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还是有希望的,是不是?
从法庭出来，外头的雨还在下。
天色微暗，望出去灰蒙蒙的。
简小之带了伞，礼貌地和同事们道别。
她独自走去街对面的公交车站，那里有出租车停靠接客。
刚刚走到站台，黑色宝马车上来了。
车窗玻璃滑下来，露出一张斯文又俊雅的面孔，“上车，我送你回家。”
康骏朝她招手。
雨天的街道，声音嘈杂，简小之听不清楚，但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犹豫片刻，她走过去，透过车窗微笑着拒绝，“我约了人，他马上就过来，谢谢您。”
这些日子俩人固然一起工作，但是她不动声色地拉开着二人的距离。对于这份没有办法回应的感情，还是疏远些好。
康骏微有失望，“好，我先走了。”
她退一步，与他扬手作别。
车窗玻璃升起，康骏眼中的笑意渐渐消逝。
他是聪明人，能够感觉到她的疏离。平时，他也是努力配合的。今天情况特殊，他以为有机会，想与她靠得近一些。
还是被拒绝了。
不甘心。
他没有走远，在前面的路口绕一个圈又返回来，停在不远处的街边偷偷地看。
雨幕暗沉，不留心是不会发现他的。
于是，他看见简小之耐心地等。
等前面打车的人一一离去，她终于也坐上出租车。
一路跟着，看着出租车在她居住的小区前停靠，又看着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渐渐走远。
康骏眉目平和，神色淡淡。
内心却是惆怅不已。
……
推门而入，简小之有一瞬的惊诧。
鞋柜下方有一双男式皮鞋，似乎是卓云霄早上穿走的那双？
仔细看，鞋边的颜色要深一些，像是水渍？伸手摸一摸，果然是潮的。
所以，他回来了？
然而屋里头静悄悄又黑沉沉，不像有人的样子。
想一想，她犹疑地走去卧房，推开门，借着窗外晕淡的光亮，她看到卓云霄拥被而眠，俊逸的五官微微舒展，嘴唇轻抿，呼吸缓沉。
简小之专注地看，心头原本有一处微沉，莫名就透过气来。唇角勾一勾，她轻轻地靠到门框上，若有所思起来。
睡梦中的卓云霄像是听到了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模糊的光线里，他看到那个娇俏漂亮的女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咧一咧唇，伸出手，“过来。”
他还困着，声音低沉醇厚，带了些好听的磁性。
简小之静静地看他，双目幽黑，情绪难辨。隔一会儿，她还是走过去，躺去他的身边，温柔地抱住他。
“继续睡。”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
卓云霄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来回两趟高速，也实在是撑不住了
满足地抱紧她，在熟悉好闻的气息里，他再次坠入梦乡。
……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鸡蛋吐司的香气在空气里飘散着，又包围住他。
记忆里是有这个味道的，卓云霄倏地睁开眼。
简小之穿了一件清爽的长袖连衣裙，身姿挺拔，手里托了个装满食物的餐盘，笑眯眯地看着他，“花生酱切片面包，煎蛋、肉松、小黄瓜。”
她不擅厨艺，偶尔会做早餐。
雷打不动的这么几样。
但是卓云霄喜欢吃，只要是她弄的食物，他都喜欢。
靠坐起来，目光落在她的纤细的腰上，酸溜溜地说，“穿这么漂亮，就不要出门了。”
简小之掠他一眼，顺手把餐盘放去床头柜，“我每天都很漂亮，但是我每天都要出门。”
卓云霄轻笑一声，突地挺起身体，扬起长臂揽住她，用力地抱回床上。
侧身压住，唇瓣凑去脖颈轻轻地吻，声音格外地温柔，“你这个女人啊，就是欠收拾。”
这种小把戏在S市的时候，俩人时常有玩。
简小之轻缩了脖子，咯咯地笑，“痒死了，别闹。”
再次相遇之后，鲜少有这般轻松的时刻，卓云霄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觉得这种气氛太过舒服，想要继续沉浸其中。
重重地咬她一记耳垂，暧昧地问，“这样呢？还痒么。”
简小之推他，“别闹啊，我得了石佛的欢心，要早点去上班，前途大大光明呢。”
嗯？
卓云霄警惕地扬起眉，“石佛是谁？”
简小之抿着唇笑，“松开就告诉你。”
卧房里静了一会儿，卓云霄懒洋洋地松开手，任由着她站起身子，认真地整理衣裳。
他也坐起来，拿过餐盘，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哎，你还没刷牙呢。”简小之无语地看他，
“你做的早餐，要原汁原味地吃。”
卓云霄不在意，记忆中的美味和现实叠加于一起，他吃得格外的香，“说吧，石佛怎么回事？”
“一个比较牛逼的同事，看中了我的才华，让我去他那里帮忙。”简小之一言以蔽之。
“比康骏还牛逼？”卓云霄不满意，皱了眉头看她。
“那倒没有，他是外挂的律师，单独接案，律所有大案子的话，他也会帮忙，算合作关系吧。”
简小之绽眉一笑，“他从来不带实习律师，昨天突然邀请我帮忙，有点中奖的感觉。”
卓云霄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唇，“等你拿到了律师证，我单独给你开个律所，请S市最牛逼的大律师给你打工。”
这话意有所指，简小之偏过头去不答。
卧房里明显地静了一瞬。
眯一眯眼，她状似无意地问，“你昨天不是说回S市了么，怎么没去？”
“去了，又回来了。”卓云霄漫不经心地答。
简小之不大相信的样子，“来回路上就要五六个小时，你吃饱了撑啊。”
卓云霄扬起头，眼睛很黑又很明亮，“我在总部的任命快要下来了，没意外要去S市上班。你跟我回去，咱们先登记结婚，然后去见我父母。”
简小之愕然，心底浮起酸楚。
终于要结束了。
尬然地笑笑，“我还有四个月的实习期，换律所就要重新实习，我不会离开H城的。”
说完她转过身，“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走得急，很快传来关门声。
卓云霄把餐盘搁到床头柜，摸出香烟点燃，静静地抽一会儿。
他之前不怎么抽烟，就是看着简小之抽，才跟着抽，慢慢地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烟雾腾起的时候，时间很静，脑子里特别清晰，可以忆起好些不经意的瞬间。
比如，昨晚的简小之是那么温柔地抱着他，她的皮肤细腻如雪，发间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回味着，唇角勾起些笑意。
之后他又想，这回她只是说实习期不能换律所，并没有说不去登记结婚，不去见父母。
所以，还是有希望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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