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混乱教室
“常……星留？”何莲芝终于看清了撞破玻璃帅进来的人，无比惊讶地用手掩住张大的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砰！
门口处传来另一声巨响，把众人的目光都纷纷引了过去，只见刘主任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目光如刀般在教室之内扫视。
看着刘主任这来势汹汹的模样，似乎是火冒三丈，众人见他踹门进来，更是敢怒不敢言，更有人低下头去，生怕自己又犯了什么事被刘主任抓了个现行。
在所有人看来，刘主任是过来找那两个打碎玻璃的家伙麻烦的，但实际上和他们所想的又有些出入。
物理老师从围绕着他的学生中间探出了个脑袋向门口看去，看到来人是刘主任，习惯性地露出了笑容，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说：“老刘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刘主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物理老师，忽然面目狰狞地说道：“老潘，没你的事，你先到一边呆着去。”
说完刘主任看似轻轻地挥挥手，老潘的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腾空起来，在周围学生惊讶的注视之中，他的身子被猛地甩飞出去，直直地砸向教室的一角。
他飞过去的角落里正好摆着一排摆放书籍报刊的细长支架，老潘直接砸在支架长长的突起处，尖端穿透了他的身子，从胸口处冒出，像是把他挂在支架上。
老潘忽然吐出一大口的鲜血，血液染红了胸前的白衬衫，流到略显臃肿的腹部上，尖端扎入老潘的身子后还没有及时停止，他的身子一直后退。尖端像是一朵恣意盛开的花朵在他的胸口处不断生长，黑色的支架被染得一片鲜红。
一直在他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这才停了下来，老潘的脑袋低垂下来，双眼的金丝眼镜满是裂痕。身子也不再挣扎动弹，已经死去了。
同学们纷纷尖声惊叫起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温厚的物理老师会突然惨死在他们的面前，还有女生直接捂住了眼睛不敢去想，但残忍的画面却一直在脑袋里回放，眼泪夺眶而出，从指缝里流了下来。
没有人看向刘主任，因为他一直站在门边，虽然他们的对话有些奇怪，可谁也没见刘主任出手害死老潘的，更像是一个虚空的恶魔杀死了他。
常星留见刘主任对老师出手，更加愤怒，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腰部已经麻了，可能是撞在桌角上了。
旁边伸过一只手来，常星留一看，是游跃，他挂着一脸惊恐的表情，显然是受到刚才的画面冲击，有些缓不过神来。但还是第一时间过来帮常星留站起来。
常星留心中一暖，抓住了游跃的手，刚要撑着站起来，却又失去了支撑，重重地摔回了桌椅堆中。
他以为是游跃故意耍他，装作是要拉他起手再松开手，为了让他出个洋相，毕竟这样的事在常星留的高中生涯不少发生，而他总是每每中计。
就在他心里抱怨的时候，忽然发现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心脏都快停止了。
是一只断臂，手掌还和常星留的手交握在一起，可惜手臂后面却不再与身体相连了，像是被利刃从中斩开了。
常星留惊恐地抬头，看到游跃一只手捂着手臂端的断口，鲜血几乎是从手指缝中喷涌出来，飞溅在桌椅上，还有常星留的脸上，他目光呆滞，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身体上的剧痛让他表情痛苦，面目扭曲。
游跃还没来得及哀嚎出声，就被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淹没，两眼一翻，直接晕倒了过去。
在他倒下的身形背后，刘主任阴着脸站在门口，冷笑一声：“谁让你去帮他的？”
接连一人死亡一人重伤，班里的人彻底崩溃了，他们终于明白是刘主任的所为，虽然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恐惧已经占据了所有人的大脑。同学们疯狂地后退，讲台上的同学几乎是夺路而逃，他们也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门口有刘主任守着，左侧又是刚刚死去的老潘，挂在支架上像是某种可怕的恶灵仪式。
他们只能往常星留的方向退去，那个方向和刘主任的位置呈现对角线，也是整个教室里离这个恶魔般的男人最远的地方。
他们经过了常星留和吕不遵，但没有人敢伸手去拉他们，因为已经有游跃做了前车之鉴，现在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在他们眼里，常星留和吕不遵是仅此于刘主任的可怕存在。
常星留把游跃的断臂放下，自己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另一边的吕不遵起身，过来帮他稳住身子，吕不遵的身体素质要比常星留好很多，哪怕是砸碎了钢化玻璃再冲撞到坚硬的桌椅群中，他受的伤也比常星留少一些。
常星留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猎魂枪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可能是之前被刘主任扔进窗户的时候，不小心甩丢了。
常星留回头看了一眼，十几个同学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他们的身后是打扫卫生用的拖把和垃圾筒，但此刻已经没人在意这个，恨不得再往里挤一些，自己代替垃圾筒的位置。
被常星留这么回头一看，几个在外围没能挤进去的女同学立马缩了缩身子，很显然她们很害怕常星留，虽然曾是三年的同学，可此刻她们看常星留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不知名的怪物。
不过确实不是她们的错，她们实在是太害怕了，她们已经被吓傻了。
这一幕在她们眼里仿佛世界在一瞬间崩开，恶魔的身影从地狱里苏醒，黑暗掠过人间，夜幕下血流成河。
常星留越过他们，目光和人群后的谭明和何莲芝相触，他们也同样害怕，但更多地是向常星留投来焦急的目光，他们猜到常星留和刘主任是相对立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常星留要和这样的怪物战斗，恐怕是凶多吉少。
常星留也不多说什么，搬开身边的桌子，放在了角落里，用桌子摆开了一道圆弧，围住了瑟瑟发抖的同学们，轻声说道：“在这里面别出来，害怕就闭上眼。”
这一句话不免有装逼之嫌，但常星留说得很轻，语气柔和，似乎是有意去安慰受惊的同学们，他这一次时隔两个月回来母校，其实很想和原来的同学好好见一面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想不想见他。
但不管想不想都不重要了，因为这是他的同学们，谁敢动他们，常星留就要和他拼了！
转过身，吕不遵也抱着昏迷过去的游跃放在了角落的长桌上，他对着那群人简单地说了一句：“裹住他的伤口”，后又转过身，和常星留并肩站在一起。
常星留心想自己此刻的身影看起来一定伟大起了，就像是远赴战场的英雄背影。不过他在心中苦笑了一声，英雄有什么用，到最后该牺牲掉的也往往都是英雄。
常星留搬起了边上的板凳，往前走，他看着刘主任，却是在和吕不遵说道：“师兄你知道吗？我其实上学的时候一直在幻想这个场景。”
吕不遵也搬起板凳，他们的时器脱了手，身边唯一可用的武器就只剩下板凳了，他们看上去像是要跟人茬架的小混混，但他们面对的却是鬼怪一般的存在。
这让常星留想起了自己在豪宅地下用水枪对准里海虎的时候，每次在关键时刻，他手里的武器看起来都是那么滑稽可笑，但他看起来越是可笑，却越是不缺冲上去的勇气。
“什么场景？”吕不遵也在接话，两个人看似在漫不经心地聊天，但都在向刘主任靠近，他们浑身紧绷，随时面对刘主任突如其来的进攻。
“就是刚才的画面，教室里上着一节很枯燥很无聊的课，大家昏昏欲睡，然后突然我就被人从外面的窗户扔了进来，撞碎的玻璃还撞翻了别人的桌子，就在大家尖叫的时候，几个外星生物模样的人闯进门来，举着手中的科技枪要横扫教室里所有人，然后我就挣扎地站起来，大声喝止他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同学！’”常星留边说边露出无奈的笑，这种中二少年黑历史，一说起来都有些难为情。
“这种想法我也有过。”吕不遵表情平淡。
常星留很是惊讶，“你也有犯中二病的时候？”
“只是有过零碎的想法，那时候刚看过《黑客帝国》三部曲，总觉得随时会有个组织认定我是独一无二的救世主，让我务必加入他们的神秘组织，还给我一红一蓝两个药丸，所以在那之后X找到我并给觉醒剂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喝了。觉醒剂就是你之前喝的红蓝双色药剂。”吕不遵说这段往事的时候没有表情，好像这种黑历史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刘主任紧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觉得无比奇怪，他早就打算动手了，但看常星留和吕不遵举着板凳就上前，无疑是种找死的行为，生怕他们两人还有什么突然的杀招。
但其实他们聊天只是简单地拖延时间罢了，因为在他们对话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两人的大脑中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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