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谈判 上
紧接着中年男人抓住了胖男人和老袁的衣领，像是提着他们往前冲刺，他们的速度很快，奔跑起来像是一阵狂风，只一瞬间他们已经冲过了走廊，他们经过中年女人和空姐的时候，就由胖男人和老袁分别去抓她们的衣角，像是她们拉上了一节高速行驶中的列车，这辆人力列车带动着她们深入到头等舱中。
他们五个人挤在一起，像是一堆较大的肉团，胳膊和大腿相互挤兑，空姐和中年女人都不得不抱着几个男人的腰上，看起来格外可笑，但谁也没笑出来，反倒面目严肃，严阵以待，仿佛还有更为紧要的事情需要全力以赴。
常星留他们看着他们高速地移动，不时发出一声惊呼，谁也没想明白，这么大的肉团为何动作会如此轻盈又迅捷。
保安死死地盯着走廊，却对这群人熟视无睹，他们突然从暗处现身，一路通行无阻，根本不管门口的保镖，而保镖也不知什么缘故，竟然对他们的路过无动于衷，眼睛的焦点一直停留在和女人对视的那个位置上。
“怎么回事？他被定住了？”常星留刚要问，就看到保镖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左右张望，始终不得要领，却不知道一群人已经光明正大地从他的身边跑过，他以为是风带动了帘子，实际上他如果仔细点的话，转身时还能看到老袁的衣角。
他们堪堪错过，保镖还是没有发现这个致命的疏忽，像是他的记忆里被挖空了一段时间。
“应该是那个女人，她的眼睛有问题！和她对视的人会精神恍惚！”吕不遵说道。
“怎么办？他们已经到头等舱里去了，我们看不到了！”常星留显得很着急。
“我们也进去。”吕不遵反倒胜券在握。
接着镜头跟着移动了起来，镜头上升到了塑胶顶壁，飞行器是贴着机舱顶部移动着的，小型飞行器的实际体积大概和一个网球差不多，它贴着天花板无声地移动着，一般人的目光不会对准头顶上，他们反倒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帷幕，到了头等舱之中。
要是保镖知道了估计会发疯，他一晚上居然连着放过去两伙人，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画面再度捕捉到了老袁那一群人，他们挤在头等舱外围的走道里，再往前几步，灯光明亮，不同于昏暗沉睡的经济舱，这里亮的像是在镁光灯齐聚照射的博物馆大厅。
已经到了头等舱的空间，众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不单单是因为目标就在眼前，而是头等舱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像是没有人在的样子。
空姐整理了一下因为赶路而被吹乱的头发，她经过保镖的时候，从他手里重新拿回了托盘，还贴心地把墨镜还给保镖，替他戴上墨镜。此刻她准备故技重施，拉了拉裙摆，继续端着饮品往前走，高跟鞋落在厚厚的羊毛毡上，基本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可她刚刚经过拐角，灯光刚照亮了她的半张正面，从拐角后伸出了一只手臂，手中的电棒直接抵在了空姐的太阳穴上。
“站住！”一道冷喝从耳边传来，像是通过电棒直接传到她的耳朵里。“什么人！”
空姐就乖乖地站在那里，抬眼望向指着她的保镖，目光平淡，像是在说“我只是一名空姐”。
但对方显得不吃这一套，保镖显得十分谨慎敏锐，已经打开了电棒的开关，上面电弧闪烁，空姐略作吃惊状，显得战战兢兢，缩了缩身子，想要后退。
她看到了头等舱里的景象，在她进来的瞬间，几名保镖腾腾腾地站了起来，他们全身黑衣，像是夜行的猛鬼，他们不由分说地摸出了电棒，纷纷指向空姐，她顿时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这时候座位中央缓缓站起来一个老人，正是泽先生，他转过身子看向空姐，不满地皱起了花白的眉毛：“我记得我说过，服务人员不能进来！”
“我是送饮料来的。”空姐弱弱地说道。
“不管你是送什么的，难道外面的保镖没有告诉你该怎么做吗？”泽先生厉声道，显然是有些不太满意。
“他说了。”空姐继续说，她似乎是听不懂泽先生话里的深意，问什么就答什么，也不掩饰，倒是无比直白。
但她的直白让泽先生感到有些恼火，甚至还有一丝困惑，“说了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预感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还没等他确实自己心中的想法，就听到空姐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掀飞了手中的托盘，连带着高脚杯和里面盛满的液体，统一挥洒在了空中。
“所以我才没有听他的啊！”空姐忽然抬脚，紧致的套筒裙摆一下子撕开，她的一记高抬脚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直直地踹在了用电棒抵着她脑袋的保镖下巴上，就听着一阵脆响，保镖捂着下巴闷哼一声倒地，已经昏了过去。
泽先生望着饮料慢慢地朝着他泼洒过来，这个瞬间仿佛被延缓了几十倍，他看到空气里洒开来的每一滴液体，都结成一颗颗的小球，在空中无序地扩散出去，缓慢地，无休止地，朝着他浇了过来。
他也透过透明的液体看到保镖虎吼着扑上去准备制服空姐，看到电棒上的弧光像是幽蓝色的小蛇在空气里蔓延，也看到空姐的长腿高高抬在空中，锋利的高跟鞋划破了一名保镖的脖子，上面划出的伤痕像是破土而出的幼苗般缓慢地生长出来，他像是在看一场放慢了无数倍的慢动作镜头，一切都在缓慢地流动着，连同时间。
他看到走道里站着一个女人，像是很早就在那里了，她盯着自己看，他也顺着回应她的目光，和她对视仿佛时间无比地漫长，长到没有边际。那是一个中年女人，身上的穿着也符合那个年龄段的品味，但她的脸却显得比较干净，没有皱纹，看上去保养得很好，或者说其实她蛮年轻，只是故意把自己打扮得老成。
那不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但泽先生看过去的第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他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又像是在拼命看对方眼里自己的倒影，他看着那独特的瞳孔，神情像是着了迷，像是见到了天女下凡。
空气里忽然传来了空姐的声音：“说实话你这时诀真是够恶心的，好像你是狐狸精转世。”
中年女人娇哼了一声：“你这是嫉妒。”
听着她们的对话，泽先生仿佛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离开了那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一个激灵变得清醒过来，他身上的中山装湿漉漉的，真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但那其实是空姐掀翻了的饮料洒在了他的身上。
他原本看着饮料还浮在空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似乎除去了中间过程，他甚至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被淋湿的。
再一看头等舱内，忽然多了五个人，都是没见过的陌生的脸，其中还有那名端着饮料进来的空姐，而站在他身边簇拥着他保护着他的保镖却都倒在了地上，有的捂着喉咙和腹部哀嚎，有的干脆已经痛得昏了过去。
泽先生大惊，他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转眼的功夫他所有的保镖全都被撂倒了，这些都是精英人士，有几名更是退伍的特种部队战士，居然在这些人的手下撑不过一秒钟，他连连后退，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你……你们要干什么！”泽先生退到了身后宽大的沙发上，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赶紧踩着沙发的坐垫上往上爬，只想着离这些人越远越老，这些人看起来倒是人畜无害，可在他眼里却像是恶鬼般恐怖。
“没干什么。”胖男人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来，坐的时候还在上面弹了弹，似乎是对坐垫的触感有些惊讶，“哎！你们还真别说，这头等舱的位子坐起来还真比经济舱的舒服！”
泽先生慌乱地看着胖男人，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别紧张，”老袁挑了一个泽先生身边的位置坐下，“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也不会伤害你，我们主张的是能不动手就尽量和平解决。”
老袁一副“我们是和平主义者”的嘴脸，可泽先生心里一百个不相信，什么和平主义者能一瞬间打翻十几名精壮的保镖？这已经说明来者不善了！
“配合……配合什么？”泽先生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他尽量控制着语调，让自己显得还有一丝威严，没有完全屈服于暴力之下。
“你随身携带的那个公文包。”老袁简短地说了一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泽先生的脸色一变，“那里面可都是机密文件，难道你们想操盘股市？会引起经济大崩盘的！”
“不用危言耸听，我们自然会有办法，说白了我们只是奉命做事，其他事不不归我们管，你只要把公文包给我们就行，而且我们也不带走，看一眼就还给你，怎么样？这个交易划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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