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意外
天气尚早，日头刚起，正是凉爽怡人，两人一马一车行于丈许宽的山道，一路看山话闲，倒也不在无聊。
“小兄弟可是要去那小河城参军的？我前些日子听说盘宁城在招兵，在稍大些的城池都设置了招兵处，还只招十五岁以下少年男女。”徐叔貌似好奇地问到。
“徐叔看的准，我就是去应招的。”
“那感情好，这一去是前途一片光明啊！以后去了盘宁城，入了军，将来出来对我们这些土包子来说可就是大人物了。”
“小兵小卒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应的上。”
“瞧小兄弟你这年纪，差不多正十五吧。”
“十四，也快十五了。”
“哎，英雄出少年呐，我年轻时也是想做点大事的，可惜不逢时，那时要是遇到这机会，可不得也去试试。”
“徐叔现在也不老，正壮年，还有大把时光好成事。”
“不成咯，没那心气了。”徐叔说着摇摇头，唏嘘不已，又问道，“小兄弟，你家里就放心你一个人去参军？虽说这是个成功立业的好机会，但这年纪也忒年轻了点吧！”
“这......正常人家肯定是放心不下的，可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棍了，哪里去不得。”
徐叔惊讶道，“没个亲人了？”
“我自小就和爷爷一起生活，老头子前两年去世了，现在就剩自个儿。”
“那命苦诶，小兄弟对不住了，提到你伤心事。”
“没事，一个人倒也潇洒。”
“呵呵，看得开就好，男儿天下哪儿去不得，别介怀。”徐叔安慰道，转话头又问，“小兄弟你可知这招兵是为何，可有啥条件？”
“不是说戍边王要培养军队，增强军力吗？这征兵还有什么特别要求吗？”雪生一惊，急忙问到。
“我也听说这征兵是为了从年轻培养士兵，打好基础，如此步步上进，有助于军力提升。至于这特别要求，我倒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还是有些要求的，太胖的极瘦的眼瞎的等等总不能要吧。”
听完原来是虚惊一场，雪生笑着说：“徐叔可是吓了我一跳了。”
“哈哈，怪我怪我，想来小兄弟是没问题的。”徐叔略作歉意，有貌似随意的问到，“小兄弟这去小河城可有熟人？这落脚找地方初来乍到可不太方便。”
雪生愁眉渐起：“哪有人认识，我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一切倒是靠自己摸索去。”
徐叔听到这，眉头略扬，眼睛一亮，又安慰道：“这事好说，我虽也是乡下平民，但对着小河城还是有些了解的，到时我们一起进去你跟着我就好。”
“这又要麻烦徐叔了，怎么好意思——”雪生大喜可又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小事一桩。”
时间还充裕，两人倒也不急，一路边赶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转眼又到这天日落时分。天气上午本来一片晴朗，到了下路阴了下来，凉风四起，好不清爽；可到了黄昏却有些阴沉，看来晚上要降雨了。
徐叔赶着马车，望了望天气，回头对雪生说道：“小兄弟，这天说变就变了，咱俩得找个地方躲雨去，不然晚上就难受了。”
雪生正也对这天气苦恼，闻言回到，“徐叔有经验，尽管安排就是。”
“那好，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山洞，是猎人打野宿营之地，咋们先换道去那避避。”说着，便调转马头下了山道，往一旁小路挤去。小路似没有人走，坎坷狭窄，两人一路下地推车，天色快要尽黒时才赶到一处山洞。此时风停气闷，四周都在夜色里静默，似在这天地之威下都不敢喧哗。没过多久，先是零星水滴，顷刻便是大雨倾盆，哗哗不绝，在洞口形成厚重的雨幕，气温很快降下来。
雪生两人挤在山洞里，也没木柴生火，多裹上一件衣服坐在石板上。
徐叔朝外瞅了好一会，才说到：“嚯，这雨可真大，看样子要下很久，每天山道怕是不好走了。”
雪生闻言皱眉到，“是啊，这么大雨水，搞不好就要滑坡了，路面更不用说了，这可怎么办。”
“山路就是这样，见不得大雨；咱们赶山路的就怕这个。”徐叔意同，不过又宽慰到，“也不是没路走，我还记得从这另一边下可有另外一条路，平常虽然没什么人走但也没什么陡坡谷壑，看样子咱们明儿个换条道吧。”
“还有这样的路，一切听徐叔安排就是。”听着有备路可行，雪生也舒了口气。
夜色昏暗，洞外大雨滂沱，雨声震耳。两人也睡不着，闲扯了半夜才前后凑合着睡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雨变小了许多，到午时，才完全停下来。两人不敢耽搁，连忙收拾东西走人，天知道晚上会不会接着下，还是换个地方再说。
徐叔果然是从跟来时相反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路路面换成草地树林，林间有较为开阔的空间可供马车前行，草木上的雨水打湿了衣衫，可也因草木根系抓地，地面还算结实。一个下午又赶了四五里路，才渐渐走出树林，从林边斜插入一条山路。这条山路更开阔，勉强可荣两辆马车并行，路面平整，并未因为大雨损坏多少，看来常有人修整。
“徐叔这条道是去哪啊？”
“自然是今晚落脚的地方，你跟着我就是。”
雪生第一次出门，哪见过什么世面，便凭感觉和粗浅的判断信了他人的话，跟着徐叔往前走。到日暮时分，绕过一个小山头，便来到路边一个铺子前。这铺子前不着村后不沾店的，孤零零坐落在半路上，让雪生觉得有些怪异。
徐叔下马车，转身对雪生说道：“这铺子主人我认识，咋们今晚在这歇歇脚，顺便好吃好喝休息一晚，明儿个你就不用累了。”
雪生等徐叔卸下马套，将板车停在屋后，才跟他一起进铺子。铺子里陈设简单，一张长条桌，一张四方桌，长条桌前后两把大靠背椅，四方桌围着四条长凳；铺子里也没个柜台，只见一人正歪斜着靠在椅子上，仰头打着瞌睡。
徐叔走上前，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上，刚坐好，对面那人身子也不动只发出声来，“打尖还是住店？”
“送生意来了，上等货色，赶紧好酒好菜上来。”
那人闻言这才起身看来，先是看了一眼徐叔，转头扫了一下雪生，又回过头去，“怎么个付法？”
“翻番。”
“可以”，那人转头朝里院喊道，“上东西。”
不一会儿，后院一人掀帘出来，陆续上了一桌子丰盛饭菜，就又回到后面没了动静。雪生看了看堂子里那人，发现还是坐在那恢复了瞌睡，总感觉的怪异。
徐叔招呼雪生坐下吃饭，雪生没有马上动筷子，问道：“徐叔还跟这店铺主人做生意？”
“是啊，好生意，咱先吃着，晚上好好睡一觉，这一天累死我了，你也可以好好歇歇了。”徐叔说完对雪生笑了笑，就低头对付饭菜。
雪生总觉得哪里不自然，可也没想出哪里不对来，看徐叔吃的正想，便也开始动起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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