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等天亮吧，天亮之后，就要吵起来了。”白奉沉声道，随后站起了身，“我先下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江月点头，听着白奉的脚步声缓缓地离开，天台上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仿佛透过朦胧的夜色看到了之前曾坐在自己身旁的江崖，带着那一脸无所谓的笑意，似乎什么都不会感到害怕了。
现在江崖不在了，却留给了他一条路。
如果没有江崖没有聚集地的这个世界该有多么无聊，他不会再畏惧任何东西了，他要和江崖一起完成他们的约定。
“约定……吗？”同样一片夜色之下，站在研究所内的黎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上一个他居然会为了这么无聊的东西而弄出这么麻烦的事。
还有那个看上去弱小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轻而易举的改变了上一个他才会导致这么多麻烦发生，到底哪里产生的奇怪的吸引力呢？
“在想你可爱的哥哥吗？”正发着呆，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黎涯的思绪，他转过头去盯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门口的未泯。
“他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黎涯冷淡地道：“那个男人怎么样？”
“那个叫廖阳的男人吗？确实按照你说的那样后，很轻松的就抓到了，还以为聚集地的核心成员会很有警惕呢。”未泯淡淡地嗤笑道。
“其他人的话，他是不可能轻易上钩的，那是他的弱点。”黎涯转眸瞥向窗外。
“弱点吗……？确实是很麻烦的东西啊，他能让所有强大的人都变得弱小，还好我没有那种东西。”未泯的视线若有所思地盯着黎涯的背影，“你的弱点又是什么呢？”
“我没有弱点。”黎涯毫不犹豫地否决道。
未泯点着头轻笑道：“现在的人确实是。”
“但是其他的你呢？”未泯打量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游走。
黎涯沉着眼眸转头盯着他，声音冰冷，“我会摧毁他们的弱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
“那你可要加油啊，聚集地现在可确实是最好下手的机会。”未泯点着头，十分轻松的模样，无论怎样，现在这些人都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不过是一群失去了首领的乌合之众而已。
“不用你废话，你只要清理干净江月以外的人就好了。”黎涯冷冷地道。
“这个江月到底有什么吸引力呢，还是江崖时候的你也是被我用他为诱饵轻而易举的骗到，当时说什么派人去对他下手之类的完全是随口，他居然那么紧张，不过也多亏了江月，我才能留下上一个你。”未泯靠着门框，仍旧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无视了黎涯越发冷意的脸。
“他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只是他有些危险，我能够感受的到，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会受到影响。”
“那他出了事，我会受到影响吗？”未泯微眯着眼眸笑道。
黎涯用余光微微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敢对他做什么的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研究所将会没有未来。”
“是这样吗？”未泯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你这么说的话我倒反而想试一试了，现在这个世界，他一个人的消失，到底能改变什么。”
“他并不能够改变什么，他只是一个导火索，只要他一消失，以后这个世界的局面并不是你能掌握的了。”黎涯将视线投向远处，似乎透过朦胧的夜色在看向别的东西。
“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呢？”未泯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布下这个导火索的就是另一个我啊。”黎涯淡淡地道：“他曾经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只是现在这个局面是我若什么都不做，聚集地必定壮大起来，但我若做了什么，伤害到了那个人，我就会消失。”
“这可是两难的局面啊。”未泯笑得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我不会如他所愿的，聚集地不能够存在我也不会对那个人做什么，我要看着他普通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然后慢慢死亡，江崖也就会永远消失。”
“但是迟早还会出现的吧，第二个江崖。”未泯笑道，他大概有些了解这个人每次的细胞重组会发生什么改变，有时候就会出现那么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
就未泯所知道的情况，江崖所存在的时期时，他是无法杀死自己，只要有这个行动的话，他就会变成黎涯，这大概是他那具身体的防御本能，也许是思想的，他无法亲手杀死自己。
但目前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了。
现在这个人他是黎涯，江崖曾经的思想还多少残留在他的体内没有消失，根据他本人的说法是受到刺激的时候，也许会出现。
而那个短暂的出现，足以他杀死自己。
在他漫长的生命之中，江崖的出现就像一个bug的存在，他知道自己的漏洞，并因此布下一个计划，然后杀死自己。
“我不会再让第二个他出现了。”黎涯淡淡道。
“也是。”未泯轻笑，“一旦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就不会轻易再出现第二次了。”
“所以啊……最后会胜利的到底是哪一方呢。”未泯将视线望向远处，轻声道。
虽然最后是哪一方，对他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他们享受的是过程，结尾根本不重要。
现在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无聊了，将黎涯唤醒，也是为了让世界更有趣一些。
让自己跟曾经的自己作斗争，这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嘛。
“要去见见廖阳吗？居然告诉过他出这个主意的是你，但他怎么都不肯相信呢。”未泯满脸期待的盯着黎涯的背影，“如果你本人出现的话，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我可没有你那么恶趣味。”黎涯冷淡地转身越过他，离开了房间，“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吗？”
“啊……也是，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会到这里来呢。”未泯盯着黎涯的背影轻叹一口气，转头盯着窗外被夜色笼罩着的城市。
“本来想着让他们一点点的成长到足够和研究所作对的程度，也许会很有意思，但是中途发现了黎涯的存在，才做了一些改变，不过现在看来反倒没有之前那么有趣了啊。”未泯收回视线。
黎涯对对手太了解了，单方面的碾压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马上又有一个有趣的玩具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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