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失的23小时59分钟
临近中午,浓雾渐渐散去了,太阳也露出了本该在几小时之前就该露出的面目。大家认为队长石岩会在午饭之后,让他们继续开工勘探,但令他们意外和高兴的是石岩却让大家继续休息,明天再正式开工。
这时,却出现一个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看守勘探设备的王建国和李大同不见了。队长石岩询问过其他人最后见过他们的时间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大家最后见到他们的时间都是在早饭时,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并且曾经还有人听到他们抱怨勘探队的生活艰苦,想要逃回家之类的话。
事不宜迟,石岩立刻安排了人手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前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并叮嘱大家在傍晚之前一定要赶回来。因为冬季的草原温差相差极大,而且夜晚在草原上赶路,可以说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如果遇到狼群,以他们赤手空拳的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石岩带领着一队人朝东找去。他看着茫茫的前方,心里异常的揪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傍晚马上就要到了,他们连王建国和李大同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但他们必须得返回了。等他们回到营地后,其他三队人已然都回来了。他们无奈的对石岩摇了摇头。
石岩心中越发的沉重,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王建国和李大同已经失踪了将近11个小时。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将此事汇报给上级领导,不管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愿意承担。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王建国和李大同能够躲过吃人的沼泽和狼群。
收到电报以后,上级领导对此事也是非常的关注,并展现出了宽大的心胸,年轻人开小差是难免的,只要他们有认真悔过的态度,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按时返回勘探队,就决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可是,两天后意外再一次发生了,经过多方调查发生王建国和李大同根本没有回家,也没有和任何认识他们的人接触过。
上级领导此时产生了怀疑,王建国和李大同有可能是境外的间谍。那么此事的性质就变得异常的复杂。为此上级领导只能下达对王建国和李大同的秘密通缉令,并且还专门委派了政治调查组来到勘探队调查,因为勘探队的同志之间都非常的熟络,并且大都是年轻人,性格比较单纯,对敌经验严重不足,尤其是间谍,每个人都担心自己在不经意间将勘探队的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吐露给王建国或者李大同,所以勘探队每个同志都感到了自危,气氛异常的紧张。
每个人的心中都矛盾重重,都期望政治调查组的人早日到来,好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希望他们永远不要来。可是,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但比规定的时间晚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也就是在这一天之中,勘探队的所有同志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怪梦:一群面无血色的人一直盯着他们。那群人的眼神空洞无比,口中好像还在诉说着什么?那声音极小,为了听清楚他们的话,不得不靠近那群人,终于听清楚了那群人口中的话,结果使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你们都会死在这儿,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这个噩梦使勘探队内的气氛更加的紧张不安了,没有人认识这群人是谁?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更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有的同志甚至开始猜测在这荒郊野外,他们是不是撞上了“鬼”,只有“鬼”才能同时托梦给他们。有的人还怀疑勘探队在勘探时,不小心破坏了某个墓穴的风水,墓主人要对他们产生报复的行为。
现在他们都迫切希望政治调查组的同志早点到来,查清间谍之事,让他们早日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但张胜男却认为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姜子行走出帐篷,望了望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真是一个好天气,如果在济南这个时候他早就约好小伙伴们去放风筝了。他本想找张胜男出来散散心,缓解一下最近紧张不安的情绪。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张胜男拒绝了他所有的邀请,让他多少有些无奈和失落。
这时,他看到队长石岩和林教授在一个帐篷后面窃窃私语着聊着什么,他们都背对着他,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他悄悄的走了过去,想听一听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可是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枯枝。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石岩和林教授都感到十分意外。
“小姜同志,你都听到了什么?”。石岩的表情似笑非笑。
姜子行反而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就像做了贼,当场被人赃并获一样:“什……什么都……都没有听到。”
“小姜同志,你不用紧张,就算你听到也没有关系。”林教授和蔼道。
“石队长,林教授,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姜子行委屈道。
“小姜同志,你不要误会。我们勘探队刚刚出了两个间谍,又要接受组织的审查,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我自己。”石岩道,“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谨慎一些。”
“石队长,林教授,我知道了。”姜子行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下了头。
“小姜同志,我们相信你是一个好同志。”林教授拍了拍姜子行的肩膀道,“好了,没事了,你去吧!”
姜子行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临近傍晚,姗姗来迟的政治调查组终于赶到了。一向直性子的副队长曹左宏可不干了,将手中的半支烟重重丢在地上,用浓重的四川口音讽刺道:“调查组真是个个钦差大老爷,官架子可大得很呢。”
听到曹左宏的冷嘲热讽,调查组的同志也不干了:“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谁是旧社会的钦差大老爷,说谁官架子大?”
石岩劝曹左宏道:“老曹,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接着,他又对调查组的同志赔不是道:“同志,你们不要生气,老曹就是这么一个人,心直口快,对事不对人。”
“旧社会的官老爷可没有你们架子大,迟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还这么理直气壮。”曹左宏依旧我行我素道。
听到曹左宏的话,调查组组长董卫国的火一下子上来了,这简直就是对他们的诬陷,他们明明按照组织的规定,准时赶到勘探队的驻地,怎么成了迟到将近一天的时间呢?“你这是对我们极大的污蔑。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今天这事没完。”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为了这一天的时间,由两个人的争执发展到了勘探队和调查组双方的争执。
林教授见事情马上就要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于是,用他低音且具有征服力的声音大声制止道:“都不要吵了,我有办法证明调查组的同志到底有没有迟到!”
双方的争执立马停止了,都看向了林教授。“林教授,你有什么办法?”石岩看着林教授道。
“我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不过需要同志们的配合。”林教授看了一眼手表,“我的手表停了,请问董卫国同志,现在几点了?”
“现在的时间是5点05分”董卫国看着手表道。
“老石,现在几点了?”林教授又问队长石岩道。
“5点04分。”石岩也看着手表道。
“现在请勘探队和调查组有手表的同志分别都说一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林教授对大家说道。
“不是,林教授,你的手表明明在……”曹左宏看到林教授的手表明明在转动,为什么还要问大家时间,不过还没等曹左宏说完,就被林教授制止了。
其他同志也对林教授不理解,不过他们还在照做了,说出了自己手表上的时间。但所有同志将自己手表上的时间说完后,让大家大出意外,所有勘探队同志的时间要比调查组同志的时间慢一分钟。
在时间观念中,勘探队同志要比调查组同志多一天,这说明双方相差了23小时59分钟,勘探队和调查组处在了两条时间线上。
帐篷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石岩在一旁狠抽了一口手中的烟,长长的烟灰留在了地上。他心想:这一辈子他娘的都没有见过这么邪乎的事情。他把未燃尽的烟蒂丢在了地上,起身用脚把它捻灭了,道:“给上级领导打报告!”
在滋啦啦的几声后,无线电接通了,在经过一系列的密语后,上级领导接通了他们的电话。还未等石岩开口,电话的另一端就传来了质问的声音:“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649勘探队的联络密语?”
听到另一端上级领导的质问的声音,队长石岩是一头雾水,他们明明就是649勘探队,怎么成了无名人?
石岩沉默了几秒钟,报告道:“首长,我是649勘探队的队长石岩,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报告。”
“不可能,649勘探队所有的同志早在半年前就全部牺牲在了大草原,我曾亲眼见到他们的遗体。”上级领导难以置信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烈士的英名?”
石岩不明白首长口中提到的半年前在大草原发现他们的尸体是怎么一回事?在他的时间观念中从上次和首长取得联系仅仅过去几天的时间。为了证明他们是真正的649勘探队,石岩说出了出发前他和首长之间制定的密语。
首长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密语只有他和队长石岩知道,但他又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曾亲眼看到队长石岩的遗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问道:“你真的是石岩?”
“首长,我真的是649勘探队的队长石岩。”
电话另一端的首长沉默了几秒钟,道:“告诉我你们的位置,我立马派人去接你们。”
“是,首长!”石岩将他们所在的位置报告给了首长。
电话挂断后,石岩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不明白仅仅过去几天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变成了烈士呢?他们明明还好好的活着。他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昨晚的噩梦,那群面无血色的人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道:“你们都会死在这儿,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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