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返
不知怎么，汉斯总觉得陆巡有些不对劲，至于怎么不对劲儿汉斯说不出来。反正一个正常人绝不会对眼前简单的风景如此着迷，反复的询问一些一眼就可以看到的问题。
什么河水在那打了一道湾啊，庄稼长势真不错，这边是什么，那边是什么啦，甚至是对那架破烂的风车磨坊都有很大的兴趣...
汉斯不明白这些自己看了三十多年的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见陆巡似乎兴致盎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心不在焉的附和着...
“汉斯，带我去找约翰老爹吧...”
陆巡叹了一口气，反复几次的询问汉斯没有露出一丝破绽。陆巡觉得相比接受汉斯是一个记忆力超群的天才，还是相信汉斯的确看不到眼前的灰雾更为靠谱。
或许在这些本地人眼中，眼前真的是一条河流，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是一块块农田...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耕作的，站在那里靠思想劳动么？这倒是比机械化的农庄还要先进了...
陆巡丝毫没有去踩一脚的想法，这些能看到陆地的人也只是站在虚空边沿陷入的幻想，不敢多踏半步，想来那里是会死人的…
陆巡曾经看过一篇佛教的小故事，大概是虚空中遐想的一道桥，你坚信它存在就可以踩着它通过，如果不信就会掉下去，这种东西陆巡是向来不信的，所以也避而远之...
汉斯似乎并没有听清陆巡再说什么，心里急着赶快将陆巡送走，好去继续找异鬼，口中敷衍着，“是挺漂亮的...”
片刻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呆愣愣的看着陆巡，“你，你刚才说...”
“我说，带我去找约翰老爹！”
陆巡笑着重复道，眼前的一道灰雾变相的为陆巡做出了选择，既然无法离开，那就尽可能快的把异鬼杀死吧！至于以后如何，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汉斯不知道是什么让陆巡改变了看法，也许是那条雨后水量充沛了不少的河，也许是那架破旧的风车，也许...不过，管他呢，反正陆要留下来了，留下来一起面对异鬼！
这让汉斯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安稳了很多，陆巡的实力汉斯是亲眼见证过的，一招就可以杀死自己的异鬼，被陆巡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如果约翰老爹知道陆留下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想到这，汉斯几乎是跳着向老约翰的方向跑去。
......
镇子中留守的几位老人已经做好了饭食，就沿街摆放着，此时饭菜的热气快要散尽了，但克里斯还没有带人回来。
老约翰眉头紧锁不住的溜达着，已经过去半天时间，异鬼的踪迹还是没有丁点儿的线索，还有半天就天黑了，天黑以后再想找到异鬼就更难了…
汉斯说异鬼被陆巡打得很惨，加上围剿时受的伤，现在的状态一定是最差的。如果不能趁这个机会杀死异鬼，等异鬼恢复一些，血液将是他疗伤的最佳良药，而那时，整个坎普镇都会陷入噩梦...
如果陆巡肯留下来就好了...
老约翰遗憾的喃喃道。
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老约翰精神一震。
一道奔跑着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是汉斯，老约翰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小子刚才是去追陆巡的...
“老爹，我，我...”
“怎么了？”
老约翰疑惑的看着汉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回来了，约翰老爹！”
陆巡笑着从街角走了出来，老约翰楞了一下，笑容立刻堆满了脸颊，口中喃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克里斯他们就回来了…”
“陆，有肉！快来，不然等克里斯他们回来就抢不到了…”
汉斯闻到了肉香，也顾不得跟老约翰显摆自己是如何“机智”的将陆巡留下的，拉着陆巡就往桌子上的炖肉跑去。
老约翰笑呵呵的解释着，“克里斯叫人送过来的，好像是昨夜大雨淹死在河里的野猪，被搜寻的人发现了就送了回来，算是加餐吧。你们先吃，克里斯他们估计还有一阵儿才能回来…”
野猪肉，就算是白水加盐煮的，也要比干巴巴的黑面包要好吃的多。陆巡放下身后背着的包裹，朝老约翰笑了笑，从木桶中捞出几块惨白的猪肉蹲到一旁。
野猪肉并没有像网上吹嘘的那么好吃，没有香料的遮掩，野猪那独特的腥臊味有些发呛。不过现在却不是讲究的时候，昨晚的一根长棍面包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净，猪肉再不好吃也要比掺杂着谷糠、沙砾的面包好上很多...
克里斯阴沉着脸回到镇上，一上午徒劳无功让克里斯眼珠子有些发红，有心继续扩大范围搜索，看了看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同伴，哀叹一声，不管怎样饭不能不吃...
陆巡的回转算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克里斯顾不得跟老约翰多聊，安排镇民轮流吃饭、休息后凑到陆巡身旁。
“陆，我听汉斯说，异鬼的踪迹是你发现的？”
“恩，算是吧...”陆巡点了点头。
“你还猜到异鬼会去教堂？”
陆巡迟疑了一下，异鬼会去教堂真的是凑巧了，不过就算是盲目崇拜也要比现在士气全无好得多，抱着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陆巡大义凛然的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异鬼现在会藏在哪儿？”
克里斯眉头紧锁，“需要搜索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是啊，大海捞针...
陆巡叹息一声，只是刚才绕了一圈，自己就至少看到了不下二十人呆呆的站在灰雾边缘的位置。要一直是这种工作效率，想找到异鬼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样吧...”
陆巡放下手中肥腻的猪肉，“下午我负责划下一个范围，你们在圈内找就好了。”
陆巡打算沿着灰雾转上一圈，一来是看看这里可以活动的范围到底有多大，二来也可以减少搜寻的无用功。
当然，如果可以在灰雾旁发现异鬼那就更棒了，趁着异鬼徜徉在幻想的世界，一刀剁了他的狗头，简直不要太容易...
“另外，下午女人和孩子就不要再参与搜寻了，搜寻的范围不会太大，男人应该就够用了。对了，村子里有没有绳索什么的？”
陆巡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开口问道。
“什么样的绳索？”
老约翰在一旁问道。
陆巡这才发现，自己思考的功夫身旁已经围了一群人。不过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现在不听，一会儿可能也要再说一次。
“结实一些的，用绳索编织成网，或许可以限制异鬼的行动能力...”
老约翰沉思片刻，“这件事我来办，下午女人和孩子留下，负责织网。”
老约翰说着话又看了看陆巡，“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如果可能，再准备些火油一类的东西吧！或许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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