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是一江汪洋 上
夜明星稀，风吹草动，浓雾围绕着岛屿，仿佛“薛定谔的盒子”是玻璃瓶中的海贼船，透明的玻璃外有目光聚焦注视。
床上的李聪师突然睁开眼，他先是疑惑地皱起眉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醒来，随后他看向墙壁的时钟，黯淡月光洒在墙上，现在是凌晨五点零五分。旋即李聪师才豁然醒悟，果然意志能够操控人的行为，睡前他三番四次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在五点钟左右醒来，他真的按时醒了。
走下床，穿上拖鞋，他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门外地板的无人机感应到李聪师，立即漂浮而起，李聪师瞟了眼无人机后，目光看向弗兰克的房间。
弗兰克房间外的无人机还在。
他走到弗兰克房间前，下意识伸出手想敲门，但他犹豫了会后，直接把门推开，然后迅速的走进去，他的专属无人机也随之落下进入待机状态。
窗户是开着的，李聪师第一眼就看到房间里敞开的窗户。月光洒在房间地板上，形成倒三角的光芒，平添几分诡异，李聪师往前走，来到房间中央，他看向左边的床，眼眸顿时瞪大了。
“真的可以摆脱无人机啊。”
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李聪师嘴角扬起奇妙弧度，他来到窗户边，探出身子往周围看了看，没看到弗兰克，但因这里是二楼，所以在窗户外正下方的泥土上，可以看到一对清晰的脚印。
“这家伙居然从二楼跳下去了，这身体素质，啧啧……真是吓人。”
李聪师想着该不该把窗户关上，也算是为弗兰克穿越世界的伟大事业做点微小的贡献，但随即他想到如果把窗户关了，弗兰克岂不是回不来了，所以他打消了念头，望着窗外喃喃：“也不知道亚瑟行动了没有。”
亚瑟彻夜未睡，他一直假寐，等凯丽依偎着他的手臂睡着后，他便一直望着墙壁发呆。
属于夜晚的人儿会知道夜晚比白天长多了，因为黑暗不仅能拉缓时间，还能让思维变得缓慢，像是陷入了泥泞。直到墙壁的时钟来到四点三十分，亚瑟才从发呆中回过神，他小心翼翼的把手臂从凯丽的脑袋里抽出来，轻轻的吻凯丽的脸颊后，他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在无人机的拍摄下，他进入隔壁空闲的卧室。
换上运动鞋，打开卧室窗户，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抓着窗沿慢慢往下爬。
可惜亚瑟不是弗兰克，也不是成龙或李小龙，所以他爬没两步就直接掉了下来，屁股落地，疼得他差点“嗷嗷嗷”的叫出声来。
岛屿里没有路灯，只能靠着依稀月光和记忆行走，白天怡人的景色，夜晚变得骇人，加上崎岖的山路。亚瑟鼓起了万分勇气，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李聪师和弗兰克的住所，非常的巧，他刚来到屋子附近，就隐约看到有人从二楼的窗户往下跳。亚瑟想起李聪师的话，他猜那个人就是弗兰克，于是他偷偷摸摸的藏起来，一路尾随着弗兰克。
无论何时何地，弗兰克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戾气，尤其是在可见度不超过十米的夜晚，弗兰克更像是行走在黑暗里的恶魔，他肩膀和背部隆起的肌肉里仿佛藏着恶魔的羽翼。
亚瑟一路跟着弗兰克，他们先是下山，然后走进隐蔽的小路里。这条路上没有半点月光，伸手不见五指。亚瑟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弗兰克的视野，他就像瞎了一般，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后路，每往前走一步，会响起落叶被踩碎的声音，若是一动不动，他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咽口水的声音。
亚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暗里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进入思考。他已经失去了弗兰克的踪迹，为了安全着想，所以没有必要继续前行，他应该立刻转身往回走，回到有月光的地方，再借着光亮弄清楚位置，原路返回，回到凯丽身边睡觉。
“没错，现在回去没错。”
亚瑟低声嘀咕以鼓励自己，他慢慢挪动双脚转身，确保自己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后，他才迈开腿往前走。
不过迈出去的脚没能踩到地面，因为前面有东西挡在亚瑟前面，同时亚瑟因为走路而身体往前倾，使得他整个人靠在挡在面前的奇怪物体上，脸颊、胸膛、腹部，全都贴了上去。
亚瑟瞪大了眼，他害怕到忘记呼吸，与此同时，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传入他的耳畔，亚瑟身体开始颤抖，他慢慢的往后退，抬起头，想看清楚出现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没有给亚瑟看清楚的机会，一双大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跟踪我。”
亚瑟听到声音后，微怔一瞬，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掐住他脖子的手臂：“是弗兰克，你是弗兰克，哦……太好了，我差点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自己被奇怪的怪兽盯上了。”
弗兰克面不改色，掐着亚瑟脖子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我再问一次，你为什么跟踪我。”
亚瑟其实很不希望弗兰克松手，他希望弗兰克最好能一直抓着他，如此黑暗里他也能有点慰藉：“想不到被你发现了，哈哈，看来我太稚嫩了。弗兰克，我有着和你一样的目的，我知道你想来地球，而我……我想去海球，所以……我们是一伙的。”
话刚说完，弗兰克忽然加大力气掐亚瑟的脖子，声音颤栗：“是谁告诉你这些事！”
“咳咳……咳，当……当然是李聪师啊，弗……弗兰克你别激动，我没有恶意，李聪师跟我说你会去寻找穿越世界的方法，仅此而已，我想来帮忙，因为我想去海球。
“卧槽，你特么别再用力了，你到底懂不懂，我想去海球，你想来地球，我们是一丘之貉啊！”
弗兰克：“你为什么想来海球？”
“废……废话，因为凯丽！”
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亚瑟只看到面前一片漆黑，而弗兰克却能够准确捕捉到亚瑟的位置。隔着黑暗的墙，两人对视了几十秒钟，最后弗兰克突然松开手，亚瑟摔倒地上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以后别乱用成语，一丘之貉是贬义词。”弗兰克伸出手扶起亚瑟。
“我知道一丘之貉是贬义词。”亚瑟“嘁”一声，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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