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心中的日月
“你错了，我很理解。”冯璨淡淡地说，转头冲萧怀瑾笑了一下，神色难辨，“不过是为了家世强强联合，为了子孙后代繁盛，为了释放身为男子天生便拥有的权力。”顿了顿，接着说，“若我为男子，也会这样做。毕竟男子生来便要奋力挣取远大前程，女子倒惬意许多，不必受功名利禄的困扰。”说完嘲讽地勾起了嘴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囊，喝了一大口酒。烈酒下肚，瞬间把脸色烧红了。
萧怀瑾讶异，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想法。他越接触她，越能知晓她不同的一面，了解她异于常人的想法，奇怪的是他认同她的每一句话，与她在一起，必定每一天都很有趣。只是见她这样喝酒，有些担心，“这酒极烈，你要当心些喝。”
冯璨看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白兔，忍不住想逗他。她把酒囊递给他，抬起下巴看他，“你尝尝？”见他摇了摇头，冯璨瞪了瞪眼，“莫非王爷嫌弃我？”她这样说了，萧怀瑾觉得不喝不行了，也罢，权当哄她开心了。就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一大口，却呛得直咳嗽。冯璨见他脸颊通红，完全失了平日的风度，急忙拍他的背，“喝这么急做什么，若是喝出个好歹，岂不是要赖上我了。”
被冯璨拍着背，萧怀瑾觉得四舍五入简直是拥抱了，胃里难受，心里却十分开心。不过这酒确实不讲究，只是辣，入口如刀刃、吞下如火焰。都说酒能消愁，多大的愁需要这样烈的酒来消呢？他怜惜地说，“我知道冯姑娘心中郁结难消，你可多与我说说，这样的酒，还是少喝些吧。”冯璨笑了笑，把酒囊放回了怀中，十分听话。
酒劲上头，又和心爱的女子靠得这么近，萧怀瑾不由得动情。“冯姑娘，其实你不必如此愤懑，你虽为女子，却不比世上任何一个男子差。真正懂得你的人，必不会拿你当一般的闺阁女子看待，必定看你如天上的雄鹰，心中的日月。”
听他这样说，冯璨笑了笑，放松地把手肘撑在地上半躺着，定定地看着天空。幽幽地问道，“你说雄鹰在天上翱翔，是怎样的感觉呢？”萧怀瑾摇了摇头。冯璨接着说，“我在草原上纵马奔驰时，见天地茫茫，一眼无际，被无边寂寞笼罩着，心中却只有自由。我当时想，或许这便是飞翔的感觉吧。”
萧怀瑾眼神迷离地低头看她，轻声说，“我也想体验这种感觉。”想了想，又问道，“我只与冯姑娘见过寥寥几次面，每次见你都与上次不同，你到底还有多少种不同的样子？我实在好奇。”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顺着心意做事，懒得遮遮掩掩。”冯璨看了萧怀瑾一眼，“我倒是觉得王爷见谁都一副样子，心境保持得很好。”没等萧怀瑾回答，她接着说，“我明白，京城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叫人看不出深浅。这也是好事，身为皇室中人，确实不能被人看出喜怒好恶。换了我却是做不来的，可见你道行实在是高，我看着都累。”
萧怀瑾开怀大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在冯姑娘面前最放松，毫无伪装。”冯璨挑眉，“是吗？”又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那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假笑。”
萧怀瑾轻笑，“好。”冯璨轻捏住他的下巴，皱眉道，“说了不许笑。”萧怀瑾用力放下嘴角，“满意了吗？”冯璨点了点头，便放下了手。萧怀瑾嘴角不动，眼中却是一片温柔。
冯璨起身，“我们该回去了。”看六皇子和明慧也走了过来，冯璨叫六皇子送明慧回家，自己和萧怀瑾一起走。
萧怀瑾听她这么安排很满意，只以为她是想和自己在一起。冯璨没想太多，自从那天晚上遇到危险后，联想冯修远对她的叮嘱，知道最近京城不太平。她不知道萧怀瑾功夫深浅，见他没带侍卫，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好他。
走着走着，冯璨突然想到了早上小锦告诉她的消息，问萧怀瑾“听说昨天你们回家时，柳姑娘被人刺伤了双腿。”
萧怀瑾不愿说她的事，“没事，只是刺中了一条腿，伤得不深，休息些时日就好了。”昨日的事他越想越奇怪，那群人好像是冲着柳嫣儿去的，却又不想取她的性命，但是柳嫣儿却实实在在被吓到了，一点不像假装。
“可是最近京城实在不太平，光天化日竟敢公然行刺王爷。”冯璨上下打量了萧怀瑾一眼，“王爷要小心些，毕竟你这目标也太明显了。”萧怀瑾穿得虽与一般贵公子无异，但通身的贵气全然不加遮掩，一看就知出身不凡。
萧怀瑾听她关心自己很是受用，他见冯璨穿了身极普通的青色男装，都有些洗褪色了，腰间系着玉带，头发也挽成了普通的男髻，只绑了根同色发带，一副穷酸书生的打扮。但她走起路来大步流星，衣袂飘飘，有出尘之态。冯璨穿男装倒是毫无违和感，只是这衣服也太旧了，萧怀瑾不禁好奇。
“冯姑娘倒是遮掩得很好，走在街上绝无人发觉这竟是冯太师家的小姐。我只是好奇，太师家里竟还有这样破旧的衣服。”萧怀瑾有些揶揄道。
提到这个冯璨就有些懊恼，“这是我哥的旧衣服，下人弄混了，今日走得急便穿错了。”
萧怀瑾轻笑，“你穿什么都好看。”
“不许你说瞎话恭维我。”
“可我从未在你面前说过假话，也从未假笑过。你若不许我这样做，便是叫我假装了。你又不许我假装，真是教我左右为难。”
“不许你在我面前油嘴滑舌。”
“可”
“还说！”
“••••••”
萧怀瑾：媳妇儿穿我的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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