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脚印
门应声打开,X抬脚出门,眼角看到吕不遵就靠在门边,耷拉着脑袋,双脚交叉着歪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身上的气场很是沉闷。
他那个样子是有够失落的,像是一只被主人训斥了的小猎犬,闷闷不乐。
X轻笑了一下,上去摸了摸他满头焦黄色的软发说:“怎么了?生气了?”
吕不遵像是过电般浑身一震,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很是乖巧地让X摸着头发,那场面看上去更像是慈父在和叛逆的儿子谈心似的,看到吕不遵也有如此顺从的一面,常星留差点笑出声来。
“没有。”轻微的声音从吕不遵的喉咙里发出。
X拍了拍他的背部,顺势推了一把,道:“看你这样子,像是给谁欺负了。走吧,今晚夜宵我请!”
吕不遵顿时来了精神,猛一抬头,眼睛里满是光芒:“真的!那我要点羊肉串和麻辣小龙虾!”
“大晚上吃这么多你不会撑死吗?”
“别人请客就不会!”吕不遵朝他挤眉弄眼。
“你老是弄一些怪表情干嘛?”
“不知道,我也是突然觉得牙齿里面有点东西,是不是我要长智齿了?”吕不遵一脸兴奋。
“智齿?你知道智齿是什么嘛?”X又笑。
“我当然知道,成熟男人的象征嘛!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行行行。大男孩。”X摊手,跟着吕不遵有说有笑地逐渐走远,就当两个人的身影要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时,X又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还在躺椅上发呆的常星留说道:“今晚不早了,先回寝室休息吧。以后的事,你以后就明白了。”
常星留挠挠头,前半句话他还能听懂,而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不太明白。
然而X也没有多说明些什么,只是转身就走了,皮鞋砸向地面的声音逐渐遁去。
常星留在躺椅上发了会呆,从躺椅上一把跳了下来,当他走出门口的时候,左手边居然还站着那个领他进检测室的技术部成员,总是一脸笑眯眯的。
“你还在啊?”常星留有些无语,这个人跟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你的加入组织申请已经交上去了,我来给你配备基础装备和分配寝室。”
常星留瞥了一眼他胸前的铭牌,上面用楷体镌刻着“元杉”两个字。
元杉从手中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只手表,抓过常星留的左手便往上贴。手表并没有打孔也没有搭扣,在手表接近手腕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吸力在底盘产生,眨眼间,手表就自然而然地紧贴在常星留的手臂上,严丝合缝,不紧不松。
常星留睁大了眼睛,来回晃动着手表,手表和手臂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剧烈的晃动也没有动摇半分,就好像这手表一开始就长在了他的手上一样。
“这只手表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手表,里面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展现‘异时’时间,当‘正时’的第24时一过,它会自动进入第25时。另外这次手表还能显示你的体征数据,用来监测你的心率和异源比。同时还有作为队内的通讯工具功能。”
“你们组织就这只手表最值钱。”常星留发出由衷的赞叹。
“接下来我来安排你的宿舍……”
常星留望着电梯按钮上方的墨晶界面,上面的数字又开始再度下滑,员工宿舍居然比办公区域还要往下,当数字停在-20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宿舍区要比办公区凉快许多,曲曲折折的走道里铺着洋红色的羊毛地毯,点着幽黄色的壁灯,那火苗在灯罩里不停摇曳,就像是探险者在幽暗山洞里点起的火把。这一片区域装饰上看起来是走了心,墙壁上一路贴着中世纪的油画,上面偶尔有宗教也有神话,有朝圣也有祭祀,众多风格的图案组合在一起,浓重地似乎能让人闻见图画背后的油墨味。
走到这样一条走廊里,常星留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退朝的皇帝在自己中世纪风格的皇宫里逡巡,满世界的宝物都被悉心藏在这辉煌的一扇扇房门背后。
宿舍区的通风系统和办公区的是一致的,隐隐的山风呜咽地从走廊的深处吹来,细听起来更像是鬼魂的哭诉,壁灯都装上层层的防风罩,里面火苗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微微摆动。
常星留走了几步,他的寝室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双人间,他还有一个室友。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更有大部分的人出了外勤,调查组的人基本上天天都在满世界乱跑。整个宿舍区里只能听见他沉闷的脚步声。
不对,还有一阵脚步声。常星留突然停住了。
他从刚才就听到一股特别的声音,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脚步声,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声音就一直跟他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他终于还是停下了身子,仔细聆听那另外的一股声音。
声音中断了。
常星留一停下脚步,对面的声音也跟着停止了,似乎是在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是他自己多想了。
也可能是风声,也可能是壁灯里的燃气声,总而言之,没有脚步声。
常星留摇了摇头,只能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B45……他的寝室是B79,是这一排B区宿舍的最后一间,已经快到了。
异常的感觉再度涌出!常星留猛地站定回头,走廊的来处空空荡荡,唯有拐角处的一盏壁灯照在对面的中世纪油画上,上面是一位君王,拄着剑冷冷地注视着他,灯光忽明忽暗地照在他的脸上,像是一位枭雄。
常星留觉得自己冷汗都下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明明知道自己身后有人,可偏偏回头看不到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一直贴着你的背部站着,当你转身的时候,他也跟着你一同转身,就像鬼魅的影子般缠着你,所以你永远也看不到他的存在!
越想越是瘆人,常星留硬着头皮想直接奔进寝室,忽而听到后面的脚步动了。
吧嗒吧嗒。
吧嗒吧嗒。
湿漉漉的声音,常星留甚至脑海中都已经有了画面——那是一双不大的脚,光脚,踩在光滑平镜般的地面上,对,就像是大理石那种如刀砍过般的地面,他身上湿漉漉的,水从他的身上落下,从大腿根流到脚底,所以他每一次抬起脚来,都要发出“吧嗒”的声响,那是水作为粘合剂把脚面与地面贴在一起后发出的撕裂声。
常星留头皮炸起!他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在炸开,冷汗在背后直流。
整个宿舍走廊里铺满了羊毛地毯,哪来的大理石地面!
他转身,却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在洋红色的羊毛地毯上,有一串脚印印在上面,脏兮兮的脚印把洁净的毯面都染脏了,柔软的羊毛被深深地压了下去,就像是被齐齐割过的稻田,每一次的脚印都染着深质的色彩。可他却没有看到任何人,那脚印是凭空出现的!而那一排脚印正在离他远去……就像是被发现的小孩子害羞地躲了起来。
常星留觉得这个形容真是莫名其妙,可偏偏就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飞奔着找到了寝室,一头撞了进去,反手就把门锁死。
他贴着铁门听着门外的动静,走廊里安静无比,他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缓了口气,开始观察起室内。
房间很空,摆设要简单很多,一张上下铺的铁床,和一张柳木的长桌,其他的都是一些大包小包,有些快递盒子都没有拆开就扔在那里,吃了的外卖袋子也没扔,看起来他的这个室友活得也是挺随性的,每天就在这么一堆垃圾堆里睡觉,也没觉得有啥不妥。
他走过去,他的床铺是上铺,可他光秃秃的床板上却堆满了一堆陌生的东西。
哑铃、推棒、飞刀、弹匣、拳击手套,甚至还有许多护膝和护腕的套具,室友的东西全都堆在他的床板上了,他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从东西上可以看得出来这室友是一个锻炼狂人,常星留只希望他不要每天晚上折腾,不然他肯定会神经衰弱的。
常星留一点一点把东西从上铺搬下去,一一放在墙边叠好,刚把最后一组7Kg塑胶哑铃拿下来,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断断续续,对方似乎是在跳跃着,走廊里还传来轻快的口哨声。
又来了!常星留心一狠,把哑铃往墙角一抛,直直地冲到门口,正巧外面的脚步声也停在了他房间的门前。
来得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常星留咬紧了牙关。
常星留飞快地解开反锁的锁扣,像是掀桌般的动作大力地拉开了铁门,屋内的照明一下子刺入走廊。外面的人影明显被这一套动作吓了一跳,他怔在了原地,手中的烤翅掉在了地毯上。
“怎么是你!”两个人同时喊道,诧异的声音响彻了整条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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