如猎场,男儿当自强。郑秋冬不断经历失败并且遭遇牢狱之灾后,决定奋发图强,学人力资源,读北大总裁办,进山谷集团,开启一路狂奔开挂模式,与之前境遇判若云泥,大有“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的气势。
但问题在于,风和云出现在剧中哪里呢?是监狱中遇到的师傅刘量体吗?还是长得和自己极像的死去覃飞?改头换面可以,金麟化龙也行,但既然想完成大时代的叙事,想展现大时代下小人物的奋斗逆袭,就更应该向观众展现清楚人物如何一步步突破自我,完成自我成长,如何一步步取得成功的。通过一个假身份证完成一个人物的改头换面,又通过一个改头换面完成一个故事的转折,绝对不属于一部现代职场剧的情节,更像是民国传奇剧或者抗日神剧中的桥段。
不知道胡歌是不是上了“伪装者”的瘾,在历史权谋剧中从“林殊”化名“梅长苏”,竟又在当代职场剧中从“郑秋冬”变身为“覃飞”。这种身份的错位不仅让角色时刻处在分裂中,也让观众时刻分裂着。这不,我一会儿替覃飞担心身份遭暴露,一会儿替郑秋冬感慨人生如猎场。我一会儿觉得这是时代剧,一会儿觉得是职场剧,甚至一会儿觉得是言情剧。
当然,《猎场》还没有播完,剧情走向虽然已经清晰,但还不能最终确定,我们仍期待结局出现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一部职场剧,将视角伸向文艺作品关注得很少的猎头行业,讲述职场规则,呈现人性善恶,反思时代阵痛,《猎场》已经完成得比较优秀,是国产职业剧的一大进步。当然,看剧到现在,我们更应该知道现实比猎场残酷,或许这是《猎场》想告诉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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